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嬷嬷、魏军、黄浩言聚精会神地注视下,苏欣妍从容不迫地写下生铁浇淋法。
“关键步骤我特意标注出来。如使用的熟铁仅经过初次锻打,生铁从熟铁上擦着入锅且保持一定距离等。技术原理在于熟铁含氧多,用它来氧化生铁中的杂质,从而达到去除夹杂的目的。”
苏欣妍语速极快复述了一遍说明书里强调的重点,显得她极为专业与熟悉。
“县主您说得慢点。”庄嬷嬷拿起笔记录,“养?羊?那个字怎么写?”
苏欣妍扶额:“最后那句别记了,记了工匠们也看不懂。你就写熟铁里有一种特殊物质能消除生铁中的杂质。”
“那个‘养花’什么的,应该是炼钢的核心技术吧?”黄浩言揣测道。
苏欣妍没有否认,微微一笑,“都说出来了,以后拿什么保命。”
黄浩言张大嘴巴。长时间待在谨言慎行的宫中,接触的人说一句话都要考虑四五遍。一天内同时听到魏军和苏欣妍赤裸裸的直白,一时之间接受不能。
“我们之间,就不用打官腔说空话了。”苏欣妍给黄浩言透了个底,“除了炼钢法,我还知道用活塞式鼓风机、烧煤碳加快烧熟铁的方法,一昼夜烧3000多斤熟铁不成话下。还能把冶铁炉与炒铁炉连起来一起用,所短炼制熟铁的时间。闯一次祸挤一个,才能长命百岁嘛。这是李夫人用性命得出的经验。”
魏军腹诽:亏得陛下没当面听到,否则非得吐出一口血不可。
“夫人的死与陛下无关啊!”庄嬷嬷急得想掉眼泪。县主怎么说也不听,怎么办是好。
苏欣妍秀眉飞挑:“庄嬷嬷的意思,李夫人也是横死的?”
好吧,她又多了一个未知的报仇的对象。
“老奴可没这么说!”庄嬷嬷自知失言,矢口否认。
“那我爹也是死于非命?”苏欣妍再问。
庄嬷嬷本能地戒备了起来。
苏欣妍留意魏军和黄浩言的表情。
两人神情不变。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苏欣妍进一步追问:“谁下的手?”
“行凶的人当场被抓,已经处以极刑。县主不是知道吗?”庄嬷嬷很快恢复了镇定,不漏一丝口风。
“可我想知道他们幕后受谁指使?”苏欣妍幽幽地道。
“县主想多了。”
想多了?
苏欣妍凉凉一笑。上一世她没想多,所以既没遇见齐王,也没接触庄嬷嬷,死了都被蒙在鼓里。
苏欣妍想了一想,又在炼钢法下添了一段文字。
“生铁覆盖炼钢法。炼钢的原理相同,具体操作不一样。你们看哪种方便用哪种。”
苏欣妍给出第二种炼钢的方法。
庄嬷嬷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抖了。清远县主到底掌握了多少世人眼馋的技艺!
“告诉我害死我爹、李夫人的真凶是谁,我就把火炮的铸造方法交出来。”
苏欣妍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她知道火炮的铸造方法。但她说的可不是李夫人流传出去的铜炮。而是德雷克船长卖的火炮铁炮。铁炮比铜炮更难铸造。尤其缺少配套设备,不可能生产的出。苏欣妍就是在忽悠。
“县主胡说什么呢。李夫人病故,杀苏爷的凶手伏诛,哪有什么真凶。”庄嬷嬷故作轻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