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默了几秒,朝他开口:“你先下去,我等会儿跟他说。”
“好的。”翟夜了然点头,拉着行李箱越过她。
洛桑低敛着眼睫,余光瞥见翟夜身前收纳箱里面的玻璃罐子,顿了半晌。
这两天她看罐子里的糖一直原封不动,他应该是不喜欢吃糖。
洛桑把手收进兜里,摸到早上她才重塞回去的糖。
兜里满满的。
她拿出来一颗,撕开糖纸放进了嘴里。
还剩很多颗,她会慢慢的吃完。
虽然没有味道,但这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糖。
她还记得那个味儿,不是很腻,只恰到好处。
“……”
翟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还没过几秒,病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
洛桑循声,朝里边张望了进去。
男人西装革履,踩着皮鞋黑色走到沙发上,看着桌子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朝她看了过来。
下一秒,脚步径直走向她。
直到走到女孩的身旁,他单手搂住她的右肩,声音低沉:“那罐糖,被桑宝拿去了?”
洛桑:“没。”
她也不跟他说实话,刚抬脚要走,却被男人拦住了。
傅时寒:“先别走,回去找找。”
洛桑被他握着手,拉到病房里去。
他眉心蹙着,桌上没留下什么东西,一眼扫过去都没见到那罐糖。
他又松开女孩的手,走到病床前的柜子,拉开抽屉,空空如也。
洛桑抿唇,眉眼微敛:“在楼下,被翟夜拿走了。”
男人深黑如夜的眸子盯着略显冷清的女孩,没说什么,一言不发走过去,捞起女孩的手,离开病房。
在七楼乘坐电梯下来的途中。
两人都没说话,很安静。
到了医院大门口。
翟夜将车子停在离他们还有十米远的地方。
“傅时寒。”洛桑声音低低的喊了一声。
她不怎么喊他名字,有一种很怪的感觉。
洛桑停了脚步,身侧的男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他面容微顿,沉着声:“嗯。”
“你先跟翟夜回去,我就离开一天。”洛桑动了动被男人握紧的手,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她继续说了句:“会自己乖乖回去的。”
“……”
好半晌,傅时寒迟迟都没有回应。
良久,他盯着女孩瓷白的小脸,“要去哪?”
洛桑回:“见个朋友。”
“男的,还是女的?”
洛桑低了下眼,这次说不上话来:“……”
他脸色逐渐阴沉,眉梢冷得让人不敢接近,眸光也瞬间冷了下去。
注意到他面容的变化,洛桑生怕去不成,补上一句:“你答应让我离开的。”
过了有半分钟的时间。
男人声音沉沉地传来一个字:“好。”
一天时间,他给。
洛桑眸子荡漾着光,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眉眼微扬。
猝不及防的,面前的男人直接弯身俯首,凑近了她的唇,抿了两下。
洛桑密长的眼睫毛忽闪着,蹙着眉心,用力推开了他,“这里人多。”
这句话好像也有哪里不对。
男人眼眸深冷,说:“人少就可以?”
“你、”洛桑禁了声,顿了顿,她退后小一步,脸色清清冷冷的说:“我走了。”
傅时寒沉默:“……”
洛桑也没动作,气氛就这么僵着。
有路人时不时从他们身边路过。
这时,洛桑兜里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来接。
电话里传来夜祯的问话:“小洛桑,你人在哪,去厉宅了没?”
夜祯知道她今天要过去厉宅,是她昨天告诉他的。
洛桑看了眼视线黑沉沉的看着她的男人,回了夜祯两个字:“还没。”
“那正好,我送你去吧,我快到医院门口了。”
正想说不用的洛桑迟疑了几秒,回道:“好。”
洛桑刚把手机塞回兜里,身前的男人一把拦抱住她的身子。
他的双手收得很紧。
“桑宝要记住,你是我的。”
“要离其他男的东西远点。”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侵袭着她的鼻息。
洛桑屏住呼吸几秒钟,声音低低的:“记住了。”
傅时寒眨了眨眼皮,那双幽暗的眸子沉沉的。
他还是不放心,怎么办……
“桑宝要见的人,在云城?”
洛桑闷着声:“嗯。”
车鸣笛响起,就在身旁。
洛桑余光瞥见那辆车驾驶座半开着车窗,夜祯盯着他们两个看,眼尾弯着,看不透这笑里包含着什么。
“夜祯开车送我过去,我先走了。”
闻言,傅时寒没有动作,余光看到有辆车在身旁,依旧不动,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孩:“不去好不好?”
男人声线又哑又沉。
洛桑身子突然绷紧,他又想要食言了。
察觉到女孩的身子一僵,傅时寒又静默几秒,松开了她:“你走吧。”
“……”
洛桑看了他一眼,沉默几秒,打开后座车门,身子钻了进去。
傅时寒没做多停留在原地,上了远处翟夜停着的车:“开车,跟上。”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
桑宝会夜不归宿,会在哪里睡觉?
傅时寒坐在后座,紧握拳头,手上的青筋逐渐暴起。
……
另一辆车上,洛桑身子侧着,往后面看去。
果然,他一定会跟着的。
夜祯轻笑,勾着嘴角:“追得过再说。”
他的话刚落下。
洛桑就看到后方那辆黑色的车没再跟着他们了,而是右转了方向。
“他没跟着了……”洛桑低喃出声。
等看不到那辆车的身影后,她才坐回身子。
*
车开了没多久,傅时寒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缓缓松开,冷着声说了“右转”两个字。
“桌上的那罐糖,被你拿走了?”
翟夜一听,说:“在副驾驶这里。”
不是夫人不要了的吗?
翟夜没敢问出来。
下一刻就见主子在后座倾过身,单手从收纳箱里翻出玻璃罐子,接着坐了身子。
傅时寒攥紧手里的东西,“你动过里面的糖?”
翟夜听这冷冰冰的质问,背脊发凉,挺直着腰板:“没有动过,只是随手放进去的。”
男人没再说什么,目光一直盯着手上的玻璃罐子,里面还有很多颗糖。
“药带车上没?”他冷不丁又来一句。
翟夜以为主子说的是出院时带的消炎药:“放在收纳盒里,有两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