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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老太太盯着易中海一小会,一直没开口。何雨柱自从一大爷进屋,就没出声,连招呼都没打一个。易中海说出来话,没有得到回应,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于是屋里静得很。

“中海啊,你是来我这儿找柱子的,有什么事就当面说吧。早说完早了事。”聋老太太打破了僵局。

“我刚才不是说东旭家人口多嘛。就是来找柱子说这事的。”

“你是个什么章程?”

“老太太,你看棒梗现在也快六七岁了,天天还跟他爸妈挤在一个炕上。我琢磨着柱子家宽敞,离淮茹家也近。想和柱子商量一下,借间房给棒梗住。”易中海还是不死心。老太太把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他心里还是不明白。

“借给棒梗住?准备住多长时间?”聋老太太问道。

“咱们这个老院里,就数柱子家最宽敞,三间正屋柱子一个人住,厨房还单独放在东耳房。我看柱子家的西耳房两间还空着,就让棒梗搬去住算了。至于住多久,这个还真不好说,他们家就算两个闺女以后长大出了门子,住着也不宽敞。再说棒梗以后不得结婚生孩子,总得有个安身的地方吧。”

“你的意思是借住一辈子呗。”

“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柱子只要不急着用房,就全当帮帮贾家的忙。让棒梗就在耳房住着呗。”

“如果,我说是如果,柱子让棒梗住进去,他们家准备一个月给多少房租?”

“房租?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互相帮个忙不是应该的嘛。还要什么房租?”一听到聋老太太提钱,易中海就是一愣。

“中海啊,这一住就是几十年,我估摸着我孙子心里不乐意。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这可是助人为乐的好事,凭什么不乐意?”

“中海啊,你跟你媳妇住着两间正屋,也挺宽敞的,你想着贾东旭和棒梗给你养老,不如你均一间给棒梗住,就近也能把棒梗往好里面教。棒梗跟你学好喽,你上了岁数不能动的时候,也能少受些委屈。”聋老太太看到易中海听不出好赖话,只得不给他好脸。

“这……”易中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老太太这话。

“你要说两间屋住着不方便,明儿个找几个工人来,把你的屋子隔成四个小间,你一间,棒梗一间,一间吃饭,还能空着一间。反正你们住的是正屋,隔开也小不了,我看着挺好。”聋老太太继续出着主意。

“我……”易中海说不出话来。

聋老太太看着说不出话来的易中海,她心里很失望。小易呀小易,你就是这样的自私。动了你的馒头,你就连个硬气点儿的屁都不敢放。老太太没有惯着他,继续说道:

“怎么着?助人为乐的好事,你还不乐意?中海呀,天天别动这些歪心思。净拿着别人的东西,让你自己做好人。柱子家的房子,你张嘴就借给贾家几十年,亏你怎么说得出口。还说没欺负柱子,你这不是欺负孩子是干什么?都说无利不起早,你照顾贾家是为了养老,柱子凭什么一点好处没有,就得帮人家。”

“我这怎么欺负他的,我这也是教他往正道上走。”易中海不服气。

“我孙子好着呢,天天起早贪黑地上班,养活着妹妹,这个院里谁能做得出来?我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他走歪门邪道。我问你,如果何大清在家里,你敢不敢提借房子给棒梗住的事?人家家里没老的,你就敢这样替人家作主,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易中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如果何大清还在,估计他能弄死自己。

又是好一会冷场。

聋老太太对何雨柱说:“柱子,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明天还得上班。”

“哎。”听到老太太的吩咐,何雨柱求之不得,起身就走,看都没看易中海一眼。

何雨柱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老太太把他的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可比自己说得清楚和明白。

打这一刻起,何雨柱打心底把聋老太太当成了自己的亲奶奶。

不能说聋老太太不算计,她算计到了养老送终的人,比易中海还要靠谱许多。

可她的算计哪里错了?只图舒心一点,能有多大的罪过?

