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神色复杂:“这是自然。”
男子再次笑道:“如此,便多谢女皇陛下了。”
微微弯腰,向白蓁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虽然这种简单的行礼对于臣民来说是不合格的,对君主不尊。但因为他代表了辰月台,如此一来竟无一人觉得不适,反而觉得此人有礼。
辰月台,是这片大陆上最特别的存在。
它不是一个国家,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它是传达神明旨意的存在,是维护真理的存在。
它有属于自己的领土,就在四大国中央,占据最中心的位置。
它有自己的组织。上至辰月尊上,下至长老及弟子若干,还有使徒与杂役。
它不参与俗世杂务,只有牵扯几大国不能解决的事情时,或者需要公平与正义时,才会出手。
它还有最为引人注目的一点。因为辰月台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所以四大国的君主每三年都会前往那里祈福,接受神明的洗礼。
它根基深厚,不知多少年前便已存在于世。
除了四大国对其保持恭敬外,全天下的百姓都信奉它!
而辰月台的尊主,正是辰月尊上。传说中流有神之血脉的男人……
辰月台不轻易做什么、说什么,但一旦有所行动,必然能号召天下!
而若是有幸成为辰月台的弟子,那便是无上荣光。
人们都要敬其三分!
更别说是长老嫡传弟子了。
那可是有希望继承长老衣钵的啊!
而那位西昌国的小王爷,正是一位长老的嫡传弟子。
等送走了这尊大佛,众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但绝对谈不上轻松。
本以为辰月台来祝贺女皇生辰,是极大的荣幸与惊喜。可不曾想他们竟然也是为那位追魂阁下而来。
不管是什么时代,高手总是引得众人追捧,可他们东和国连追魂的面都没见到,辰月台便来向他们要人了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岂有此理!
可是他们只敢在心里默默不服。
白蓁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寿宴,挥挥手便称乏困离去了。
满殿众人,各怀心事,相继离开。
第二日,女皇便叫来了白琉璃与白琉月二人。
她沉默的站在窗前,待二人行礼请安的声音传来她才拉回了思绪。
“璃儿,月儿。母皇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细讲。”她沉声道。
许久没见过母皇这种严肃的神情,二人眼神一凛:“母皇请讲。”
“昨日的情形你们也没有看见了。我东和虽问心无愧,但也不敢得罪辰月台。”
二人垂眸,知道兹事体大。
“辰月台想要追魂,说出那番话就是想取得四国之间的平衡,不想我东和一国独大。那可是神兽之主啊,他的出现势必要打破这局势。而我东和暂时不能引得天下人猜忌,所以……”她顿了顿,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儿,面露难色。
“母皇不妨直说。”白琉月回她以温和的目光。
白琉璃则看着地面,没有接话。
“正巧辰月台一年一次的‘摘星会’在即,你们年龄也合适。所以,你二人务必要胜出一人!成为长老的弟子,留在辰月台。”
摘星会,是辰月台一年一度的遴选弟子的大会。不论出身,不论性别,只要年龄在十三至十八岁,且能在大会上胜出,便有机会成为长老的弟子。
白蓁继续道:“只有留在辰月台,拥有辰月台弟子的身份,我东和就算招徕追魂,也无人敢说二话。”
此话不假。若是皇族中有人是辰月台的人,那么就算得到再高深莫测甚至九天境的大能,天下人也只会认为这依然是属于辰月台的。
而辰月台一般也不会过问。
如此才“名正言顺”,就算其他三国眼红,也只能隐忍不发。
就是追魂不效命于东和,辰月台弟子的身份也只有利无害。
“儿臣认为此计可行。”白琉月道。
白琉璃眼神一沉,但情绪很好的掩饰在细长的睫毛下,抬眼:“但凭母皇吩咐。”
“辰月台规矩严谨,委屈你们了。”白蓁心疼的看着她们。
“为母皇分忧,不辛苦。”二人齐声道。
白琉璃、白琉月二人收拾一番便动身前往辰月台。
而白初悠得知此时已是一日后。
“什么!她们去了辰月台?”白初悠惊叫着。
“是。”贾雨忐忑道。
“母皇,你好狠心!连参与摘星会的机会都不给我!”她面容狰狞。
“不,不!都怪白琉璃那贱人!给我下套,害我名誉扫地!”猛的变幻神情,流露出狠毒的恶意。
那天得到的密信,绝对是白琉璃故意安排的!
“你这贱人!你不是说消息绝对可靠吗?”她恶狠狠的盯着贾雨,用手掐她的手臂。
贾雨吃痛,哀嚎:“那是安插在东宫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的就是太子那日会照着图案那样表演,可谁知道……”
“那眼线呢?”她急忙问道。
“昨日东宫处死了一名犯偷盗罪的婢女,但奴婢不敢仔细打听,想必是那眼线无疑。”
“处死了?”她神色惊疑不定。
“是。”
“哈哈哈……白琉璃,你手段果然狠辣!”她似哭似笑,神情疯癫。
她放开了贾雨,一步颤一步的往庭院走去,身形不稳,神情恍惚。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甚至怪异。
突然,她放声尖叫,声音凄厉刺耳:“白琉璃!白琉璃!你毁了我一辈子!”
迸发出灵力狠狠的朝那庭院中一棵树砸去,去惊觉灵力正在溃散,竟然一丝威力都没有!
“啊啊啊——”
贾雨躲得远远的,生怕疯癫状态的白初悠伤到自己。
路过沁悠宫门口的人都吓得赶紧离开这里。
自此以后,时常听见沁悠宫里传出一个疯癫女人凄厉的声音。
无人再敢经过沁悠宫。宁愿绕道走都不想沾上晦气。
女皇得知此事后,命太医前去诊治,但每个人回来后都面露难色,连连摇头。
甚至有些人鼻青眼肿,显然是被白初悠打了。
过后,白初悠精疲力尽,元气大伤,有时竟连声音都发不出。沁悠宫比以往更阴森恐怖。
人们害怕一阵子后逐渐淡忘了初悠宫还有位主子的存在。
就连女皇,也只是摇头叹气。命下人按照以往的规格待遇好好服侍白初悠。
但因为白初悠疯癫的状态,下人们都不禁将女皇的话在心底打了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