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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趟洗手间。”

沫冉含羞带怯的笑意微微一抿,朝身后跟着的保镖点头交代,于是拽着裙角,踩着高跟鞋穿过华丽的酒店走廊,走到每层独立的卫生间。

卫生间门口还放着正在清洁的牌子,保镖谨慎地拿开那块牌子,怕它绊倒了沫冉。

沫冉微笑道谢,忍着嗓子眼儿的心跳,平静地进入卫生间,关上了门。

整个手都止不住地颤抖,差点都握不稳手拿包偿。

她快步走到洗手台附近,放下手拿包,从包里搜罗出手机,颤抖的指尖回拨出那个陌生的号码,忙音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最后被挂断。

沫冉茫然无措地握着手机,呆呆地站在那里,她侧脸看向镜子。里面的女人惨白着一张脸,端详而精致的妆容变得黯然失色,眼底透露着惊慌和恐惧,仿佛透过那面镜子,看见了另外一个陌生而无助的女人撄。

手机骤然响起。

沫冉手一颤,失重落在了地上,手机壳刹那间从中间裂成两半。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是林然的手机号。

她慌张地蹲下身,将完好的手机拿出来,因为颤抖得太厉害,足足划了四五次才接听成功,屏住呼吸,心跳在胸腔剧烈的跃动,她却极尽轻柔,道:“妈?”

“沫冉。”

“妈。”沫冉的眼眶顷刻眼泪满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会有多舒服?”秦晟低沉的笑声犹如地狱的哀嚎,“你应该很清楚,我一直非常怀念那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如果那时候Only还在……”

“闭嘴!”沫冉低溃地制止他亲口说出这个名字,她捂住唇,眼泪落在掌心,灼得生疼:“你不配提起一一的名字,你不配!”

秦晟显然并没有任何的感同身受,他的笑勾勒在嘴角,指腹紧紧握住了手机,声音在沫冉的耳边被放大了无数倍:“Su,这不该怪我,这一切应该怪你。”

“是你推我下楼的!”

“因为你做错了事情,需要受到惩罚。”

“如果我只是想喂Loly吃点东西,如果再不吃一些东西她会死的!”沫冉忍着所有的力气从电话里尽可能地喊出自己的愤怒。

秦晟了然地勾了勾眉角:“噢,也对,吃了东西她还是死了,死在我手里。”

沫冉沉默了,她痛苦地攥紧拳头,指尖泛白。

“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秦晟微笑地听着另一端压抑的呼吸,轻笑:“我让她躺在地毯上,你知道她看着我的时候有有恐惧吗?Loly的眼睛很大,盈满眼泪更是漂亮,她看着我用刀一下一下刺入她的身体……”

“别说了!别说了!”沫冉将手机拿离耳边,低声呵斥,她冷静几秒后,直入主题:“秦晟,告诉我,我妈妈在哪里?”

“你想来找她吗?”秦晟的声音一顿,“可以,你自己一个人,亲自来。”

沫冉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你那层楼的洗手间第一个卫生间里有一套清洁工的衣服,垃圾桶里有一部新的手机,你换上后走到酒店门口。”

沫冉柳眉微拧,她推开第一个卫生间的门,里面整齐地放着一套女式清洁工的制服,还有手套和口罩。

“如果我看见你不止一个人,那么你很清楚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电话被挂断,盲音听得沫冉心底发慌。

她当然清楚秦晟会怎么做,她丢下手机,看向厕所的垃圾桶,里面很干净,可是也空无一物。眼眸一沉,她扯开了垃圾袋,夹层面放着一部简单的手机。

紧接着,她脱下了身上的礼服,换成了清洁工的制服。将花费了几个钟头做好的发型统统解开,凌乱而潦草地扎了个丸子头,戴上帽子,把头发藏在里面。

拿好门后的水桶和拖把,她压了压帽檐,避开了两边保镖的视线,顺利地走出了走廊。

“景先生,顾小姐说婚纱出了点问题,希望婚礼能够稍微延后一段时间,让造型师在婚纱上稍微修改一下,因为助理的问题,婚纱出现了破损。”

景岩坐在沙发上,停下手里的动作,语气淡漠:“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顾小姐正准备进入会堂,可是助理不小心没处理好婚纱边上的纱,被尖锐物品划破了,尖锐物品原来并不摆放在那里的,可是就……”

“行了,尽快处理干净这件事。”

