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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鸯很晚才回到四合院家里。弟弟郑路已经写完作业,并且做好了饭。坐在饭桌边打着瞌睡等着姐姐。

“大路,你吃过饭了吗?”郑鸯看着弟弟的样子,很是心疼。

“姐,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我的傻兄弟,都这么晚了,还等姐姐干什么。下次再这样,你先吃,给姐留点就行。”

“知道了姐,这饭我刚热过没多久,咱们赶快吃饭吧。”郑路摆好了筷子。

郑路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饭菜稍微一凉,他就去热热。为的就是姐姐回来就能吃上热的。

姐弟俩边吃,边聊着一天的事情。先是郑路汇报一下学习情况,接着郑鸯给弟弟讲了今天贾张氏身上的事情。

“我一回院里,就听到前边的徐姐说了,贾张氏被送回乡下原籍去了。”

“可不,王主任让我跟着孙组长押着她回的乡下。我给你说,贾张氏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郑鸯兴奋地讲述着整个过程。

贾张氏的人品极差,这是毋庸置疑的。四合院里的人都知道。郑鸯只是没想到,贾张氏在乡下的口碑,比在城里还坏。

贾张氏惯会踩低,看不起那些过得不如她的人。自打她嫁进了城,跟娘家就算断了亲戚。要不是还有几亩地连系着一层关系,村里根本不打算承认有过这么个人。

贾张氏回到娘家,娘家两个兄弟都不肯让她住在自家里。当初贾张氏为了多收十斤粮食的租,宁愿把地租给张家仇人种,也不愿意帮衬兄弟们一把。

租她地的人更不会给她安排住处。和她见一面,把地一还。讲明从此再无瓜葛。

贾张氏站在村中大骂着张姓族人。在几位长者的暗示下,张姓小辈又把贾张氏抽了一顿。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孙组长才出面,和村长进行了交涉。贾张氏被安排在村东头的一个小破庙里居住生活。

郑鸯给弟弟描述着那间小破庙。

“屋上的瓦还没有窟窿多,土墙上除了窟窿就是眼儿,根本不遮风挡雨。说不定哪天就能塌喽。可够贾张氏受得了。”

“活该!”郑路心中对贾张氏的恨,那是由来已久的。

“好了,知道她有了报应。心里舒服多了吧。这两年来心里的气,也该散了,总记着那些,把身体气坏喽可不值当的。剩下的,我好好工作,你好好学习。听到了吗?”郑鸯安慰着兄弟。

“知道了姐。”郑路微微一笑,答应着。

郑家姐弟为什么这么恨贾张氏,郑鸯为什么这么恨易中海?这都是当初他们做下的因,让两个孩子记在了心底。

老郑死了之后,易中海明着去帮忙,暗里算计着让已经懂事的郑鸯多花钱。

管了全院人吃了三天九顿饭,易中海落下个好名声。郑路小不懂,郑鸯可恨着他呢。

正因为易中海等人帮着郑家花钱,把家底花得差不多了,郑鸯不得不辍学去打零工养家。

全院人吃了郑家九顿饭,多少还念些邻里情,至少表面上对郑家客气一些。

贾张氏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她看到郑家只剩下了两个孤儿,觉得人家好欺负。于是她变着法从郑家讹东西。

借钱借物不还,还算是小事,郑鸯好不容易买点肉给兄弟补充一下营养,贾张氏连锅一起端走……

给父亲送葬花了许多,又让贾张氏硬讹去许多。最后郑家彻底败了。

郑鸯很苦,可她也有志气。看清了院里一帮禽兽,她从不人前叫苦叫难,不想让他们看自家的笑话。

这也就是郑鸯再难,也要让弟弟读书的原因。读下去,家才有希望,读好书,才能人前显贵。

转眼四月,春风拂面,颜明已经在医院里待了两个月了。

这天林雪一大早就到了病房,边和颜明说着话,边解着裹在饭盒外面的小棉包。

“今天专门给你做的鸡汤面,尝尝我的手艺。”

燕京虽说入了春,早晚还是有倒春寒,不包裹一下,鸡蛋面早就凉透了。

颜明端着温度刚好的饭盒,一脸的懵圈。

“小林,这是哪一出?不年不节的,怎么想起来给我送面吃了。”

“你忘了,前年的今天我给你办的户籍。”林雪的小脸微红。

“谢谢,不知不觉,我都来这里两年了。等我过两天出院,一定再请你吃一顿烤鸭,好好庆祝一下。”

林雪想起了两个人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去吃的烤鸭。

颜明吃着林雪给他做的面,心里暖暖的。

多好的一个姑娘,要不然,自己试试?她对自己是不是有些意思?她家人会不会跟陈圆家一样,嫌弃自己有伤在身?自了,一切随缘吧,等出了院,自己主动一些就是了。至于后面怎么样,现在不去想它,走到哪里是哪里,何必装在心里烦恼自己。

