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初见你、就已满眼都是你
突然一阵很大的风，吹在两个人的身上，海浪声一阵一阵的，水蔓延到了两个人的脚边来……
季欢愉穿的帆布鞋、在这个时候被浸湿了，顾凌琛的皮鞋同样也湿了，水的冰凉刺激了他们的神经。
季欢愉不仅听到了顾凌琛那一番深沉的表白，还因为水和风的刺激，她整个人都吓一大跳。
——他问她，她爱他吗？
——还对她说，他很爱她……
——他说，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要死的话，那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他。
季欢愉的心好痛啊，也好乱啊！
她许久的沉默，心底里早已经回答，她爱他，她也早已经把他深深的刻印进了心里，无法自拔。
可偏偏，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说出口的意义何在呢？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吗？哪怕不是以情侣的关系在一起，即便是以前的那种关系，都回不去了啊！
季欢愉甚至都不敢面对顾凌琛，帆布鞋湿了就湿了，她就那样穿着鞋，在海水上走着。
她走在前头，把顾凌琛丢在后头。
而顾凌琛迟迟没等来季欢愉的回应，他不免失落一笑，他想，那看来是等不到了吧……
但他还是默默的，就跟在季欢愉的身后，陪她走着。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礁石上，季欢愉就坐在那里，幽幽的叹气。
顾凌琛于是也跟着，就坐在她的旁边，他甚至都不看她，就只是看着远处、黑暗的、一望无际的海。
“爱，我爱你……”
季欢愉还是回应了顾凌琛，她的声音略显无力，挺小声的，甚至她都不知道她回应他干什么，毕竟，回应了又有什么用呢？
也许，即便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期待些什么吧……
也许以后，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那么，还是别藏着掖着了，即便是断，也体面的断吧！
——爱，我爱你……
季欢愉的回应，即便很小声，可顾凌琛还是听见了，他惊讶的扭过头去，看她，不可思议。
他以为季欢愉不会再回应了，他以为她的表白要石沉大海了……
没想到，季欢愉居然回应了，且她的回应，是他梦寐以求的答案，他一颗心，瞬间沸腾、火热。
一句‘我爱你’，足以让顾凌琛甘心奉献一切，他觉得只要季欢愉爱他，那么哪怕是让他去死，他都愿意。
那一瞬间，他便是激动的抱住了她，随之，热烈的吻，席卷上了他的唇，怎么都不舍得再放开她。
他们误会太久了，彼此折磨对方太久了，此刻这个吻，则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他贪婪地、疯狂地、吻着她。
吻到她几乎窒息，吻到她娇软万分的、没有一点力气的倚靠在他的怀里，迷茫又贪恋。
顾凌琛的吻，季欢愉还是有被吓到。
但是她不舍得推开他，因为她也很想他，他就任由着他吻着，她纤细的胳膊，抱在他的腰上。
她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顾凌琛依依不舍的松开她，而她就用纯情而又闪烁的目光，看着他。
顾凌琛又要吻上来。
但是这一次，季欢愉阻止了他：“不要、不要再继续了……求你了……”
求他别继续了，不然，她真的就会失去理智，只想抛下一切跟他走了。
去一个，陌生的、没有仇恨、没有愧疚的世界里苟着，逃避一切她该有的责任了。
她虽然很想那样做，但是她不能那样做，她得为存在的一切负责。
得到了阳光的孩子，哪里还舍得再回到黑暗的世界里去？顾凌琛见季欢愉这个样子，难免不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但是她那一句‘求你了’，终究是让他停住了。
他看着她，心有不甘的捡起她的手来，紧紧地握住，他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欢愉，跟我在一起好吗？也当我求求你好不好……
“跟我在一起，我会解决好一切的，你相信我！”
他紧紧地、去抱住她。
既然他们已经确定了对方的心了，既然他们知道了，他们是彼此相爱的，那么，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所有的困难，他都会解决的！
只要她给他这个机会，他就会搞定一切。
“不，顾凌琛，你搞定不了，不仅是我爸爸那边你搞定不了，甚至是我心里的那一关，你都搞定不了。
“江航远出事了，因为我才出事的，我答应过他，会陪着他，会一直照顾他。
“所以，顾凌琛，我们不可能的。”
季欢愉软弱又无奈的，对顾凌琛说着。
顾凌琛目光一滞，因为江航远吗？
“欢愉，你跟一个人在一起，只能是因为你爱他，和报恩无关，你懂不懂？”
他略显气愤的，对季欢愉说道。