“是的,景先生。”

酒店的负责人低声退了下去,匆匆忙忙地赶往顾安安的楼层。

“发生什么事了?”唐绍从门外正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份密封的档案袋。

“没事。”

景岩视线锐利地看向那份文件,唐绍带上了门,上了锁,走过来递过:“刚从高级锁柜取出来,一路上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另外,顾如青那边提前搞定了,现在这场婚礼,你可以直接喊停,已经没有进行的必要了。”

景岩撕开文件袋上的封条,拿出了一叠厚实的文件,一目十行地开始浏览:“嗯。”

“就这样?”唐绍有些疲倦地靠向沙发,“顾如青这老狐狸真是不好搞定,所幸他也不会想到是自己的女儿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我去中止这场荒诞的形式婚礼……”

“不用。”景岩抬眸看向唐绍,语气轻微:“我和你不一样,这场婚礼是我欠她的,这样就算还清了。”

“这一切都结束了,段家、季家和顾家都已经完蛋了,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唐绍仿若一身轻松,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仇恨,“我第一件事就是从GM辞职,再也不和你一起办公。”

“你辞不了。”一针见血,“你前几天替我签的合同里有一份新的就业协议,你的。”

“……”

等唐绍骂骂咧咧了几句,却发现景岩的眉头竟然越来越紧,他疑惑:“你到底在看什么?”

“五年前沫冉在PMD的疗养记录。”

唐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你们结婚的吉时已经过了十分钟。”

“她的婚纱坏了。”

“是吗?”唐绍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可我刚刚看见顾小姐已经朝会堂过去了。”

景岩蹙眉别过脸,看向唐绍:“沫冉跟着她吗?”

“没有,我只看见了顾小姐一个人。”

昨天并没有睡很久,睡眠不足加上心悸,等一路小跑赶到酒店门口的时候,门外的保安显然也没有把清洁工人当回事,以为只是要在婚礼开场之前重新再打扫一下卫生。

沫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因为跑步的关系,现在微微有些气喘。

刚刚从洗手间拿来的手机发出一阵的震动,她忙从口袋里拿出来,摁下接听键。

“速度很快,可惜了那身礼服,景先生亲自挑选的礼服看来是专门为你挑选的。”

他的玩笑丝毫引不起沫冉的动容,沫冉一心只在乎林然的安全,她却不敢说话,怕出声就引起了门外安保工作的警觉。

“沫冉,我在地下停车场负三层等你。我给你十五分钟,不许坐电梯。”

沫冉左右看了两圈,左边距离地下停车场的标识不足一百米,可没等她开始跑,耳边紧接着听见他说:“晚一分钟……”

无限的静默,让沫冉浑身发颤。

她挂断手机,拼了命地朝地下停车场跑了过去,冷风从喉咙一阵一阵地灌进去,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喉咙是干燥地疼,可是她不敢停。

黑黝的地下停车场门前,丝毫的犹豫都抵不过母亲生命威胁的恐惧,她冲进去,在无数的车辆面前狂奔,一层一层地绕着圈奔跑。

直到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她才刚刚跑到第二层。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她不敢停,喘着气看着第三层的箭头,拼了命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摁下手机,湍急的呼吸声传入听筒的另外一边,秦晟淡淡地笑着:“五年前,你也是用这样的速度,拼了命地逃离我;五年后,你却用这样的速度,拼了命地追赶着我给你的时间。”

她喘不过气来,朝着无边无际的过道一路跑,时间从指缝顺着风轻巧而过,她不敢停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尖戳着她的心脏。

不能停,不能停!

发软的双腿机械地奔跑着,她几乎用尽了当年跑3000米的全身力气,甚至于更加卖力,可是无止境的拐弯让她差点失去了信心。

最后一分钟。

直到最后一个拐角。

“如果最后一秒,你没踩在第三层的话,那么我该怎么对伯母交代呢?”

不!不行!

沫冉咬着牙,眼前发黑。可是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丢掉手机,双手交摆,拼了命地朝前冲刺。

直到冲下第三层,周围安静地让人发慌。

放眼过去,除了车,一个人都没有。静谧的只能够听见她剧烈的喘气声,汗水打湿了她的后背,她努力地稳住呼吸,一步一步朝前走过去。

“秦晟,我已经来了。”

回音在地下停车场里回荡着,可是却没有回应。

她小心翼翼地回头张望着,身后没有人。她紧张的手心满是汗,湿漉的鼻尖冒出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她朝前看过去,有一辆货车。

按理来说,这样的场合,来参加婚礼的非富即贵,不会出现这样的车。

她把手伸进口袋,握了握自己带来的电击棒,再朝那辆车慢慢靠过去。

小心谨慎地看了一眼,车前没有人,但是车后座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林然!

