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从齐王处离开,回到了风门村留给李怀铭的独幢民居。
一得知路鸣被劫的消息,李怀铭就从山谷返回。今日路鸣被解救回来,小芳给他准备了一大桌的菜压惊。
李怀铭没有出席齐王的欢迎宴,楚瑜来的时候,他正与路鸣小酌着聊天。
“不错,没被吓得失了方寸。”楚瑜夸了句路鸣。
路鸣起身还礼:“楚大人过奖了。我没被清风寨吓到,却被狼骑兵的狠辣惊到。土匪放下武器跪地求饶,对面的狼骑兵眼睛都不眨,直接一刀砍下去。您是没瞧见,山顶没有一块石头不沾血。今晚定会做噩梦。”
“这不,师傅陪我喝酒,压压惊。”路鸣一脸后怕。
楚瑜拍拍他的肩:“狼骑兵狠辣些,你们呆在云治州才能安全。”
“你晚宴没吃好吧?”李怀铭瞟了眼楚瑜,“鸣儿,去拿副碗筷来。”
路鸣去了厨房。
“偷偷见过苏小姐了?”李怀铭问。
“嗯。”
“聂云烨一直遣人来问苏小姐的病情。知道我治好她的第一时间,送了份重礼。”
“哦?上万两银子?”
“《本草经》半卷残卷。”
“的确是千金难换的重礼。定远侯府不愧是从前朝延续至今的勋贵。我用齐王的名义从民间收集药典,都没见到半张《本草经》。”
李怀铭声音骤然变得沉重:“这份重礼,是聂云烨在知道三七百宝丹丹方被苏小姐送给我之后,特意加上的。”
“晟之,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楚瑜清冷出尘的面容染上了凡间的七情六欲。如果有外人在场,一定会很惊讶为何犀利、阴冷的表情为何会出现在他脸上。
李怀铭忠告道:“聂云烨对苏小姐还算上心。他送我失传的半卷《本草经》,既是为了封我的口,也是展示定远侯府的能力,是一种威胁。他城府极深,除非必要,不要与之为敌。”
楚瑜没有立刻对李怀铭的忠告做出反应。他一把抓住桌上的酒坛,像喝水一样咕噜噜一口饮尽。
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紧闭窗门依旧能听到山外呼啸的风。摆饭的大厅里点着一排蜡烛。蜡烛是风门村用动物油脂自制的。
为了咸肉生意,聂云烨命福盛昌商行弄来了大批的肉,风门村不缺油脂。也不缺用油脂为原料,制作的蜡烛和香胰子。
烛光下,李怀铭把楚瑜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师傅……碗筷拿来了。”
路鸣回来时,楚瑜已经灌下了一坛子酒。他并没有见到楚瑜喝酒的场面。
“我心中有数。”楚瑜回道。
李怀铭见他眼神清明,安了心。让路鸣又开了一坛酒,师徒俩喝了起来。
楚瑜闷声吃菜。
“楚大人尝尝这盘鱼腥草,师傅亲自从山谷挖来的。”路鸣招呼着,把一盘鱼腥草放到了楚瑜面前。
楚瑜谢过了之后,只盯着这盘鱼腥草吃。
路鸣挠挠头,察觉到气氛的古怪。
“嘎吱”院门开了。
小芳欢快的声音传来:“师傅,苏小姐带了坛刚酿出的果酒来探望大师兄。”
楚瑜瞬间抬头。
“妍妍,你怎么也来了?”聂云烨略带惊讶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苏欣妍诧异地回头,看到聂云烨故作惊讶的脸,手痒的想上去揍一拳。聂云烨的武力值,她也只能想想。
好不容易用蒸馏过三次的高度酒灌醉了俞山,有问题想私下请教楚瑜,怎么就摆脱不了聂云烨的眼线呢!
见到聂云烨也来了,楚瑜恢复了清冷疏离的模样。
李怀铭头疼地瞧着热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