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怎么办?”眼看着原主妈妈消失不见,温茶转过头问庄陵,“我还能回去吗?”
庄陵收好地上的符纸,抬头看向她,说:“你还要等等。”
“……”
“半月之期没过,你的灵魂还没有养好,强行离开的结果,无法预料。”
温茶点点头,“那我回去以后,是能去投胎还是什么?”
真正的古茶已经被她放走了,她回到现世,是不是就算完成任务了?
庄陵面色淡淡的看她一眼:“秘密。”
温茶:“……”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先回去,养着。”
两人不紧不慢的回了屋,这次屋里再也没有原主妈妈准备的饭菜了。
温茶偏头问庄陵:“有两个问题,我一直搞不清楚。”
“说。”
“为什么在这里,我一直都在重复过每一天?”
“因为你已经死了,死了的人,生前如果有执念,就会重复经历死去的那天,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过去的事,无法更改,只能一遍遍重复痛苦而已。
原主的执念是回家,或者还有一个,就是让爸妈给自己开家长会。
“那我明明死了,为什么每次死了之后醒过来时间还在继续?”
“是那朵花。”庄陵盯住脖子上的玉坠,嘴角微动,“你妈进来找你时,把能引魂前行的彼岸花给了你,这东西虽好,可磁场太阴暗,每到太阳出来时,就无法继续维持第二天的轮转,只能不断的重复过去的一天,来保护你的灵体。”
温茶若有所失的摸了摸那玉坠,心里有种莫名的怅然,原主父母做的事,她多多少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说不上怨,也说不上责怪,只觉得感慨万分。
庄陵垂眸深深地看她一眼,“三天之后就能回去了。”
温茶急忙跟上他:“回去之后,我还能活着吗?”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庄陵面无表情道:“你说过,只问我两个问题。”
温茶:“……”
回到屋里,温茶什么话也没说,躺在床上就开始睡觉,灵魂不用吃饭也不用喝水,没什么后顾之忧。
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庄陵在屋外的院子里看书,听见声音扭过头来不冷不热道:“桌上有早餐,吃过之后,去学校。”
温茶看着桌上的豆浆油条,惊讶道:“你做的?”
庄陵嫌弃的抖抖手,“我对厨房没兴趣。”
温茶暗地里翻个白眼,没兴趣还跟她妈一次又一次的探讨厨房装修,吃多了啊?
不过她没表现出来,礼貌的道了谢就开始吃饭。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温茶才睁开眼,庄陵二话不说,一张符纸就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温茶吓了一跳,他说:“闭上眼睛,我现在把你收进羊脂瓶中,一会儿带你离开。”
温茶浑身不得动弹,见他在自己上方做了几个复杂又古怪的手势后,闭着眼睛,把自己当成了一颗白菜。
“浮屠之灵,无妄之灾,下祷诸神,魂兮归来。”
“起!”
然后温茶起来了,化作了一缕白影,飘进了那个细细的瓶口,像只小青蛙一样蹲在里面。
“别怕,”庄陵在外面静静地说:“出去后,我马上就放你出来。”
温茶心说,除了有些黑,她一点也不怕。
“你的灵魂并没有完全养好,一会儿我会毁了这里的结界,你就乖乖呆在瓶子里,听见什么,闻见什么,都不用管。”
庄陵把瓶子放进乾坤袋里,扭身在那棵无比茂盛的金钱树下做了个法阵,那法阵以阴阳八卦为基,迅速吸收着鬼瘴里的阴气,明朗的天空,霎时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阴的跟要下暴雨一般。
庄陵一步不停的走到青石小巷中,看着一棵棵茂盛的槐树,面色冰冷的将符纸贴了上去,槐树沾上符纸的瞬间,树干迅速被烧焦,叶子一片片散落在地,从树心里发出痛苦而尖锐的哀嚎,那声音由地底而起,直通九霄,听的人心头发麻,毛骨悚然。。
槐,乃木中鬼,阴气重,招阴灵,多生于坟场,成鬼瘴之地。
庄陵面色冷淡的走过一条巷道,郁郁葱葱的槐树,在他身后化作一团团黑雾消弭无形,天开始下大暴雨,行人匆忙的从他身边经过,无论经过多少,都会化作一团烟消失不见。
这个地方是假的,这里的人也是假的。
所有人,包括花草树木,都是根据原主妈妈还有古茶的记忆幻化而成,以鬼气化形,古茶的灵魂为养分,如果不是那个玉坠,古茶的灵魂早就灰飞烟灭了。
等到阵法将四周的鬼气吸食干净,房屋,街道,学校,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庄陵再睁开眼时,天色很暗,乌云低垂,还是在下雨,不过,已经不在青石小巷。
他撑开一把黑伞,静静地走过一座座墓碑。
这是一处乡野坟地,多是无名无姓的坟丘,坟地边有一片青翠的槐树林,迎着雨水摇曳,很是恣意。
庄陵踏过水洼,似没听到背后无数灵魂的叫喊,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该庆幸,温茶的幻境是原主妈妈给她制造的,因而没有引出其他穷凶极恶之辈,不过,这个教训,也够了。
走出坟地,天空的颜色亮了许多,庄陵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瞳孔里倒映出无数阴灵在身后张牙舞爪的模样。
他毁了多年鬼气聚集而成的鬼瘴之地,这些鬼当然不甘心,想追着上来报仇。
但是能干什么呢?
装进取下手腕上的一枚五帝钱,手指微勾,血水混着五帝钱,朝身后飞去,破空声伴随着尖锐的叫喊,一切都结束了。
他从地上捡起五帝钱,继续往前走。
彼时,天已晴明。
温茶醒过来外面阳光很好。
她打了个哈欠,从羊脂瓶里爬出来,想看看自己究竟在那儿。
庄陵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面无表情的在她身前换衣服,温茶吓了一跳,赶紧又躲了回去。
“躲什么?”庄陵面不改色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温茶讪讪的对对手指,探出一只眼睛看他,见他已经穿好了裤子,松了口气。
她探出脑袋问:“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我家。”
庄陵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衬衣,修长的双手轻巧而优雅的扣上衣扣,指尖穿梭间,温茶可以看到他白而有料的腹部。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