沫冉忙伸手拽开车门,爬上车扶起林然,她的眼睛紧闭,没有丝毫的反应。

“妈?!”

沫冉整个人都慌了,可是下一秒身后传来危险的触感,她下意识伸进口袋去摩挲,可没等回过头,手臂被刺入异物,冰冷的液体顺着细小的针管刺入了血管流进身体。

她的意识慢慢模糊,眼前的那张脸渐渐落入了黑暗。

礼堂上,所有人准备就绪,景岩站在现场,身上已经换成了礼服,手工定制衬得整个人完美得好像从杂志上走下来的一样,就那么站在台上,气质浑然天成。他淡漠而清贵地挂着一抹儒雅的微笑,眼底却心不在焉。

从台后匆匆跑出来一个黑衣保镖,硬着头皮交代:“景先生,苏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景岩的眼底压抑着阴沉,“我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吗?”

“我们跟着苏小姐去了卫生间,可是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出来,我们只好去找了一个女清洁工进去,她说里面没有人,只有苏小姐的衣服、提包和手机。”保镖畏畏缩缩地支吾了一会,显然这是他们的责任。

“跟着沫冉应该不止你们,其他的人呢?”景岩脸色紧绷,视线看向会场的简歌,简歌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站起身走过来。

保镖歉意而慌张:“其他的人因为顾小姐那边的交代,被支走了。”

此刻,景岩的眼底已经布满了阴霾,脸上的表情已经阴郁成片。他站在那里,视线冷冷地投向已经在会场门外准备好一切举手示意的助理。

简歌皱着眉走过来,“怎么了?”

“沫冉不见了。”景岩低声回答他,抬步快速朝会场外走过去,拉开门。

顾安安就站在门后,低着头,看着景岩的出现,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会场所有的人视线全部聚焦在门口,显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见过新娘走入会场的,没看过新郎跑过来接新娘走过去的。

“她在哪里?”景岩脸上的笑意已经撤掉消失殆尽,表情已经变得阴郁。

“你在说什么?”安安抬头,视线直盯着景岩,“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景岩的眼神冰冷地扫过她精心准备过的妆容,手指掐住她的脸颊,忍着所有的怒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吗!我再问你一次,她在哪里!”

顾安安被迫高高抬头,脸上被摁得生疼,她却笑了:“我说了,我不知道。”

“景岩!”

顾安安身后的顾如青正好走过来看见这一幕,怒从心起:“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收起怒意,冷静下来:“我很清楚,顾伯父。”

“那就好,现在立刻回到台上,吉时已经晚了,别站在这里一会儿让人闹了笑话。”

景岩突然转过身,让所有人的视线都对焦到他们的身上,几个人从台前正往这边走过来。顾如青有些不安,声音依旧底气十足:“景岩,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场婚礼,取消了。”

顾如青一下子着急了:“景岩你在说什么!”

如果没有这场婚礼成功举行,那么GM的资金……

“我说,这场婚礼,永远取消了。”

全场一片哗然,短暂的安静过后,是无止境的嘈杂声,现场混乱成一片。

唐绍身后跟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过来,为首的是刘队长,他出示了一份逮捕令,对着顾如青的双手扣上了手铐:“顾先生,您涉嫌一宗跨地域的经济诈骗罪,你被捕了。”

顾如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他的双眼,猛然抬头看向景岩,怒不可遏:“是你,是你一开始就给我设了套?”

“顾先生,这是报应。”唐绍冷静地站在顾如青的面前,看着他被亲自拷上手铐,他笑:“可惜顾先生却没有与时俱进的精神,十几年前和现在用的是一样的招式,姜唐两家被骗了一次,不会再上当第二次。”

顾如青震惊地站在那里,看着唐绍不能相信得频频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姜家的人都死了,我一直都在提防你,可是他为什么会帮你……”

景岩走过去,微微一笑:“因为,我是姜倾的儿子。”

顾如青被带走了,离开的时候面如死灰,以他的诈骗金额,这辈子他已经耗在了监狱里。

“我最后问你一次,她到底在哪里?”

