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山洞确实十分的隐秘,整整过了一日,百里浩奇也没有找到他们。不过由于受伤严重,且没有什么药物,微忱看着地奂之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微忱担心的很,这样终归不是办法,他们不能一直都在这里耗着。可是往里走,是丧魔之城,那里魔气过重,对地奂之有害无利。可是出去,她又打不过百里浩奇,如今,她只能先找到能帮他们的人。
“池江沅……”微忱突然开口说着,如今离他们走近的只有池江沅了,可是想来池江沅的身手也未必能够打得过百里浩奇,她不能再拉他下水;于是,直到最终,她还是放弃了,然后便有气无力的坐了下来,可是没过多久,她的身旁便飘来了一朵恶妖花,微忱先是恍恍惚惚,可是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同,便双目散发着光芒,这不是她之前种的恶妖花,而是出自别人之手。难道这附近也有恶妖族的妖在寻找着他们?而且花中的灵力极其的熟悉,像是瓜儿的,难不成他们已经从鬼市中回来了?
若真的是这样,他们或许有救了。
想着,她便迅速起身,然后开始施法,手中的恶妖花快速绽放,然后飘散到山洞之外,可是许久之后,恶妖花引来的却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百里浩奇缓缓的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古琴,虽与之前的百里风云是同一张脸,可是此时他一袭白袍,在山洞前伫立,风袖飘飘,发丝飞扬,一身清冷;冰染的容颜如无霜花盛开,目光幽幽转寒,眸中蕴着寒霜。这样的她看起来却是美了几分。
可是无论是多么美的女人,微忱对她都没有一丝好感,因为,即便是容颜再美,可却心如毒蝎依旧令人发指。
“你们还真是不乖,竟然躲在这里,我可是找了许久,多亏了你的恶妖花,不然我还真找不到,微忱啊微忱,我是说你聪明呢,还是傻呢,这恶妖花使用一次就已经是极限了,你竟然还敢连着用两次……”百里浩奇开口说着,可却面若含冰,目光犀利,这样的她不禁让人有些害怕。
微忱起身,即便是如此,她依旧平静,于是她看着她缓缓开口:
“少废话,既然被你找到,那就动手吧!我微忱愿赌服输!”说着,微忱便迅速起身,鱼骨剑伴手,一跃而上。灵敏的身手便随着剑光有几分英姿飒爽,虽此时精疲力尽,可却没有半点倦容。
其实不然,确实平静的人,就越擅长伪装,她的内心绝对不是毫无波澜。
微忱这一生无惧惯了,就算是面对死亡,她也面不改色,可是今日,她深爱的男人就在她身旁,所以她必须用尽全力来对付百里浩奇。无论用什么方法,今日她必须杀了他。
百里浩奇看着她笑了笑:
“你还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自量力!你正当你还是当年的那个药王吗?今日,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说着,琴音便响起,噪耳的声音像是能引起人的梦魇,使得周围的一切都丧失理智,可微忱却不会受其半分影响,她的身体里曾有妖海中成千上万个能领,她还曾吞噬过这里面所有的恶灵,这点声音对于她开说实在不算什么。
于是,她看着他冷冷开口:
“你也不过如此!”
百里浩奇像是被她这句话给激怒了:
“大言不惭!不过是秋后的蚂蚱!”
微忱听后冷声开口:
“就算是蚂蚱也比你这种蛆虫要好,让人看着就恶心!”
百里浩奇听后反而笑了笑:
“你说吧,如今也就只能过一过嘴瘾了,妖女,记得我死的时候,对你们说过什么,我百里浩奇若是能再次重生,便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上天对我厚爱,今日就是我还愿的时候了!”
微忱才不管他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奋力向前。
可百里浩奇却直接散出琴弦,于是千千万万的琴丝向她涌了过来,可是微忱还没有来的及去躲,就被地奂之抱住,他飘玄在空中,拥着着微忱旋转,用背来挡住琴丝。
“奂之!”微忱大声喊着。
他的身上还有伤,他这个傻子为何要帮她挡住?
可是地奂之则是对她笑了笑:
“我没事,我的命硬着呢,活了上百年,他百里浩奇是杀不了我的。”说着,便伸出手来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她流泪的燕样子很美,别有一般楚楚动人的滋味,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看她伤心难过。
百里浩奇见此握紧了双手,这画面刺眼的很,他恨不得的亲手将这一切撕毁。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幸福美满,而自己则是一直忍受痛苦和孤独。
“元吉!你可真会辜负我!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我可是会伤心,我一伤心,就想要杀人可怎么办呢?”
地奂之听后,将微忱挡在身后,然后对百里浩奇开口说着:
“你的怨是因我,你的恨也是因我,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我来解决吧!”
百里浩奇听后,握紧了手中的古琴:
“就你这样子,还想着和我打,为了这个女人,你还真的是豁出去了?元吉,以前我怎么没见你这么深情?”百里浩奇开口说着,而地奂之便继续向前。
“怎么,你是怕打不过我!”地奂之开口。
百里浩奇听后,气的声音都在颤抖:
“元吉!你非要这样是吧?好!这可是你逼我的!”说着,他便再次举琴。
“奂之!”微忱大喊,此时的他身体如何她比谁都清楚,怎么还能和百里浩奇单独打呢?
