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十一点,花韵刚脱了自己的鞋子,眼前忽的一暗,整间房陷入了昏暗,静悄悄的。
花韵看了眼端脑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刚好二十三点整,眉毛微微一挑,吐槽着:“这也太准时了吧!”
任清睡在靠墙的那边,她坐起来望向苏桃那边,可惜窗外朦胧的月光被那白色厚重的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屋内什么光也没有,看到的苏桃也只是床上隆起的一团。
她也不敢出声,在这逃生游戏里,她就像是小白鼠,而游戏就像研究人员,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伸手扼住她的喉咙,稍稍一用力就能捏死她。
最起码,她不能给苏桃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任清摸了摸系在手腕上的小铃铛,上面仿佛又苏桃的气息,让她顿时安心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处于浅睡眠的苏桃猛的睁开了眼,在静谧的黑暗中,那轻微细碎的高跟鞋很容易就能听见。
“咚,咚,咚……”
除了脚步声,还伴有其他奇怪的声音,像是尖锐的指甲划过镜面的声音,虽小,但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苏桃觉得,来到这个逃生游戏里应该备一副耳塞的。
走廊里的人步伐很慢,每道细高跟落地的声音中间都要间隔着一两秒的时间。
不是relinf。
relinf走路很急,而且她不穿高跟鞋。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女人惨叫声刺破暗夜,任清猛的惊醒,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头发乱糟糟,眼神还有些迷糊,下意识的喊出了声,“谁在叫!”
声音并不是很大,只是睡的有点懵。
细高跟鞋落地声突然消失了,女人惨叫声也消失了,换成了平底鞋细细碎碎的声音,relinf用手猛的捶了一下窗户,窗户上映着她那凶猛的脸,那双眼睛暗幽幽的看着里面每个人,严厉的声音响起,“都给我安静!”
任清捂住嘴,扯着被子一下就将自己蒙进了被子里面。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那种刺耳的划玻璃的尖锐声音又响起来了。
断断续续的,只持续了几分钟便消失了。
花韵揉了揉眼睛,嘟哝着几声,翻了一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
苏桃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在脑中想了一下,她的指尖在黑夜中微微发着红色的光,只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便消失不见了,任她怎么发力,也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relinf去到男生房间外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时不时的咳嗽声,她很生气的用手锤着窗户,语气有些气急败坏,“安静!安静!”
一道略微慵懒的声音响起,似是刚睡醒,“老师,有人身体不好你要体谅一点啊,只是咳了几声而已,人家都已经很克制了,这你还要发火啊?”
黑暗中的齐修睁大了眼睛,还,还可以这样吗?
relinf听着顾言卿这番话,不知为何,一直都不生气,她语气稍微好了些,撂下两个字“安静”就迈着零碎的步伐走了。
齐修闷声咳了几声,这才开口对顾言卿说:“谢谢你。”
顾言卿弯着胳膊靠在脑后,闻言就笑了一下,吊儿郎当的,“不谢,谁让我长得好看,还有一副善心呢。”
齐修转头看向旁边的齐源,表示很抱歉,“对不起啊,是哥没本事,要是有药的话,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齐源摇了摇头,“哥,你别这么说。外界的东西本来就是带不进游戏世界里的。”
“可是——”齐修突然闭了嘴,看了眼黑暗中的顾言卿,可是他的扇子可以带进来,还有那个女孩的包……
“你是在想我的东西是怎么带进来的,对吧?”
齐修一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男人是怎么猜到他的小心思的?
顾言卿一腿弯起,另一条腿搭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很是悠闲,“很简单啊,因为我和花韵手里的东西,都是游戏给的。”
“游戏,还可以送东西给玩家?”
“当然,只要你够厉害,”顾言卿顿了顿,轻笑了一下,“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那就是让这个游戏喜欢上你。”
齐修:“……”
他听过游戏可以氪金,可没听说过去讨游戏欢心啊!
还是老老实实增强自己的力量比较好。
“我就觉得这个游戏挺喜欢我的。”
齐修更不懂了,“为什么?”
顾言卿笑眯眯的说:“因为我好看啊!”
