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剑流云话刚出口,一对铁钩已经钩向了自己的双眼,剑流云提剑来挡,荡开了一钩。抬脚一点,踩在另一铁钩上,借力退开。
剑流云刚刚落地,一个下腰闪过了迎面扫来的一枪,单手撑地而起,再度避开接踵而至的枪杆。虽躲开两次袭击,可剑流云人已在半空,避无可避。第三人跃到半空,已剑流云还高一个身位,双手握着一把大刀,力劈而下。
剑流云双手握剑,被这一刀从半空中劈下,落地尚有余势,剑流云被压得单膝跪地,苦苦支撑。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剑流云就已被压制!
“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剑流云咬牙说道。
使钩者和使枪者提着各自的兵器走了过来,三人围着剑流云,竟俱是女子,且身姿窈窕,容颜甚美。
“束手就擒,回去面见主人。”使枪女子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感情,淡淡地说道。
“还请放过…何月儿。”剑流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开口求道。
使枪女子怔怔地望着剑流云,说道:“主人留她有用。带走。”使钩女子和使刀女子同时出手,朝跪地的剑流云擒来。
剑流云眼中流出一丝决绝,不再硬抗大刀,剑身微斜,引刀劈于地下,自己则拄剑而起,凌空两脚将使钩女子和使刀女子蹬开。二人抬手防御,被剑流云的力道压退几步而已。
“嗵!”
一记枪杆结结实实地捅在剑流云的小腹,将她捅出好远,一时竟难以爬起。
“再不回头,下次捅的,便是枪头!”使枪女子话音加重了些许。
剑流云拄着剑爬起来,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将手中剑从剑鞘中慢慢拔出:“我也知道你们有令在身…得罪了。”
“冥顽不灵!”三人身形同时一瞬,朝着剑流云的方向冲去,远处村落传来的丁点微光,在这黑夜中只令得四把兵器寒光闪烁。不时有衣帛皮肉切开之时,也不知是谁受了伤。
“不要逼我!”剑流云嘶声怒吼,犹如一匹孤狼一般。
“跟我们回去!”三女同时喝道,声线也微微有些波动,不再如之前一般冷漠。
一道剑光划过,三女被剑流云逼退数步,剑流云腾身跃上半空:“剑骨冷销!”一时间,剑芒大盛,道道剑气直冲三人而来,黑夜之中,光华剑气更显冷意。
“枪走狂蛟!”
“刀滚幽篁!”
“勾命爆魂!”
三女也不相让,各自使出绝技,剑气刀光,铁钩钢枪交织在一起,金铁相击之声远传四野。远处的村落纷纷熄灭自家烛火,天地之间多了一分冷意。
剑流云跌落在地,一头秀发散乱下来,大口吐着鲜血:“何月儿…我一定要带走。”
“那你就把命留下!”三女胸口起起伏伏,这一波乱战下来,三女的气息也有些紊乱。剑流云以命相搏,多少有些惊人。
剑流云再度撑剑站起,双手握剑,正要抬步冲上,忽地听到远处有一微弱呻吟,何月儿醒了。
“剑流云…走…”何月儿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身边是谁,她只是猜测,剑流云就在她身边与敌厮杀。喊完这一句,药力仍有些强劲,何月儿也是无力支撑,歪倒在了地上。
剑流云听到何月儿的呻吟声,正要过去,使枪女子横枪胸前。不需怀疑,剑流云只要再走一步,绝对会被她捅个对穿。
“她若是有什么闪失,我绝不放过你们!”剑流云披头散发,在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伤口,转身踉跄跑出几步。提气纵身,腾身掠起,消失在了黑夜中。
使钩女子正要追上,被一杆长枪横在身前拦住:“算了,别追了。主子的吩咐要紧。”
三人转身回去,将何月儿从地上扶起,继续赶路。
远处一棵大树后,一朵莲花花瓣缓缓飘落…
剑流云也不知道自己提气跑了多远,她只知道三女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她不敢停,只怕一停自己便束手就擒,何月儿也再没了生路。
“月儿…我一定…能救你…”剑流云最终没了力气,在一棵树上没站稳,脚下一滑,头朝下直直地跌了下来。
付情及时出现,一把抱住了剑流云,可却抵挡不住剑流云下落的冲击,被她压在身下。
“哎哟,压死我了你…看着挺苗条的一姑娘,怎么这么死沉…”付情将剑流云一把推开,从地上爬起来,揉搓着身上被磕到的部位。
“我也不知道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何月儿被带走,你就让她们带走就是了,还去救她干嘛!唉,算了,要不是想让小刀高兴一点,我才懒得管你这破事呢!我现在带你去找易小刀,记住啊,你欠我一条命!”付情叉着腰对趴在地上的剑流云说道。
剑流云听到女子声音,勉力睁开眼睛望去,只见面前站着一名昂首叉腰的女子,看不清面目,只觉得十分娇俏。
“何月儿…”剑流云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你要是死了,这笔账我就记在易小刀的头上,哼,问相阁从不吃亏!”付情将剑流云上半身扶起,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走咯!”
