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繁华喧嚣,烟火不断地响。
整座城市沐浴在闪烁的霓虹灯下,璀璨的灯光将星月的清辉掩盖,遮住了月色的柔美。
房间内,一双十指纤长的手指滑看着上面的照片。
戚澜看了很久,说了一句:“不知道药效会有什么反应。”
旁边有人坐在沙发上,听到女人说的话,他眸色微敛着,睫毛很密,像羽毛扇子,“你做了什么?”
戚澜抬了下眸,轻笑,“这事不用你插手。”
江池默了片刻,“我明天要回剧组拍戏,先走了。”
他把桌上的车钥匙拾起,起身离开。
戚澜瞥了一眼,神色没有任何波澜。
-
傅时寒和洛桑在小吃街逛了一圈,又原路返回。
期间,傅时寒瞥见女孩嘴边的油渍,瞥了眼身上挎着的小包,“包里有没有纸巾?”
洛桑摇头:“没带。”
傅时寒身上也没有纸巾,但有手帕。
手帕是蓝色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来,按住女孩的下颚,擦拭她的嘴角。
洛桑手里的羊肉串还没吃完,这是第六串了。
他给她擦完嘴角,洛桑将羊肉串递给他:“吃不完了。”
傅时寒不厌其烦地将羊肉串接过,拿在自己手上。
他剑眉微微敛了敛,看了几秒钟,随后面无表情地将剩下的一口吃完。
吃完后,他重新牵住洛桑的手:“走吧。”
洛桑:“哦。”
往回走的路上,两人坐上了翟夜开来的车。
车子开了二十几分钟,才回到桑园。整个别墅区的别称是江景湾,这里有近十几套豪宅别墅,是帝都最上等的别墅。
车子开到别墅门口,却没有开进去,翟夜在驾驶座开口道:“主子,厉少爷在外边。”
闻言,洛桑背靠在椅背,目光透过车窗往外看。
厉慎年身型直立,清冷的视线透过车窗望向车后座里的人。他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到。
“他来做什么?”傅时寒偏头,盯着女孩问。
“不知道。”洛桑坐直身子,“我下去一会儿。”
“嗯。”他声音沉沉的。
洛桑下了车,步伐不紧不慢地朝厉慎年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查的。”
洛桑没问他怎么查的,她看了眼他身后的车,“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厉慎年往她身后的车看了一眼,随后落回洛桑身上。
眉如墨画,嗓音温润:“他在车里?”
“嗯。”
厉慎年收回目光,“晚上有点事,去的有些晚,到酒吧的时候倾绾说你走了。”所以他来这等她了。
洛桑说道:“我和傅时寒去了别的地方。”
厉慎年没问去了哪儿,他从口袋里拿出小盒子,“礼物早上要给你的,给忘记了。”
洛桑接了过来,拿在手上,“谢谢。”碰到他的手,她顿了顿,“你在这等了多久?”
厉慎年目光停顿在她手上的戒指,“没多久。”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他眼皮微敛,“洛洛,我先走了。”
洛桑抬眸看着他,轻声回:“好。”
傅时寒迈步走过来,一手捞住女孩的腰肢,漆黑深邃的眼眸瞥向厉慎年,“不进去喝杯茶再走?”
厉慎年抬眼看他:“不了。”
傅时寒点了点头,没再跟他说话,而是回头看着怀里的洛桑,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拿起来,“拿着。”
洛桑腾出一只手接过。
厉慎年目光落在那袋子的食物。
见状,傅时寒对着他说了句:“羊肉串,要不要来一串?”
洛桑:“他不能吃。”
她看着傅时寒,说完这句后,转头看向厉慎年,“你回去早点休息,明早九点前要到研究院。”
傅时寒眸光冷漠的瞥了厉慎年一眼,眼底深处的锋芒毕露,半点都不收敛他的气场,身旁的洛桑也感觉到了。
“嗯,先走了。”厉慎年唇色很淡,面容的神色看起来不似往常人,他应声后,看了眼傅时寒,便转身,朝几米开外的车子走过去。
他上了后车座,没过一会车就开走了。
看着车离开后,傅时寒松开女孩的手,迈步往别墅里走。
洛桑瞥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快步地跟上去。
夜色加浓,走进别墅里,一盏盏的路灯都亮着,像明月似的。
院子里有几棵桃树,桃树上都开了花,树枝缠绕着各色灯光,一闪一闪的,月光混杂着这些灯光,将一片栽着一些小树的大草坪映得光影陆离。
男人进了别墅,直接去了二楼。
管家见这样的场面,多嘴问了一句刚走进来的洛桑:“太太,少主怎么了?”
洛桑掀眸,盯着楼梯的方向,注视了几秒钟,“不知道。”
管家似乎闻到什么味道,用鼻子嗅了嗅,就瞥见洛桑手里拿着的东西,“太太,您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
“买的。”洛桑往客厅沙发的方向走,“有羊肉串,还有小龙虾什么的,管家要吃吗?”
“不不不。”管家连忙摆手拒绝。
“哦。”洛桑应声,接着道:“那您去休息吧,不用守着了,这里没您的事儿了。”
“那……”管家看了眼二楼的方向。
洛桑默了默:“他等会儿会下来。”
“行,那我先去休息了。”
“嗯。”洛桑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将吃的从袋子里都拿出来,跑去厨房里拿盘子盛着。
她等了一会,没见男人下来。
倒是等到了翟夜,他从外边走进来,怀里搬了好多东西,“太太,这些要放在哪?”