显然，顾凌琛是不甘心的，他甚至希望，被温柔对待，被季欢亏欠的人，是他！
“顾凌琛，你不会懂的，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跟你理论。”
季欢愉知道顾凌琛此刻心有不甘的样子，就是他要犯偏执病的时候，他一定想跟她理论。
但是，季欢愉不想和顾凌琛理论，理论不过，也没那心思。
“季欢愉，江航远是救了你，但是我同样也是救了你，为什么你就只记住江航远，没记住我呢？
“你知不知道、我嫉妒江航远嫉妒得发疯！我宁愿变残废，便变傻子的那个人是我！”
顾凌琛执拗着目光，一脸深沉的说着。
他的心如他们脚下的礁石一样，被海浪一阵又一阵的拍打，压抑，且无比的疼。
“对不起，顾凌琛……你别再说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听了。”
季欢愉迷茫的眼睛里，有泪光，她此刻同样难受啊！
但是，她没办法，没办法背叛自己的良心，将失去一切的江航远丢下。
至少顾凌琛拥有很多，而失去一切的江航远、她真的得照顾他。
不能和顾凌琛在一起，她的心同样无比的难受，不只有顾凌琛一个人难受，于是，她干脆站起来，打算离开。
因为她继续留下来，她真的怕她会崩溃掉。
“你送我回去吧！”她对顾凌琛说着。
顾凌琛这个时候，着急的、就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冲过来抱住了季欢愉。
“别走，至少今晚别走。
“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我答应你，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顾凌琛抱着季欢愉，她抱得特别的紧，紧到季欢愉都呼吸艰难，紧到他自己的身子，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像是无依无靠的孩子，像是拼命点燃火柴的小女孩，只想获取一点点的温暖。
被顾凌琛抱着，季欢愉本就难受的心，这一刻更难受了，她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尤其是，她的身体，也轻轻的颤抖起来，她在流泪……
但是，她不敢让顾凌琛知道她掉眼泪了，她于是只是道：
“好，我今晚不走。
“我今晚留下来，我想听你告诉我，关于你母亲的事，你会不会告诉我啊？”
“我会的。”顾凌琛回答着。
即便知道没可能，即便知道季欢愉不会和他在一起，但是这会儿的顾凌琛，就好像不知道这些一样的。
他轻轻的牵着季欢愉的手，无比贴心的带她去老别墅，两个人，就像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只不过，过了今晚之后，季欢愉就会走了，而且以她的性子，以后她都不会再见他了。
他没有办法。
只能无比的羡慕江航远，羡慕变成傻子的江航远。
“季欢愉，你确定，真的要选择江航远，而不是选择我吗？”
行走在沙滩上，顾凌琛还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他问得很平静了，因为，他早已经知道季欢愉的答案了。
再问一遍，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死心一点而已。
“对不起……”
季欢愉再一次确定了答案。
顾凌琛道：“那估计，我一个月后，就会离开这座城市了，到时候，你会想我吗？”
季欢愉没有回答，心里空空的。
顾凌琛道：“季欢愉，千万别忘了我，直到几十年后，当你老去，死去，都还是不能忘记我……”
季欢愉听着顾凌琛的话，脑子里就浮现出她老了，她快要死掉的时候的画面。
到时候，她的病床前，肯定围着很多很多的亲人，也许孩子，孙子都在，他们见她就要死了，然后疯狂的为她痛哭。
而到时候，她会不会什么人都不想见，就只想见一见她爱到病态，爱到疯的顾凌琛呢？
那个场面，一定特别的凄惨吧！
季欢愉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心脏在收缩。
但是，她还是沉默，没有回答。
季欢愉一直的沉默，顾凌琛也没办法继续说很多话，于是两个人又沉默了。
默默地走着，却也没有尴尬的感觉了，反而希望，今晚能长一点。
最好最好是，让时间，能永永远远的，定格在这一天。
他们终于到了别墅了。
而到了别墅，顾凌琛便变得毛毛躁躁起来，像第一次他与她网约时那样。
他将她抵在了门边的角落里……
就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的唇，而且他的行为和动作，与那一晚的一切，都很像很像。
就好像他在故意复刻那一晚一样的。
“姐姐，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见你的那一晚起，其实就已经很馋你身子了……”
不知是不是在苦中作乐，他扯出一抹笑容来，深情的看着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