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空气仿佛凝固在那似得。村口的所有人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这辆崭新的凯迪拉克!
‘咔……’
紧关的车门被肖胜从里面推开!
现在肖大官人所穿的这一身服装,则是赵绮红为其购置的。
简单而不简约,修身的线条把肖胜整个人承托的更加出众!
在他下车的一刹那,就连人群之中的叶薇都看呆在了那里。此时的肖大官人,侧身背朝众人。应该还有事在交代着他。
“现在是六点,八点来钟的时候,约哥几个去我办公室。叫上大壮,把旧县那个工程项目给大家伙简单的说一说。还有就是砂石厂的事……反正到时候你提醒我,别漏掉了。”
“嗯,我知道了!车厢里还有马总孝敬二老的东西呢。得会儿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现在‘请’下来?”
听到这话的肖胜,诧异的反问道:“请下来?啥东西?”
“听说婶子经常去烧香拜佛,知道她信这个。马胖子给婶子请了一尊玉佛,包的可严实了。我也没看到啥样子的。”
当陈鹏举说完这话后,肖胜笑着回答道:“这个得自己来!”
说完这话,转过身的肖大官人,喊了一声:“妈……”
喊完这一句话后,他自己都愣在了那里。
随后‘不自信’的上下打量着自个,随即反问着站在前列的叶薇道:“看啥呢?”
听到儿子的呼唤,还在愁着儿子的肖母,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示意陈鹏举打开后车厢的肖胜,指了指里面立起来的那个华丽的包装盒道:“你悠着点哈,胖子,哦,马升帮你请的‘玉佛’。说是高僧开过光的!回去供着,保咱一大家子平平安安。”
本来就信这个的肖母,那叫一个恭敬啊。‘请’佛前先是神神叨叨的不知在嘀咕着什么,随后又拜了拜。最后小心翼翼的双手端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肖大官人,生怕老娘不敢再迈步了。关上后车厢的时候,笑着说道:“得,得,我看你走路都不会了。大鹏哥,先送我娘回去。我把店里收拾一下!”
边说,肖胜边为自家母亲拉开车门。
“嗯,好!婶子,咱悠着点哈。”
“那用你说吗?大鹏,这车是……”
“咱的,咱一大家子凭本事挣得。来钱的路子很干净,不偷不抢。婶子,以后咱就开这车出去旅游咋样?”
车厢内的陈鹏举还真就跟肖母‘唠’起来了。笑着挠着自己寸发的肖胜,随手帮其关上了车门!摆手示意他先走。
待到肖胜再次转身时,迎上众村民那‘干巴巴’的目光。
想要跟肖胜商量什么,可又碍于他现在的‘威慑力’不敢开口。最后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最前面的叶薇。
“肖胜……”
“嗯?”
“李经理说,这份告示是你的意思。”边说,叶薇边指向了不远处告示栏里的那份‘告示’。
瞥了一眼的肖胜,随后重重点头道:“是我的授意!怎么了?”
“你这突然大面积降薪,让众村民很难接受。”
“是啊,是啊,狗胜。俺们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样做……”
又有老人在叶薇说完这话后‘倚老卖老’的扯起了皮。
“很难接受?没有啊,我能接受就行。”
“你……”肖胜的这番话,堵得叶薇都哑口无言。更别说众村民了!
“其实,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无非两个:一、你心有不平,辞职。我都说了哪怕这个月没满月,我都让人按满月的工资给你们结算。二、化悲痛为动力,好好干。我给你们讲情面,他们跟我扯犊子。那好,我就按正常规章制度来吗。想加薪?可以啊,拿出绩效来。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拿钱孝敬他们,他们不领情。那我何不孝敬那些领情的人呢?叶主任你要知道一点,他们以前薪酬的高额,不是股东予以他们的。而是我肖胜把属于我自己的那一份分给他们的。本来就是我的,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他们为什么很难接受?”
说完这话的肖胜,继续补充一句:“于情于理,我肖胜都不欠他们的。我不奢望村委会这边能一碗水端平,但别端洒了。这事哪怕说到京都,我的理由都站得住脚。”
不再赘言的肖胜,把目光投向了刚刚那名‘倚老卖老’的老人身上。随即说道:“大爷,你召集众村民为村头那所谓的‘孤儿寡母’向我讨要个说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啊’。扪心自问,是我肖胜对不起你们的多,还是你们以此为‘噱头’伤害我的多?”
“一次,两次,N多次。心都凉了,你还跟我谈乡里乡亲?指着鼻子让我给个说法的时候,你给我谈乡里乡亲了吗?”