洛桑认得出都是今晚倾绾一群人送给她的,“先放这吧,等明天再让人放到我房间。”
“好的。”翟夜将东西放下后离开了。
洛桑坐了会后,拆了几个礼物后,往楼上走,将东西放到房间后。
出来时,她路过书房,驻足了一会儿,见书房的门紧闭着。
她抿了抿唇,绕去藏酒室。
扛了两瓶酒,往楼下走。
哦,她就只是试一下,喝完会不会醉而已。
-
二楼,书房内。
傅时寒上来后,直接来了书房。
他打电话给了肖枫。
肖枫接到电话的时候,在看医学报告,看的投入,“什么事?”
傅时寒声音沉冷:“她味觉恢复了。”
肖枫没反应过来,“谁啊?”
电话那边的男人安静了一阵,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肖枫陡然脑袋猛然转过来,“你说洛桑?这么快?”
男人幽闪的目光透着极具危险的气息,语气冷了好几个度,“活腻了?”
听到电话那边男人声音冷沉下来,肖枫立即清了清嗓子,“咳……你刚说洛桑味觉恢复了,什么时候的事?”
傅时寒回:“今天。”
肖枫:“说具体点。”
傅时寒沉默两秒,才道:“中午带她出去吃了饭,她感觉吃到了味道,但又没味道了。”
“然后呢?”
男人接着说,“她今晚在酒吧吃了蛋糕和酒,还有羊肉串,都能吃的出味道。”
肖枫点了点头,放下手里旋转的笔,“你明天带她来医院做个检查吧。”
傅时寒蹙眉,“她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啊。
肖枫在想,洛桑的味觉怎么突然间就好了?
难道她的心理方面的问题好了?
傅时寒其实也一样,他问:“怎么确定她完全好了?”
肖枫在思考,“你们最近相处的怎么样?”
“很好。”傅时寒顿了下,“她还喝了酒,没有醉,很清醒。”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傅时寒俊脸没有任何波动,冷声开口:“是我在问你情况。”
“……”行吧。
肖枫摘下眼镜,“之前她的情况是记忆认知障碍,没味觉,喝了酒就短暂性失忆。你这几天多观察一下她的情况,如果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的话,味觉就大概是好了。”
“嗯。”
他应了声,关掉手机屏幕。
肖枫看了眼突然被挂断的电话,“……”
-
傅时寒从书房里出来,回到卧室,没看到女孩的身影。
他下了楼。
客厅的灯光亮着,空气中有酒味散来。
他环顾四周,没看见管家的人影。
就猜到肯定是被打发走了。
没看见女孩的人,只看到桌上有酒,他顿足两秒。
“洛桑。”
隔了一会,客厅没人回答,正打算去别处找的时候,有一道软软的声音传来。
“唔?”
桌子下冒出一个脑袋,一双乖巧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忙完了吗?”
傅时寒抬脚走过去:“嗯,忙完了。”
“那你坐下,陪我吃小龙虾。”
傅时寒没坐下,而是弯下身,先是把她的人从地毯上抱了起来,让她靠在沙发背上,自己才坐下:“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你是傅时寒啊,”她靠近他,双手抱住他的手臂,呢喃道:“我现在还很清醒,没喝醉,记得你,就是觉得有点困,想睡觉。”
“那就回楼上睡。”他作势要把她抱起来。
洛桑按住他的手,“不要。”她舔了舔唇瓣,指着桌上的那盘小龙虾,说:“你先试试那个小龙虾,很好吃的。”
他掀眸,看了眼那盘小龙虾。
没等他有所反应,洛桑就动手要去拿。
他伸手拦住她伸过去的手腕,“我来。”
“哦。”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拿起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剥起了小龙虾。
剥好一个,他递到她嘴边。
她下意识地张口咬住,将东西吃进嘴里。
洛桑吃完,看着他继续剥:“我吃够了,你剥给自己吃。”
“嗯。”他一边剥小龙虾,边看了眼手边的酒杯:“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就两杯。”她竖起两根手指。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看,抿着唇。
洛桑眨了眨眼,她又竖起一根手指。
“三杯。”
她目光直视着他:“……真的是三杯。”
傅时寒收回目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继续剥虾。小龙虾剥了好几分钟,全被他剥好了。
他吃了两个,就没再吃。
洛桑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他。
傅时寒眸光落在另一边沙发上的礼盒,墨色的眼瞳停顿在桌上那个显眼的礼盒上:“厉慎年送你什么礼物?”
洛桑摇头,“不知道。”
他打量了下礼盒的大小,眼神睨向她,“不拆开看看?”
“不要,明天再拆。”她偷摸摸的将手伸向桌上的酒杯。
男人视线瞬间盯上她的手。
洛桑讪讪地收回手:“我渴了。”
傅时寒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给她:“渴了就喝水,不许再喝酒。”
洛桑被迫的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然后就把杯子放回了桌上。
她仰着脑袋,眼睛有些模糊,看不太清他的脸。
她好像喝醉了。
洛桑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环抱住他,因为脚软倒在他身上,又一不小心地绊了下脚,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傅时寒反应慢了一拍,“喝醉了?”
“嗯,醉了。”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喝醉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
洛桑眼神茫然了些许,“是吗?”
他垂下眼眸,“嗯。”
她皱起秀眉,思考了几秒,“可我就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