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百姓的面孔
“哼，我看着王绾一定是收了谁的好处，不然怎的天天如此铺张浪费！”
“我看也是，那家点心铺子的掌柜一定也是畏惧王绾的权势，今日竟然才做了那么一点点心，够谁吃的。”
“他竟然下午才去金瀚楼，那城外的难民能饿的到那个时候吗！”
“这王绾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清廉的王大人了。简直跟世家的人没什么两样。’
“......”
王绾坐在二楼雅间，打开窗户，楼下那些挤在金瀚楼外边的人议论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
掌柜的此时进了雅间，他无法将门口的人驱散，听着那些人口中的议论，掌柜的生怕王绾一气之下将火气发泄到酒楼这边。
“王大人，您的菜肴马上就来，要不要先将玉春烧给您拿来？”
王绾瞥了一眼满脸笑容的掌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掌柜的赶紧朝门外招了招手，一个小厮就将两坛玉春烧交给掌柜。
将王绾面前的酒杯斟满，掌柜的道：
“王大人，这些百姓什么都不懂。您这几日天天给城外那些人送去吃食，他们对您可是感恩戴德啊。”
王绾轻笑一声，道：
“我活了大半辈子，难道还看不出百姓们心中所想么。”
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掌柜的不敢多言，只顾添酒。
王绾却自顾自的说道：
“你说说，我以前那么清廉，俸禄都拿出来救济穷苦人家，整个咸阳城谁不说我的好？”
“如今不过是我看开了，拿些银子出来自己享受享受，怎的，这些没有受我恩惠的人反倒还不愿意了，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
“王大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整日为了一口饭吃东奔西走。天下大事跟我们有关也无关。”
“自从有了书铺，咱们这些人才算涨了些见识，再也不是那浑浑噩噩的讨生活了。”
“如今的报社又让咱们也能了解一些国家的大事，这已经很好了。”
“只是，百姓们一时间还难以改变自己骨子里的东西。您清廉一辈子，只不过才享受了三日，这些人就已经开始对您议论起来。”
“其实并不是因为没有受您的恩惠，才对您心生不满。实际上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所以羡慕嫉妒有的。”
王绾将酒饮尽，，掌柜的连忙又添上一杯。
王绾看着掌柜的，回想着刚刚掌柜说的话，道：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没有的人自会嫉妒有的人。他们看不清本质，我自然也无需跟他们计较。”
“罢了，不用管他们，去催催菜吧，我饿了。”
掌柜的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除了雅间。
王绾伸头看向窗外，外边依然有不死心的人站在那里，似乎想等王绾吃完后，看看有没有机会也品尝一番金瀚楼的招牌菜。
“唉。”
王绾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半晌，王绾依旧和往日一样，提这几样自己夫人爱才吃的菜出了门。
他本以为自己出来后必定会遭到周围人的议论，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出了金瀚楼的门，周围的百姓反而笑脸相迎。
“王大人，您吃好了？”
“王大人，有没有剩下的饭菜啊，我的妻儿从未吃过金瀚楼的饭菜，不知.....”
“王大人，明日您还吃不吃那家的点心了？我去给那掌柜的说一声，让他将点心多做一些。”
“......”
王绾听到这些话后，脚步一顿，有些吃惊的看着众人，只见他们脸上都挂着笑意和谄媚。
“你们散去吧，明日一早，再说吧。”
王绾上了车架，吩咐车夫将车架赶回去。
他前脚刚走，后边的百姓纷纷朝他离去的车架啐起了唾沫。
“呸，端的什么架子。”
“以前一直以为王大人是个好官，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哼，这些当官的，哪有什么好点西，他跟那些世家不过一丘之貉。”
“......”
这时，正聚在一起诋毁王绾的百姓突然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撞开。
“滚一边去，没看到吕家的车架吗！”
“快滚快滚，挡了吕家主的路，当心你们的狗命！”
围拢的百姓一哄而散，站在路的两侧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吕奢的声音从车架内传出：
“怎么回事，这帮泥腿子围在金瀚楼门口做什么？这地方是他们该来的么？”
手下人一听，顺手将路边一男子抓了过来。
那男子被几个家丁围住，直接跪在吕奢车前，道：
“小人不知是吕家主的车架，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吕奢从车架内缓缓走出，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道：
“哼，狗一般的人，刚刚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男子头也不敢抬，两边的人也不敢离开，听到吕奢将他们比做狗，也没人敢言语一声。
那个男子哆哆嗦嗦的说道：
“吕家主，刚刚是王绾王大人来此吃饭，我们在这等他.....”
“嗯？王大人？他来金瀚楼吃饭？”
那男子道：
“是，是来金瀚楼吃饭。”
吕奢闻言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就说这世上哪有人不会享受呢。看来王大人倒是比我想象中要上道啊。”
“既然是王大人来此吃饭，你们围在这里等他作甚？”
男子道：
“这几日王大人天天来此，每次都会点一大桌子菜。吃不完的，王大人就让酒楼掌柜的将菜送给城外的难民。我等也想来尝尝，所以.....”
吕奢一愣，看向身边的家丁，道：
“是这样么？”
那家丁一拱手，恭敬的说道：
“的确如此。但是刚刚王大人走时并没有理会这些人，他们便聚在一起在背后说王大人的不是。”
吕奢听完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哈哈哈，王大人。哈哈哈，他倒是做的潇洒，每日来此吃饭，不错不错。”
周围的百姓以为这事就了了，谁料吕奢语气突然变得狠戾起来：
“哼，这帮泥腿子，就是低贱。依我看，王大人就是不习惯罢了。”
“王大人吃饭的钱可是也有我的一份，你们竟然敢在背后说王大人的不是，那不就是在说我的不是吗！”
“给我打，让这帮低贱的泥腿子知道什么事尊卑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