“相信我。”说着,他便向前飞跃而去,他单手抓住百里浩奇,还未等微忱上前,两人便都在她面前消失,然后,全场中只有一块石头从天而降。
微忱有些害怕于是连忙大喊:
“奂之!你在哪?你给我回来!”可回应她的却是无声。
而另一便,地奂之与百里浩奇来到了一片新的场地。
同样惊慌的还有百里浩奇,他看着地奂之开口说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元吉!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地奂之听后,然后冷声开口:
“一个你永远都出不去的地方。”
这块石头,是他的母亲无堰老祖留给他的,本就是在最为难的时候,帮他藏身所用,石头里面是幻境,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百里浩奇听后便大笑起来:
“元吉,我出不去,也不会让你出去的,你舍得外面的那个妖女吗?你可是要想清楚再做决定!”
地奂之听后冷笑一声:
“既然进来,我就没打算出去。”
他又骗了微忱,说好的不会有事,可是从一开始,他便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进来的,不过这一次,便是他最后一次骗她了……
百里浩奇听了他的话,握紧了双手:
“元吉,你果真狠心,可你为何偏偏只对我狠心!可面对那个女人时,你却百般温柔,即便她是个妖,是个恶妖,可你依旧和她在一起了!”
地奂之听后,便看着他开口说着:
“我对你狠心因为你错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而她,在这三界中,我唯有对她如此,因为我喜欢她,也只会将自己的情意,自己的真心给她。”
说着,他便缓缓向着百里浩奇走去:
“百里,我地奂之死了许多次,也活了很多次,这几生几世里,我的朋友并不多!可是你,我曾真心将你当做朋友的!可你做了什么?这么多年,你双手沾染鲜血的时候,但凡有些悔意,我也不会那样对你!”
“你挑拨天界与各族间的关心,杀害无辜凡人,那个曾经一身侠义的百里到底去哪了?”地奂之看着她大喊着。
百里浩奇看着他,眼圈微红:
“那个百里在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存在了……”
这么多年,他也曾觉得自己偏执,可是喜欢一个人,就像是中了迷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地奂之听后,便看着她继续开口:
“百里,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拿爱当做借口,爱不能当做你滥杀无辜的措辞。”
百里浩奇听后,再次抬起头来,他似乎有些激动,抑制不住就压于心中的情绪:
“可我爱的人是你!我所作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我炼制那些傀儡,都是为了帮你救回那个女人,让你不再自责!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百里浩奇说着,便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你以为我想要杀了那些人,你以为我想用那炼鬼之术吗?可是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找回星宿公主的魂魄,才能将她救回!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重生转世,你竟然爱上了她,爱上了微忱!”
地奂之听后立马看向了他,只听他继续开口:
“对!我都知道了!就在我恢复之前的记忆之后,便都知道了,她脖子上的那朵莲花是你所绘,那个图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可怜我百里浩奇拼死拼活的做了那么多,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元吉!我宁愿你像之前一样无情无欲!我宁愿你不喜欢任何人!”
“当年,我若是知道你杀了这么多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他插手我的事,就算是不杀任何人,我也会将她找回来!”
百里浩奇听后冷笑一声:
“你的意思,我做了这么多对于你地奂之而言都是错的,都多此一举!你还真是狼心狗肺,用过了我就像要撇清关系,甚至要亲手杀了我!元吉!你到底有心吗?”
地奂之听后,低下头来:
“百里,错了就是错了,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我们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这个世间就是如此,谁也无法逃脱。”
百里浩奇听后笑了笑:
“不!错的人是你,我百里浩奇没有错!”
说着,他便继续举琴,然后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废话了,你把我引来这里,不就是要同归于尽的吗?那就动手吧!死后同穴似乎也不错。”
……
外面的微忱坐在地上思考着,虽是心急如焚,可还是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她拿起这块石头,然后仔细的打量着,可是看来看去,它也只是一块石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微忱有些慌乱起来,她了解地奂之这个男人,说起谎话来就像是真的一样,他一定是想着与那百里浩奇同归于尽。
于是她便开始双手颤抖起来,无论是多么理智的人,当情绪积攒到顶的时候都会崩溃,微忱开始看着那块石头开始流泪:
“地奂之,你这个骗子!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没有你,我又该如何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活下去……”
说着,便继续开始无声的哭泣,过了许久,她才发觉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她立马低下头来,是石头里面,是石头里发出来的声音。
微忱像是又找回来一些希望,于是她用灵力,运用功法,想尽各种方法想要打开这石头,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声音突然想起:
“母亲!”云非也和凤若连忙跑了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鬼市的凌锐,他们去鬼市去打探关于百里浩奇的行踪,可才刚了那里,凌锐便告诉他们说百里浩奇就在这恶妖山上,且他的父亲和母亲有危险,于是,他便带着凌锐匆匆的赶了回来,可是回到恶妖山后便发现父亲和母亲已经消失,于是他便一直寻找,甚至用到了他自己种出的恶妖花来寻人,直到刚刚,他才看到母亲种的恶妖花,根据那恶妖花的讯息,他才找到了这里。
云非也将她扶起,见她一脸的泪痕,然后便心头一紧,于是便立马问道:
“父亲呢?”
微忱听后,便抬起头来,可是看到这张脸,她却完全没有了被救了的喜悦,于是失魂落魄的开口说着:
“你父亲和百里浩奇在这块石头里,可是我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