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幕上,张舜臣挂断电话之后,镜头渐渐拉高,出现了一段字幕旁白。
“方先觉,黄埔三期生,22岁入伍,从排长做起,一路拼杀到国民革命军第10军军长。”
“在之前的德常保卫战中,作为援军的方先觉第10军因为各种原因救援不力,退回衡阳城后,被委员长罚了个撤职留用。但方先觉在第10军威望极高,新军长一直无法确定,正在抉择之际,日军直扑衡阳。”
旁白隐没之后,荧幕渐渐放亮。
6月22号,早上。
方先觉的军营里,他正站在临时搭建的讲话台上,满腔热血的鼓舞着所有士兵们。
“弟兄们,前方的沙城已经沦陷了,德常我们也没有保住!现在又要轮到衡阳了!”
“沙城我们退了!德常我们也退了!但是衡阳,我们不能再退了!”
“我们的背后,是衡阳城千千万万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而前方,则是日寇的数万大军,我们如果退了,那置百姓何顾!”
“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战到底!”
台下的士兵一片哗然,在消化完这段消息之后,一个将领出声问道:“军座,敌人有多少部队?”
“五万!”
“这...这该如何守啊!”
方先觉的部队满打满算才只有人,原本第十军是一个满编军,有两万五千人以上,但是因为德常之役,兵员还未补充,如今只有半军之众,还是败军,如何抵抗数倍的敌人。
“守不了,也要守!”
“委员长下了死命令,我们必须守住两个星期,只要坚持两个星期,就会有增援部队解围!”
“哪怕我第十军战到只剩一个人,也必须守住衡阳城!”
方先觉冷冽的话语透过话筒,传递到了所有士兵的耳中。
“难道你们愿意让身后衡阳城里数十万的老百姓,被日寇奸淫掳掠,残忍杀害?”
所有士兵都打了个激灵,摇头怒喊道:“不愿意!”
“那就守住!”
“守住!守住!守住!”
方先觉满意的点点头,士气算是被拉回来了。
“解散!开始备战!”
留下一道命令之后,方先觉便转身走回了指挥所内。
一个电报员立马就凑了上来,将一张电报递给了方先觉,悲愤的说道:“军座,张营长途径桂林时,被当地的炮兵第一旅给扣下要把这个炮兵营划入自己的序列!”
“妈了个巴子的,还有什么事情是他第一旅做不出来的事!”
“给我接委员长,我要向委员长汇报!”
接话员立马摇起了老式电话,在经过数道转接之后,终于是将电话接到了雾都的委员长府中。
“报告委员长,我部炮营奉命前往春城领取的十二座美式山炮,途径桂林的时候被当地驻守的炮兵第一旅给扣下了!”
“如今我部坚守衡阳,急缺火炮的支援,他炮兵第一旅岂能如此行事?”
委员长的怒吼声从电话中传出:“先觉,你放心,我现在就给炮兵第一旅去电,严令他们放人,胡闹!”
如此,方先觉才无奈的挂断了电话。
........
桂林,此时领取到十二座最新的美式山炮,却在回程被扣下了的张作祥,正在一座兵营里怒吼道:“把我们的山炮还来!”
“衡阳马上就要开战了!我们要回去守城!军座不能没有这批火炮!”
“你们这群畜生还是不是人!”
“前方可是马上就要开战了!你们却为了一己私欲,扣下我们的支援火炮!你们他妈的还是华夏人吗!”
“行了行了,别吵了。”
就在张作祥狂骂的时候,一个顶着少将军衔的军官带着士兵走到了这个俘虏营。
“老子扣下你们,是为你们好,现在去衡阳守城就是去送死!”
“十二座最新的美式山炮,送到衡阳城完全就是浪费,他方先觉就那么点人,能守得住衡阳城吗?”
“与其将这些火炮浪费在衡阳城,送给日寇,还不如留在我们旅,将来还能为后续抗战做贡献!”
“你们这些小兵屁都不懂!还他妈的打报告?”
“一群白痴!”
“现在,带着六座山炮和两千发炮弹,给老子滚蛋!”
张作祥愤怒的看向了这个一脸不爽的将军,生硬的问道:“将军,我们被扣下的是十二门火炮和四千发炮弹!”
“就这么多,爱要要,不要就继续给我呆在这!老子没工夫和你们理论,要不是委员长亲自来电,我他妈的一座都不会还给你们!”
“要送死就送,何必带着如此先进的火炮一起送?”
张作祥低着头,握紧了拳头,他只是个营长,根本无法左右上层。
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落,稍许之后,他才咬着牙怒吼道:“弟兄们,拉起山炮,我们回衡阳!”
六座就六座吧,总比没有强。
张作祥带着炮兵营,载着六门山炮和弹药,日夜兼程的往衡阳赶。
然而,就在离着衡阳城外15公里处,他们又碰上了第27集团军副总司令李玉堂,又被拦住了。
这位李玉堂曾经做过第十军的军长,认识张作祥。
“作祥啊,现在衡阳城外日寇十分活跃啊,你们押送着六门山炮,很容易被截,不如先暂时留在我这,不必毛线进城送死。”
在李玉堂眼里,衡阳城里的方先觉几乎是必死无疑了,此时日寇已经发动了五万的部队,正在往衡阳方面缩小包围圈,恐怕再过个两三天,五万大军就要集结在城下了。
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国军与日军的兵力配比4打1都显得非常艰难,而这次方先觉面临的可是三倍于己的日寇,绝对是不可能守住的。
但是张作祥却根本不听李玉堂的劝说,他召集了整个炮兵营各连的连长,对他们问道:
“如今李将军希望我们留在这里,不要冒险回衡阳城,我是不愿的,但是还需征询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有贪生怕死之辈,可以留在这!”
然而,所有的连长都跪在地上,悲壮的情愿道:“长官,我们不愿留下,军座还在等我们回去!衡阳需要我们!我们必须冲入衡阳,与孤城共存亡!”
张作祥转身看向了李玉堂,此时李玉堂的表情一脸难堪,十分不解,何必送死?
最终,这6门炮费尽如此曲折,还是进入了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