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等人独木难支,抵挡麒麟弓异常艰难,好在汤兴昌率领兵马赶来,几十余名战将一齐顶上,擎天等人压力才算减小了不少。
陶伏义被观尘子和同微子二人缠住,再加上两个墨影,根本就抽不得身,此时见到汤兴昌率军来援,更是急得不得了:“拿不下周子儒的人头,我就摘下你们的脑袋,还不给我卖些力气!”此话是对一众麒麟弓死士所说。
麒麟弓死士闻言,人人惊惶,更是下了死命强攻。不得不说,陶伏义在麒麟弓之中,威信颇高。羽林军这边,不时有战将被拖下战马,扔进乱军中,死生无人得知。更有战将挥刀战得正酣,硕大的头脑突然从肩膀上滚落下来,都不知是何人出手所为。
羽林军战将,正一个一个地被麒麟弓死士偷袭暗杀,死伤惨重。
陶伏义一边闪躲着墨影和观尘子二人的攻击,一边观察四周,终于,他见到了闭眼站立,被动防守的架海。闪过同微子的一剑,抢步撞入他的怀中。观尘子见状,连忙提剑来救。
陶伏义没有对同微子穷追猛打,不看僧面看佛面,真要因为这两个小道士而引出了张宗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索性一脚踩在同微子胸口,踏胸而起,如同一只鹰隼一般,朝架海冲去。
同微子被踩倒在地,自己的墨影却疾步追踪而去,和赶来的观尘子墨影两面夹击,再次落空。
架海听到了劲风之声,正向自己急速靠近,勉强睁开眼睛,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面前。下一息,不出意外的话,架海就会被陶伏义掐住喉咙。
陶伏义自以为得计,辰从卫人数众多,配合默契,极为难缠,能宰一个是一个。
“嗖!”一根长棍自上而下舞下,陶伏义及时缩手,避开了这一棍,连退数步,查看情况。
纳风挡在架海的身上,长棍抗在肩膀上,玩味地笑问道:“认识赵伏洪吗?”
陶伏义没有回答,向四面八方看去。撼山,翻雨,推林,裂江等人都已赶到,自己竟然隐隐间被包围了。
“你们功法一样,名字又都带一个伏字,我猜你们可能是师出同门吧?他就是我们杀的,你要不要替他报仇啊?”
陶伏义心中已经着了慌,三名辰从卫联手自己尚且不敌,更何况现在这里有五个人…陶伏义已经看向四周,寻找生路。
撼山按捺不住,当先举刀冲来。陶伏义伸手迎刀,避开刀锋,只在刀身上轻敲一指,长刀转变方向,砍向一旁。裂江踩刀而起,一个跃劈,就朝陶伏义的脑袋劈去。
“住手,我认输!”陶伏义连退数步,连忙高呼。
话还没说完,陶伏义就被推林从背后赶来。二人皆是赤手空拳,待陶伏义察觉到推林之时,避已经来不及了。二人交手不过片刻,已经互相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了。
摘星察觉身后陶伏义和推林等人交手,随手甩出两枚细针,聊以助力。
翻雨见摘星细针射来,陶伏义还无所察觉,连忙上前:“锁金囚玉!”只见翻雨手势不断变化,或爪,或掌,或拳,几番变化之后,双手青筋暴起,朝陶伏义冲来。
陶伏义见又冲来一人,正要分神接招,出手那一刻,心中叫苦不迭。翻雨出手比他更快,拿住了陶伏义的手腕。陶伏义猛甩两下,却无可奈何,根本甩不开翻雨。无奈,陶伏义反抓住翻雨手腕,使了个千斤坠,身子一沉,就要将翻雨拖到地上。
“叮,叮。”两声细针入体,陶伏义大叫不好,顾不得推林翻雨等众人,起身就要向乱军战团外逃去。翻雨仍旧拿住了他的手腕,死活不松手。
“真要一起死,我就成全你!”陶伏义忍住后背剧痛,用力一拽,拖行翻雨数十步。
纳风舞棍跟来,一棍打向陶伏义面门。陶伏义本就后背剧痛,又被翻雨擒住,心中惊慌,来不及防备,一棍闷下,当即打得头晕转向,不知东南西北。
“斩!”一道剑光而过,藏云喘着粗气,站在陶伏义的身后。陶伏义则是眼神迷茫,仿佛在品味刚刚那一道剑光。
藏云没有转身,而是默默向后伸手,接住了滚落下来的陶伏义的人头。
陶伏义死了?