“莫名其妙的理由……”
说完这话的肖胜,大步流星的朝着小卖部走去。
“大柱叔也在啊!”
“哎,那啥哈。晚上我约了你爹来我家吃饭,你也过来陪着。今天我得说你两句,做事别那么激进。”
在陈寨村能以长辈姿态说教肖胜的除了肖卫国就是陈大柱了。毕竟,现在的身份是村支书了。有些话及立场,他也必须从‘群众出发’。如果是平头老百姓的话,他今个肯定站出来为肖胜说话。
这一点,肖胜自然清楚。
听到这话的肖胜,主动上前让烟的点头道:“知道了大柱叔!”
让完陈大柱,肖胜又让给了自家老爹一根。后者微微有所动容的抬起头,不过立刻又板起了脸。
香烟是接过来了,可语气极为不友善。
“那新车是你的?”
“不是,大鹏哥的。”
‘噗……’
差点没呛着的陈大柱,咳嗽了几声道:“啥?大鹏的?”
“在他名下,我又没驾证。不就他跟顺子哥还有小壮他们开吗。充其量就搭个顺风车……”
肖胜的解释,哪能让肖父满意?立刻回答道:“价格不菲吧?我看像好车。”
“四五十万!”
“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钱?”瞪大眼睛的肖卫国,就开启了‘严父模式’。
一旁的陈大柱顺势就推了他一把,嘴里嘀咕道:“你还嚷上瘾了。狗胜今天都憋屈着呢。”
听到这话的肖胜,笑着蹲在了自家父亲面前道:“爸,我知道你担心啥。放心,钱的来路绝对干净。你儿子不干那丢人的事情。估摸着你可能还没这个概念,大柱叔管过账他知道。我每个月,是每个月贴补陈寨村村民的红利就有十多万。当然,仅靠矿上肯定不够。我还要从工程上扒掉一些,就是希望咱们陈寨村的人,能在自家门口过上小康日子。”
“现在不用了,就这样的车。你儿子四五个月就能开回来一辆!这样解释你能理解吗?之前,咱家之所以过的紧点,不是因为你儿子不挣钱,而是你儿子把钱散出去了。毕竟作为外姓人,陈寨村的村民‘或多或少’的都曾帮衬着咱。你教我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做了,但他们不稀罕,就这……”
肖胜与肖父间的对话,多少还是传到众村民耳中一些。虽然不多,但零零散散的还是能听出个大概。
在这一刻,就连叶薇都有些‘尴尬’的怔在了那里。肖胜的话很实在:我为了感恩,把自己的钱分给大伙,他们还不知足的索要更多的福利。不干活就想加工资?那我直接就不给了。
当肖胜语重心长的为自家父亲解释完后,后者‘叭叭’的抽着香烟。随即‘唉’了一声道:“你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吧。爸老了,也糊涂了。”
“瞧您说的,孙子都没抱着呢,老啥老。你坐这歇着,我把外面收拾一下,咱就去大柱叔那里蹭饭去。”
“嗯!”
在他们爷俩交谈之际,从小卖部出来了的陈大柱,走到了群众之间。先是埋怨了几句那几个‘倚老卖老’的老人。
“你们都当这是过家家啊?上午贴的告示,下午就因为你们的起哄给改回来?你见过哪个做事的人,整天‘朝夕令改’的?正在气头上,你越是这样闹,狗胜不是越强硬吗?都想吃个不刷碗的现成饭,凭啥啊?”
现如今的陈大柱在陈寨村还是颇有威望的,毕竟有辈分、有官职、还有一个跟狗胜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儿子。谁现在不给他个薄面?
“叶主任,晚上你要是没啥事,也去我那坐坐。肖胜这样一刀切呢,确实有点太突然了!可也在情理之中。狗胜的脾气我知道,是顺毛驴。咱再合计合计、争取争取。”
说到这,陈大柱对众人说道:“但我丑话说到前头。还想跟以前那样是不可能了。我跟叶主任最大的能耐,就是争取一个折中的办法。换而言之,给大家伙一个‘补救’的机会。狗胜念家,也是个重情的人。这次做这么绝,你们自己个想想,是不是都是你们自己逼的?”
“都散了吧,晚上我跟叶主任先探探口风。争取给大家一个折中的结果!”
一个当地‘老字辈’的村支书作用,在此时显现威力了。
原本‘心慌’的众村民们,再次像是有了‘主心骨’似得。最少,在他们眼中陈大柱是乐意替自己办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