云层厚薄不一,偶有点点月光透过云层照射在了大地上,林中,刚刚两人站立之处,此时并无人影。
天柱山脚,数百座军营连成一片,营中各地人士纷杂,南淮方言和东鲁方言不绝于耳。
易小刀坐在自己的靠椅上,屋外的风声轻响,易小刀听着风声,知道很快就要下雨了,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床上:“快一年了…”
“易小刀!快来啊!我背不…动啦!”帐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喊。周围的士卒听到喊叫,从四面八方赶来,刀剑相向。
易小刀掀开帷幕走了出来,付情不知是真的扶不动了还是因为见到了易小刀,再难支撑剑流云的重量,又一次被剑流云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李定星,香莲儿等人的军帐离易小刀并不远,也闻讯赶来。
“喂,你这姑娘好不害臊!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没羞!”香莲儿见到付情,并没有好声气。两人早在东鲁就有嫌隙,现在付情又在营中大呼小叫,嚷嚷着要见易小刀,当即就不乐意了,为何月儿抱不平。
易小刀赶上两步,一手拨开剑流云,一手拉起付情:“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干嘛去了?”
付情瞪了香莲儿一眼,对易小刀说道:“怎么回事?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为了你的宝贝何月儿!人我带回来了,何月儿的事,等她醒了你问她就是了!既然有人不欢迎我,我走了!”说完,赌气就要离开。
易小刀一把拉住了付情:“没人不欢迎你,你看你这身上,也受伤了。你要去哪我管不到,但是多少也得等伤好了再走。”
香莲儿见易小刀拉住了付情,两人手都牵一起了,就想上前,被李定星拉住,摇了摇头。
“药。”易小刀喊道。
香莲儿抱起双手,转身就要离开,李定星拦住了香莲儿,眼神示意,香莲儿极不情愿地掏出药瓶,递到了易小刀的手上。
易小刀看着手中的药瓶,塞到了付情的手中:“男女之间多有不便,我给你安排一个军帐,你养好伤了再走。这个女子是何人?军中没有女兵,既是你带来,也一并交给你了。”
付情连忙摇头:“我不行,我打不过她,她要是醒了要对我不利咋办?你不如交给莲儿姑娘吧,她是高手,和她正好有一会儿打的。”
香莲儿听到这话横眉立目,撸起袖子就要过来收拾付情,吓得付情连忙翻袖子找莲花。
“好了,别闹了。那香莲儿,就麻烦你了。付情不会平白无故带个人过来,或许,她的确知道何月儿的事情。”易小刀对香莲儿说道。
香莲儿走过来,一只手就从地上拽起了剑流云,背在身上,嘲讽地瞧了付情一眼,将剑流云背回了自己的帐中。李定星连忙跟上,王玄,秦往迁等人挥散周围的兵士,人群渐渐散去。
易小刀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把揪住付情,拽到了自己的帐中。王玄和秦往迁,樊俊等人一见情况不对,连忙跟了进去。
“香莲儿脑子反应不过来,可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何月儿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不是一直待在家里吗?刚刚那女子为什么身上都是兵刃所伤!?”易小刀问话如连珠炮一般,一连串地逼问道。
“放手,你弄疼我了!”付情力气没易小刀大,被易小刀拽进帐中,手中握着易小刀塞过来的药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易小刀也急了,没有松手:“何月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
“我叫你放手!!!”付情近乎癫狂地吼叫。
秦往迁和樊俊两人连忙上前,拉住了易小刀:“易大人,冷静一点!”易小刀被两人拖住,这才松开了手,王玄立马上前,将付情拉到一边,生怕易小刀这时候突然暴起。
可即便秦往迁和樊俊两人,也隐隐有些抵挡不住易小刀。
“何月儿何月儿何月儿!你心里只有何月儿,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你拿我怎样?没人欢迎我,我这就回东鲁,我们眼不见心不烦!!!”付情一把甩开王玄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书案上,“思卿”剑嗡动起来,铮铮作响。
王玄单纯是个文人,虽是男子,却还没付情力气大,竟留不住她:“易大人!”
付情好似去意已决,拖着王玄一步步走到了帐门边:“王先生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要走!”
众人争执间,突然,秦往迁和樊俊两人只觉得手上一松,易小刀一口气泄了下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