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道天雷落下后,天空中的阴云开始退散,等候在一旁的修真者皆以为雷劫已过,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想亲手弑魔。
人才一进入天雷攻击范围,天空中的阴霾又聚集起来,这一次,竟然聚集起了比之前更重的阴云,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落下,比方才粗了三倍的天雷降落,不仅笼罩了心魔,更将那些修真者尽数迁怒,一时间整座山头惨叫不断,修为低些的人,更是被击了个灰飞烟灭。
心魔劫不同于人间修士的天劫,有过而无不及。
温茶站在边上都替他们倒霉。
一旁的周阐见她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开口问:“你不担心那心魔?”
“担心什么?”温茶挑挑眉,“他对我又不好,我才懒得管他死活。”
“说谎。”周阐拆穿她,“你若不担心,早就丢下他跑了,怎会在我身边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
温茶:“……”大师兄的嘴好毒……
“我能怎么办?”温茶望着他,“你们这么多人,我也很绝望好吗?”
周阐:“那你就乖乖的待在一边,等我们收拾了心魔,跟我一起回宗门。”
“别,”温茶最不喜欢提起这些,“我现在做个散修,挺好的。”
“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师傅的问话。”周阐丢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心魔若没死还好,若死了,你除了回宗门这一途,别无选择。”
听到这儿,温茶觉得自己亏大发了,早知道还是跑路好了。
“行吧,”她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愿意做回凌云宗貌美如花的第一女仙子。”
周阐抽抽嘴,没接话,不过眼神简直一言难尽。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降落后,暴雨将歇,阴云退避,天空迅速恢复了原本的晴朗,朵朵白云棉花似得点缀着湛蓝色的锦缎,将天色渲染的温暖而干净。
山洞附近的修真者皆被天雷轰成了渣渣,剩下的眼看天雷是真的停了后,争先恐后飞向被击成糜粉的山丘。
周阐也没犹豫,御剑冲了过去,一双星目,寒光如铁。
众人扒开山石,想看看心魔的身影,才发现废墟下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灰烬。
“这里没有踪迹,”有人惊讶的叫道:“心魔难道被打死了?”
“显而易见,”有人笃定道:“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就是大罗神仙也得被扒成皮,这心魔应当是死了。”
“这般看来还免了一场恶战。”
“是我等高看了那心魔,照我说,心魔根本不足为虑,被天雷打死,也是必然。”
“就是,”不少修真者附和,“心魔得道,本就是有违伦常之事,这被打死了,也属正常。”
正在众人为心魔已死高兴时,一旁的凌云真人面上一派阴沉。
“师傅,”周阐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地上除了灰烬,的确什么都没有。”
凌云真人眉间的皱纹霎时堆叠起来,冷声道:“这心魔绝不是轻易能被打死的,你再查探查探,就是搜山也不能遗漏任何一个地方。”
周阐点点头,正要转身去找,凌云真人又道:“你师妹呢?”
周阐侧身,正要指个方位,抬眼看去,发现方才还站在山丘上的温茶,已经不见了踪影。
“糟糕!”周阐大叫一声,御剑朝山下追去!
之前他还在疑惑温茶怎么不去看看心魔,现下才察觉自己可能上当。
第八十一道天雷落下后,烟尘滚滚间,那心魔应该趁机逃了出去,而温茶正是他的接应者。
周阐一刻不停的追下山时,温茶已经带着拖油瓶往相反的方向跑路了。
天雷全部降下后,小米用仅剩的力量从山上滚了下去,她跑过去接住了他,往既定好的路线逃。
在没彻底解决问题之前,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不打算离开小米,在他真正脱离了危险之前,她都要待在他身边。
周阐在山下扑了个空,再上山找时,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这更证实了心魔没死的事实。
凌云真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他冷笑几声,感叹着:“许久不见,没想到你师妹还有这等金蝉脱壳的本事。”
周阐低着头不敢接话,凌云真人继续道:“继续找,把这里的山都给翻了也要给我找到。”
周阐自然是听他话的,转身就去找了。
他没走远,凌云真人又叫住他,“若三日之内没找到,就无需再找了,到时你不是那心魔对手。”
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冷,路也越难走,眼见没有人追上来,温茶决定停下来替小米疗伤。
她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山洞,把小米带进去,给他换了身衣服,给他浑身伤口都上了药,吃了两颗丹药,稍作休息。
小米现在已经可以改为大米了。
天雷过后,身体不仅抽高,连骨架都大了很多,看起来比她大了一圈,抱起来也是心累。
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睡着,跟个死人一样,要不是鼻尖还有虚弱的呼吸,温茶真以为他不行了。
休息好后,温茶带着他继续逃,她的戏法能骗骗周阐,可却骗不过凌云真人,那些人一定会追过来,她逃的越远越安全。
逃亡之路是非常辛苦的,每次差点被周阐追上时,温茶都想把小米扔掉算了,可逃掉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太聪明。
一次又一次,她就像滑溜的泥鳅,没让周阐抓到过边儿了。
三天时间过得很缓慢,中途小米清醒过一次,发现自己被温茶带着后,嘴角勾了勾,倒头又昏迷过去。
温茶气的想骂娘,但又不能把他怎么样,东躲西藏的,终于度过了第三天。
三天一过,追在身后的周阐停了下来,温茶还有些纳闷,周阐却打算放他们离开。
“你很在乎他。”强悍如周阐,马不停蹄的追击之下,也不由有些喘息,“三日,一直打不过我的你,竟从我手下逃走了三十余次,作为你的师兄,我心生挫败,可我却并不觉得失望。”
“你是个值得相交的对手,”周阐认真的说:“即便现在他仍旧还很虚弱,我也不想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