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表面上是为了证实水稻亩产六石的真假而来。但从他故意透露出来的信息中可以知道,还带着其他的目的。
苏欣妍使出撒娇的手段,试图打探出更多的消息。谢三一脸笑眯眯,始终未透露更多。他经历的风浪和苦楚比楚瑜、聂云烨更多,比他们更有定力、心更硬。他不想说的话,任何人都打探不出来。
“谢二叔和谢三叔回到风门村,就是回到自己家。一切自便,我去忙了。”苏欣妍很快地放弃。
“翁富贵,买的种鸡还是太少。你带些人到风门集散播消息,就说每个村子最多只收一对种鸡,每对二两。以三天为期限,过时不候。”
王爷爷他们在离开之前买了2000只小鸡,其中有两对符合要求。翁富贵四处收购时又找到了两对。离完成临时任务还缺一对。苏欣妍急不可耐想尽快完成任务。
苏欣妍风风火火地离开,前厅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楚瑜恭敬地问笑眯眯的谢三:“镇抚司有何话要告诫在下?”
“楚长吏精明干练,齐王总挂在嘴边夸奖,在下哪有资格告诫您。”谢三脸上的笑意不变。
楚瑜轻笑:“在下也常听齐王提及镇抚司。论辈分和资历,镇抚司当得在下之师。镇抚司不愿提点晚辈,定是在下入不了镇抚司的眼。”
谢三把玩着玉猪龙,像个老者一样回忆起了当年,“此把件是陛下所赐。乃是石太守的心爱之物。我少时有幸见过石太守一面,当时这件玉猪龙便挂在他的腰间。世事无常,如今他是我的了。”
楚瑜静静地聆听谢三的忆当年。提及石太守的话题总不会是好事。楚瑜等待谢三将要出口的刁难。
谢三盯着玉猪龙半晌,悠悠地开口道,“当年若不是老定远侯在战场弄死了石太守,这天下应该是姓石的。”
楚瑜小指微微一翘,越发恭敬地站着。
“若石太守有后人,楚长吏认为他们最恨的是定远侯府还是陛下?”谢三笑眯眯地问。
楚瑜皱了皱眉:“据在下所知,石太守战死后,其家中遭遇火灾,幼子女眷全部烧死,并无后人留下。”
“齐王未曾告诉你,他救下了石太守的夫人李氏吗?”谢三笑问。
楚瑜双目圆睁,一脸惊骇,“这不可能!”
谢三久久凝视着他:“看来楚长吏真的不知道。”
“镇抚司怀疑齐王对陛下有二心?”楚瑜握紧拳头,高亢激昂地问。
谢三摇摇头:“楚长吏多虑了。石夫人与陛下、齐王,以及我家老爷都是旧相识。此事陛下也知。其后又发生了诸多事情。最后陛下瞒着齐王,把石夫人交由我家老爷照顾。”
楚瑜松开拳头,吐了一口气,“镇抚司为何对在下说这些?”
“想借楚长吏的口转告齐王,我家老爷只是奉命行事。”谢三一手敲打着大腿,慢声慢调地说,“老爷把石夫人照顾得很好,更把石夫人所生之子视若亲子。后突发变故,老爷愧疚难当、郁结于心,终至突发疾病撒手人寰。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希望齐王不要归咎于苏家。”
楚瑜像根竹竿子,呆呆地矗立原地。脑中不断循环谢三说的话。
他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问:“石夫人之子,可是石太守的?”
“当年石夫人早产。是谁的儿子,只有当事人知道。”谢三言简意赅。
楚瑜脸上微微动容,心中更是惊涛骇浪。苏司马把石夫人之子视若亲子,又因为变故郁结于心亡故。
说的不正是苏欣妍之父苏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