等何雨柱走远,聋老太太才又开口教训一大爷。当着孩子的面说他,有点不对,得给他留点老脸。

“中海呀,你怎么这么糊涂。早就跟你说过,贾东旭靠不住。好吃懒做的,他能给你养老?一个院里就柱子心思少,你维好了他,以后不多个保障。可你偏不,柱子处对象,你非得给他搅和,柱子家宽敞,你非得让他借给别人。你这是往死里得罪柱子,你是不是想着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就好了?柱子现在大了,他不点头,你就是硬压,贾家也住不进何家的房子。为了这样的事,你犯得着得罪柱子?房子住不进去,贾家能给你好脸?两头不讨好的事,你还偏偏乐意干。”

“……”易中海无语。

“从一下班回来,你就变着法找柱子的事。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想帮你劝他来着,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这些年来,你为贾东旭付出多少,可他又对你怎么样?别说你想让他养老,帮他不少。就只论你是他师父,三节两寿的,他不应该孝敬你?他干了吗?你见过他一粒米还是一盒饽饽?你图个什么呀。”

易中海低着头,反驳不了聋老太太。

“我再多两句嘴。老话说看孩先看娘。有什么样的爹娘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你看许广财,色痞流氓一个,教出来的许大茂,天天就围着女人转。贾张氏出了名的无赖不讲理,她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我看这贾东旭算是废了。就说这棒梗吧,天天让他奶奶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他长大了能学成什么样,不用想就知道是第二个贾东旭。三岁看老,他都六岁了,都能看到棺材里。”

易中海仍旧无言以对。

“行了,我话都说到这儿了,你自己回家好好想想吧。我看着你做出来的事就心急。”聋老太太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要送客。

“老太太,我先回去了,您歇着。”易中海对老太太还算不错,就是这样说在脸上,他也没有生老太太的气,仍是很客气。

一大爷回到家里,一大妈已经烧好了洗脚水,正等着他。

“当家的,回来了,快洗洗腿。”

“小翠,你说我今天的事是不是真做错了?”

“你是一家之主,我哪敢说你。”一大妈心里有话,可就是不想跟一大爷说。说了你不听,听了你不做,做了还做不好,说出来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好话。一个院里都烦的一家人,你偏偏当成香棒棒一样。我还能说什么,你想怎么做就做呗。反正我估摸着我得走你头里。到时候吃苦的是你又不是我。”一大妈不给丈夫再废话,转身进了里屋睡觉去了。

易中海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小丑,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全对自己不待见。你说自己图个什么?不就图个老有所养嘛,这有错吗?没错呀……

何雨柱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就去雨水屋里陪于莉说了一会话。

“小莉,今天这电影又没看成,明天我一定带你看电影去。”

“柱子哥,电影看不看的无所谓。就是雨水这么好的屋,让给我住,我挺对不起雨水的。”这屋里又是火炕又是炭盆的,于莉太幸福了,长这么大也没有过这种待遇。

“雨水好说,反而欠明子哥的越来越多。这炭盆和木炭,烧炕的柴火都是他给的。一屋的家具是他出木头找工人打的。说实话,没有他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熊样,你一准不会同意跟我处对象。”说到这里,何雨柱想着颜明的好,眼睛里有点湿润。

何雨柱感觉今天特别容易动情,先是聋老太太事事护着自己,接着颜明为了自己婚姻大事,从他来到四合院就开始操持。他心里很感动。

于莉感受到了何雨柱发自内心的感激。她也想起了两天来颜明对自己的照顾。

“柱子哥,你人真善。明子哥对咱好,以后咱也多对他好些就是啦。我身上还有半斤肉票,你明天帮着买点肉回来,当我感谢明子哥。”

“用不着你的肉票,我跟明子不缺肉吃。这两次吃饭你是不是没有注意到,明子哥不吃肥腻的肉,尤其是猪肉,他碰都不碰。”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于莉跟大家伙一样,乍一听也很好奇,还有不爱吃肥香猪肉的人?

“明子哥在部队上十九岁就当了连长,还去过战场杀过大鼻子鬼子。可惜受了内伤,这才转业到了轧钢厂。他伤在肝上面,肝不好的人,没法吃肥肉,怕油腻。我琢磨着,他要不受这个伤,说不定今年二十岁,他就能当上营长。”

“真是可惜了的。不过还好他转业了,要不然咱们还遇不上他呢。”

“也是噢,遇不上他,你也就不一定能看上我。我跟你说,去年冬天我跟他一起泡澡堂子,可亲眼看到他一身的枪眼弹孔。给他搓澡的人,愣是不愿意收他钱。还一个劲地说能为英雄搓个澡,这辈子没白活。”何雨柱说起颜明来,一脸的崇拜。很像后世人说的,小迷弟一个。

于莉也跟着一脸的崇拜。少女没有不爱英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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