也不知道陈圆现在怎么样了,她肯定不知道自己受了伤,要不然她一定会来看望我的。

不知道这丫头又去相亲没有,希望她遇不到她中意的那个“他”。

人总是这么自私,颜明活了这么多种人生,居然还没有参透爱恨情仇和生死,看来是与佛无缘。

吃过面的第三天,颜明出院了。实在受不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感觉很压抑,很不舒服。

众人都反对他出院,可颜明一再坚持。大家只能随了他的心意。

林雪陪着他办完手续。

“柱子,你把东西先送回家吧。”颜明安排傻柱干着活。

“哥,我得陪着你,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傻柱就是傻柱。

“傻兄弟,我现在好多了,哪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家小林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今天出院,怎么着也得请人家吃顿饭,感谢一下吧。”颜明只能把话给挑明。

“明白了哥,我先回了。”何雨柱总算明白了过来,拎着东西就走,还回头看了一眼林雪,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颜明,你还没有完全好,改天再请我吧。”林雪脸上微红,可能是春风吹的。

“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医院,就是想走走。”

“那行吧,你想逛哪儿?”

“咱先去王府井吧,我想买条丝巾。”

“哪有男人戴丝巾的。送人的吧,送你女朋友?”

“我哪有女朋友,要是有,不早就来看我了。我想送给你。”

“这不太好吧。”林雪低下了头。

“表示一下感谢,有什么不好的。走吧,你骑车带着我。”

现在食物欠缺,这些生活用品倒不太缺。两个人从商店里出来的时候,林雪脖子上已经围上了条浅黄底色,配红花黑线的丝巾,衬出来林雪的皮肤很白,也衬出来她现在的脸很红。

刚才买丝巾的时候,那个姓蒋的大姐一个劲地夸着两个人很般配,不住地说颜明有眼光。而颜明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一句,林雪跟人家不熟更不好解释。只能红着脸由着蒋姐给她挑丝巾。

虽然外面老百姓不大容易买到肉,全聚德里还是有供应的。不像一些涮锅店,羊肉都限量。

两个人吃得很开心,在医院里压抑许久的颜明,给自己叫了一瓶酒。

林雪发现颜明喝酒之后更加健谈。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诗词歌赋,颜明是张嘴就来,风趣而又不失文雅。

颜明是真地放开了,不再多做保留。

“颜明,你到底读了多少书?你家里现在是不是有很多的藏书?”

“自从我转业到这儿,经常逛的就是书店。当然琉璃场和废品回收站我也经常逛。那里有不少的老书。”

“废品回收站还有书卖?”

“看运气,有时候就能遇到败家子把家里的老书卖了换钱。有一次我就碰到一个人,他爹刚过逝,他就把老头留下的一屋子书全卖了。还是当成废纸卖的,真是个败家玩意儿。还好让我遇到了,加了一些钱收了回来。后来我居然发现里面有宋版残书,要不是遇到我,可算得上图书界的一大遗憾。”

“宋版老书?!天哪,你的运气真好。我妈以前跟我说过,有一个伯伯家留存了几页,轻易不示人。”

“小林,看来你很懂书。”

“我还好吧,我爸妈也有一个很大的书房。有空我能去你家看看吗?我挺喜欢看书的。”

“当然,随时欢迎。你去我家还能尝到我专用厨子的手艺。”

“你就吹吧,你什么时候雇的大厨?”

“傻柱呀,我兄弟。他的手艺很不错,川、鲁两大菜系都比较拿手,还会做些谭家菜。他结婚都是我一手操办的,让他做个饭给你吃他敢不答应。”

“可真好,你这才来了两年,就处下个好兄弟。”

……

林雪把颜明送到四合院门口,就赶紧回家了。今天出来了一整天,没有和妈妈说过,她一定很着急。

颜明目送林雪走远,才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和林雪在一起,很奇妙的感觉。想和她亲近,和她相处在一起,身心很放松,可偏偏没有那一种发自内心的“爱”在里面。看来人一辈子只能真正爱上一个人。

这世间绝大部分人,不是和爱情结了婚,而是因为要结婚而结的婚。最后,他们跳过了爱情,演变成夫妻之间的亲情。

没有爱情的婚姻看似很不公平,可它就在那里。说是同床异梦,一点儿不为过,因为夫妻双方心里,都有那个“她\/他”存在着。

要不然后世的同学聚会,怎么就破坏了那么多的家庭。本来挺和谐的婚姻,因为又见到了那个“他\/她”,曾经的刻骨铭心的爱,让一对对狗男女忘掉了亲情和婚姻责任,重新选择了他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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