一名指息境高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乱军中。甚至于还没使出压箱底的绝活,只不过是普通的拳脚功夫,陶伏义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最拿手的近身缠斗。无首的尸体双膝一软,倒了下去。
“羽林军大胜!投降者免死!罪囚首恶授首在此”藏云举着陶伏义的脑袋,拼命地吆喝起来。
周围的麒麟弓死士根本就没想到陶伏义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摘去了脑袋,一个个吓懵在了当场。这只一愣神的功夫,陶伏义竟然死了,他们还能打得过吗?
恐惧和怀疑的情绪在麒麟弓死士之中蔓延,擎天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见麒麟弓死士一个个震惊得无以复加,正好趁机喘息片刻。
不仅是擎天,其他辰从卫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架海双眼暂时看不见了,摘星的几个傀儡早就被拆成了一地的残渣。藏云接住陶伏义的脑袋,连喊数声,都无人应答。只得将这血肉模糊的脑袋丢给了一名羽林军战将,令其高举头颅,往来驰骋展示。
战将接过脑袋,将陶伏义的脑袋挑在枪头上,往来奔驰呼唤:“羽林军大胜!大胜!有贼将首脑为证!”
葛辞风见到陶伏义的脑袋那一刻,十分震惊:“陶伏义死了!”在楚湘王府,他曾亲眼见到陶伏义一指将石桌一劈两半,那时就已感慨神乎其技。如今步入指息境,那得有何等惊人武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杀了?
“快,去查!周玲珑和常延盛在何处!”葛辞风这一刻彻底慌了。若是陶伏义都死了,那他们两…
数十名小校骑马而过,查探行踪。很快,只回来两人,齐声禀报:“不见二人踪影。”
葛辞风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战力已失,此战如何打?他不知道的是,一众辰从卫包括观尘子,同微子二人也都是强弩之末,难有战力。
战将举着陶伏义的脑袋在军中往来奔突,楚湘军看见了,人人惊骇莫名,心生惧意:“连麒麟弓之中最厉害的死士陶伏义都已身死,我们还能赢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其余的麒麟弓死士,陶伏义身死,周玲珑和常延盛二人不见踪影,这还如何打?自己还能强过他们三人不成?人人心生惧意,有的人甚至萌生了退意。
事成,死士才算死得其所。可是现在强行厮杀,无异于自寻死路…聪明的死士掉头就跑,头也不回。反应慢一点的,也不过只慢了一拍,近百名麒麟弓,陆续如潮水般退去,再不纠缠。
“王爷,麒麟弓全跑了!”负责监查战场形势的小校赶来禀报。
“跑了?他们不是死士吗?死士怎么能跑呢!”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葛辞风有些癫狂,气急败坏地说道。
左右侍卫连忙劝道:“王爷,还请暂退。只要王爷在,随时都可东山再起,这些麒麟弓死士,待来日问罪。”
“呸!什么底牌!什么麒麟弓,全是窝囊废!”葛辞风伸手一招,一名士卒捧着盒子来到葛辞风身边,递上了盒子。
葛辞风望着盒子,心有犹豫。这里面装的正是他的父亲,楚湘王的头颅,本想留作一张底牌,若是士气不振,可假言楚湘王被朝廷派人暗杀。只需合适言论,足可使上下兵马,义愤填膺,哀兵必胜。
想法是好的,可是自从毛听松将楚湘王的人头送来之后,楚湘军一路高歌猛进,倒还没吃过败仗,这头颅也就一直封存在盒子里。现在战场形势骤变,军心不稳,倒是可以将楚湘王的人头取出了。
可是葛辞风犹豫了,连麒麟弓都叛逃了,这些手下兵将,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弄不好,看到楚湘王的人头,觉得大势已去,到时候树倒猢狲散,可就覆水难收了…
“嗖!”乱军之中,一支流矢射来。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捧着盒子的楚湘士卒。士卒应声而倒,手中盒子也摔落在地上,楚湘王的人头“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朝廷派人暗杀楚湘王,此仇不共戴天…”葛辞风抓住机会,高声喊道。
周围的兵将见到楚湘王的脑袋,全都沉默了:即便王爷被杀,身为世子,也该尽力使实体完整。这就剩一个头了,到底是谁杀的,还能有人不知道吗?
“啪。”一杆长枪丢下,丢枪士卒转身离开,逃命般地离开了战场。
有了第一个,就一定有第二个。任凭葛辞风如何高呼,临阵脱逃的楚湘军越来越多,根本留不住。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葛辞风对楚湘王素来没什么感情,也完全没考虑军心向背。这个时候掏出楚湘王的首级,还指望部下卖命,岂能得行?
起初只有数十个兵卒逃脱,可楚湘王的头颅掉出来之后,数以百计,数以千计的楚湘军纷纷逃窜。声势和场面越来越大,已经阻拦不住了。
“王爷…”左右侍卫望向葛辞风,询问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撤兵吧…”葛辞风无奈地吐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