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妍有言在先,选出来的人有问题,她就不会收下祖孙两人。
老婆子选人很谨慎,尽量挑选她知根知底的人家。
在老婆子选人的时候,聂云烨的手下把祖孙两人的消息打探了八九不离十。
老婆子胡王氏,其子为武宁郡辽远县县令的师爷。
秦王造反,整个武宁郡的官员都倒了大霉。
辽远县就在清远县隔壁,也是一个多山贫苦之地。一个县令的师爷不起眼,按理说不会牵连到他。
可是胡师爷倒霉。秦王把兵藏在辽远县的山里。辽远县从上到下的官员、吏目全都问斩。官员家眷也被牵连。
胡师爷算不得官,他的老娘和女儿逃过一劫。可家产被抄,顶梁柱没了,祖孙俩无依无靠,便随着流民一起行动。
苏欣妍直勾勾地盯着聂云烨。
“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师爷家眷,定远侯府都能了如指掌。对治下的掌控力可见一斑。”
“为何侯府事先未发现秦王造反的迹象呢?五万兵马,每日的军粮就是一笔庞大的开销。”
更奇怪的是,朝廷竟然没问罪定远侯。
聂云烨瞟了她一眼:“都督不能干预地方政务。监视各地藩王,是皇城司的责任。”
“皇城司有监察百官的权利。苏爷爷是焱武朝的首任皇城司司长。现任司长与你爷爷有隙。此次出了纰漏,现任司长被陛下夺官下狱。没人再会找苏家的麻烦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爷爷死后,定远侯府不敢娶她。
她没觉察到过去几年苏家被人找过麻烦。现任皇城司司长,肯定把矛头对准定远侯府。估计侯府替苏家拦下不少事。
“谢谢。”苏欣妍握手屈膝行了个万福礼。
做人要恩怨分明。苏欣妍不会不领情。可一码事归一码。上一世侯爷夫人助夕颜郡主毒杀她的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聂云烨冷笑:“苏小姐的谢谢过于廉价。本世子若收下便亏了。”
“到了风门村,我把面包树的种子给世子。”苏欣妍无奈道。
聂云烨边擦拭短剑上的血迹边说:“面包树不可能只在风门村有。本世子派人巡山,总会找到其它的。”
短剑上留着持刀者的血迹。这是提醒她还欠下一条命吗?
面包树的确只有风门村有。可她不能说。
这又提醒她,应该从商城买面包树洒在风门村周围。否则会引人怀疑。
说了一个谎话,需要用无数的谎话圆。
哎~
苏欣妍有愧在先,只得低声下气地请教,“世子爷想要我如何报答?”
“你原先想如何报答楚瑜?”聂云烨反问。
苏欣妍恨不得说“以身相许”之类的话。但她不想给楚大人惹麻烦。
“楚大人替齐王收粮,貌似遇到了麻烦。我想把梯田的建造方法写给他。购粮不如自己种粮。”
云治州市面上的粮食,都被定远侯府私下收购。哪里轮的到齐王府。
“嚓”的一声,聂云烨把擦拭干净的短剑插回腰间的剑鞘。
“有道理。自己种粮比购粮方便。云治州平整的良田都有主。山地还空着不少。”聂云烨点头道,“你就替本世子开荒建梯田。”
苏欣妍想和定远侯府撇清关系,哪愿意接手这种事。她咬咬牙:“我把梯田的建设法子抄一份给世子。”
“不用这么麻烦。本世子会把风门村附近的山林地买下来。你修梯田的时候顺便一起弄。人手本世子会解决。”
苏欣妍咬紧嘴唇,一脸不愉。
“不愿意?”聂云烨挑眉,“你打算招的下人刚才冲击永平城。只要本世子一句话,他们都得下大狱。”
苏欣妍想给聂云烨身上插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