齐修:“……”
难道说这个游戏里自恋的人多?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一个每句话都离不开自己长得好看,还有一个缠着素不相识的人求夸好看。
果然,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早上六点,端脑手表准时震动,随着心脉,让心脏都控制不住的加速震动,让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待一睁眼,那种震动瞬间消失。
任清捂着心脏瞥着嘴坐了起来,刚嚎上没几句,手里就被苏桃塞了一只牙刷,还有一杯装满水的杯子,任清眨了眨眼,起的太猛,脑袋还没能转的过来。
苏桃一边将头发扎成丸子头,一边催促着任清:“快点,时间不够了。”
任清这才回过神,猛的站了起来,喝了一口水,然后拿着水杯和牙刷冲进卫生间,花韵正在里面给自己的脸做护理,水池被占用,任清将马桶盖翻开,将含在嘴里的水往里面一吐,迅速刷牙。
花韵倒一点也不着急,用手轻轻拍打着脸蛋,将精华一点一点拍打进去,还一边对着镜子眯眼笑。
任清吐了一口泡沫,含糊不清的说:“他们口中珍贵的空间,怎么到你这倒成了杂物间?”
“这你就不懂了吧~”花韵对着任清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好看的脸蛋可是我的全部,诶,”花韵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像你这样的平民,不懂朕的忧伤。”
任清:神他妈忧伤。
苏桃正好进来,花韵从镜子里面看到了,顺嘴就喊了出来:“朕的爱妃……啊不是,酒酒姐姐,你昨晚睡的好吗?”
苏桃还没开口,倒是任清大喊道:“你不许叫她酒酒,叫苏桃!”
花韵一双猫儿似的眼睛单纯的眨了眨,表情委委屈屈,像是被任清欺负了似的,“为什么啊?酒酒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叫我苏桃。”苏桃突然开口,没什么表情,倒是伸手将任清不小心沾在脸上的一根碎发拿了下来,一边说:“我不喜欢其他人叫我酒酒。”
“这……”花韵想了想,又道:“可是为什么言卿哥哥喊的也是酒酒?”
苏桃:“是因为——”
“当然是因为顾言卿很特别呀,你怎么能和他相比。”任清又含了一口水,吐了出来,擦了擦嘴,将水杯和牙刷放在了大理石台上,看着花韵,挑了挑眉,说:“所以你懂了吧?”
花韵:“……懂什么?”
苏桃知道任清那小脑袋瓜整天不务正事,什么奇思妙想的东西都有,小时候看个喜羊羊与灰太狼都能磕他俩的cp,想想看,好像没有什么是任清不能磕的。
看了看时间,苏桃一下就捂住了任清半张的嘴,嘴巴凑到任清耳边,轻声道:“乖,我们该去吃饭了。”
任清呆在原地有些愣神,过了好半天,她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了外面苏桃的背影,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内心早就开始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她家酒酒真的好man啊~
换好衣服,出门时,苏桃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三十了。
端脑上显示的地图:从她们房间到餐厅需要走过三条走廊,大约需要五分钟,再从餐厅走到练习室,需要走过八条走廊,大约是十二分钟,而从房间直接到练习室,拐两个弯就到了,四五分钟左右。
“来不及吃饭了。”苏桃看着端脑上显示的地图,对任清和花韵说:“要不忍忍,中午吃多点?”
任清揉了揉肚子,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我也不饿。”
花韵低头从她那小小的斜挎包里拿出了一大袋切片面包,还是草莓味的,她笑眯眯的说:“要吃这个吗?是好吃的。”
苏桃看了看大袋面包,再垂眸看着花韵腰间珍珠白包,绕是在迟钝的人都能发现问题,更别说是苏桃了。
但她没有问。
知道不简单就行了,别人的东西她也不习惯去探究那么多,该有的总有来。
“谢谢。”苏桃从里面拿出了一片,草莓味的,甜甜的,苏桃其实是很喜欢甜食物的,蔓延在舌尖上的甜,多多少少能化解些心中的苦涩。
任清倒是自觉,直接就从里面拿了两片,一手一个,吭吭这个在吭吭那个,等吃完后,又伸手去花韵手里的袋里拿。
花韵大度,也不计较那些,只笑着说:“你看,你那么不喜欢我,还不是要吃我的东西才能饱肚子。”
任清哼哼唧唧了几声,看了眼前面的苏桃,然后退后了一步,在花韵耳边说着悄悄话:“只要你不要喜欢顾言卿,我还是很认你这个朋友的。”
花韵却反问道:“那是我哥哥,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你哥?”任清表示震惊,“……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