顾安安咬着唇,脸色发白,却依旧像一位落魄而骄傲的公主,站在那里,丝毫不妥协。她轻笑,转过脸,对上景岩的视线,“你爱过我吗?”

景岩俊眉微蹙,终于不再对顾安安抱有任何的希望。他转过身,轻声嘱咐了唐绍几句,混乱的会场已经不在是核心的地方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失踪的沫冉。

“景岩,如果我告诉你她在哪里,可是交换条件是我永远要做景太太。”

“不可能。”景岩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声音却无比的冰冷,凉透了顾安安的心:“这辈子,景太太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沫冉。”

“你知道她答应我的条件是什么吗?”顾安安低头轻笑出声,“她说,她能保证你不和我离婚,可是她却不知道我和秦晟做了一笔交易。”

简歌几乎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攥住了顾安安的肩,咬牙质问:“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秦晟就在这儿,距离她不过百米。”

“你知道秦晟会做什么吗?你疯了。”

顾安安漂亮的眉眼清颤,眼眸缀满了璀璨的笑意,她无所谓地轻松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跟他合作,因为他能得到他想要的,而我能得到……”

她看向了景岩。

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只要苏沫冉不在,她永远都是名正言顺的景太太。

除掉了段筱,最后只要苏沫冉彻底的消失。

那么一切,都不会再有威胁。

“你们的结婚证是假的,那不过是我骗你的一个把戏。”唐绍送走了顾如青,重新走了进来:“离婚协议书不过也是为了让你相信那是真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

你想得到的,始终都得不到。

顾安安的脸刹那间仿若不能相信,愣了好一会儿,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出,她含泪痛苦瘫坐在地,洁白而神圣的婚纱已经失去了它本身存在的意义。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对她来说只是一场笑话。

可笑,又讽刺。

景岩再没看她一眼,转身朝沫冉出事的地方赶过去,口袋里微微一震,响起了短信铃。

沫冉睁开眼,头疼得离开,太阳穴被尖锐的钝痛感折磨,仿佛脑袋要裂开一样。她全身蜷缩在一起,手脚被捆绑,嘴上贴了胶布,被弃置在后备车厢,车子的运行似乎是在拐弯,开得并不是很平稳。

没一会儿,车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沫冉闭上眼,假装昏睡。

一股湿冷的空气从外面倾涌而进,鼻尖吸入湿漉的新鲜空气。身子被抱了起来,下一秒,却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沫冉闷哼一声,地面是碎碎的石子,在沫冉的手臂上刮出好几道划痕,扎得又疼又麻。

她抬眼,看向秦晟,这会儿的天正是正午,日头正高。

他的脸上投下暖热的光,光线亮得刺眼。

“你以为你还能再骗过我吗?”

沫冉浑身一震,全身的鸡皮疙瘩顷刻冒出。她挣扎着蜷缩着身子朝后挪靠过去,滚动着朝他的反方向偏离,却他一脚踩在脚底,狠狠踹向了她。

她下意识蜷了一下,让鞋尖踢在了她的大腿上,她一哼,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他阴冷的笑了,蹲下身,拍了拍沫冉的脸颊,捻起一抹染了灰的发丝到鼻尖,轻轻一吻:“好久不见,苏。沫。冉。”

话音刚落,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开过封的瑞士军工刀,冰冷的刀身落在了沫冉的身上,凉得透心,沫冉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冻结了。

她闭了闭眼,整个脑海里都是景岩。

胳膊上一疼,划拉开一道口子。

脸上呼啸而过,耳朵嗡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得她偏过脸,脸颊被死死地捏住,她被迫睁开眼,正视眼前那个完全陌生的秦晟。

他冷血一笑,用刀尖挑开了她嘴上的胶布,嘴角一疼,空气里微微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沫冉轻喘,口干舌燥,身上疼得发麻。

她看着眼前的人,藏起眼底的畏惧,声音淡漠而冷然,脸上是火辣辣地疼,她皱眉斜睨了他一眼,嗤嗤一笑:“好久不见,Vern。”

被唤作是‘Vern’的秦晟松开手,站起身,从上至下高高俯瞰着沫冉,一脚踩住了沫冉被困在身后的手指,用力地踩了下去,看着沫冉疼得扭曲的表情,唇角微勾:“五年了,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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