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搬!动作快,别磨蹭!”
陈广指挥着南淮士兵,从山洞中一箱一箱地往外搬着金银财宝。
“大丰收啊大丰收,我说忠意公,你该给你的夫人,送点什么好呢?”香莲儿伸了个懒腰,扭头问向李定星。
李定星望着南淮士兵一箱箱地往外搬金银,却丝毫高兴不起来,眉头紧皱地思索着什么。
香莲儿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李定星望向香莲儿问道:“这么多的金银,外面只有五条船,还有一道道的巡哨,这该怎么办呢?”
香莲儿耸肩道:“你别看我啊,我只有两只手,顶多一次带两箱。”
这时一名南淮士兵不小心将一束火把碰掉在地,引起一点小骚乱,但很快平息了下来。
“有办法了!陈广,你带几个人摸出去,让冯南给楚周发信号,让他立刻带领大军过来,至于冯南他们,立刻上岸,来这里接应我们!”李定星对陈广说道。
陈广看了香莲儿一眼,也不推辞,立马点头应了下来,带着三个人按原路返回。
香莲儿一人进洞,只身独战三十余名贼寇,任谁也不敢再小看这位忠意公夫人,有香莲儿这么这么高的武功,李定星的安危是不用担心了。
李定星待陈广走后,对香莲儿说道:“我给你留八十人,你在这里守住财宝,等我回来,能不能做到?”
“你要去哪?”香莲儿反问起来。
李定星耐心解释道:“东倭人很快就回发现我们的,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死守是没用的,我带几个人去摸清楚他们的粮仓在哪里,等我一把火烧了粮仓…”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婆婆妈妈的真不痛快。”香莲儿连连摆手。
李定星愕然:“我还以为你会吵着跟我一起去呢…”
香莲儿白了他一眼:“我只是任性,我又不是傻!事情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要是我和你一起去了,这些金银财宝放在这我还不放心呢!”
李定星笑道:“夫人真是通情达理!”说着搂过香莲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也不拖拉,挥手招了十几个士兵,向着另一条路摸去。
剩下的八十名望着香莲儿,不知如何是好,香莲儿望着满地的金银财宝,向山洞扭头示意:“搬进去。”
李定星带人七拐八拐,拐到了大路,外面成群的东倭士兵来来往往,手中都端着碗筷,走过一拨又一拨。
“公爷,他们在吃饭,摸过去一定能找到粮仓!”一名南淮士兵说道。
另一名南淮士兵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他们只是在吃饭,不能说明粮仓就在这里啊。”
李定星道:“不,去看看也无妨。”
十几人挺直腰板,从小路里走了出来,大咧咧地混进了东倭人之中,向着来路而去。
“糟了,公爷,我们没碗筷!”又一名南淮士兵发现了问题所在,低声说道。
李定星暗掐大腿,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却还是沉声说道:“不急,先看看再说。”
“你的弓真漂亮,从哪里抢来的?”一名东倭士兵从李定星身边走过,看到了李定星背着的长弓,用东倭语夸赞道,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李定星一扭身,躲开了东倭士兵的手,东倭士兵一愣,李定星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八嘎!”
周围的东倭士兵纷纷侧目,见到这一幕,立马明白了过来。东倭人不仅喜欢抢中土的财物,连东倭自己人也是看到喜欢的就直接上手就抢,被抢走东西的东倭人不仅不会被可怜,反而会被耻笑,不是真正的东倭武士。
这名东倭人虽然将李定星惊了一身汗,但是周围的东倭人也不以为意,这种事在东倭人之中每天都会上演,见怪不怪。
东倭人也没想到李定星反应这么大,正要怒斥回去,见李定星身后还有十几个身形高大的“东倭”人。有心发作却又不敢,只得讪讪地将手收回,避到一边去了。
李定星暗暗松了一口气,身后也是传来一片呼气声…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李定星走到了东倭人的打饭处,四下打量了起来。果然,在不远处,有几十个稻草搭建的简易粮仓,不少东倭人从里面搬出了一袋袋的米面。
李定星对着身边两名南淮士兵使了个眼色,两名士兵心领神会,向后退了几步,在来往的东倭士兵中寻找着目标。
很快,他们找到了一个矮小的东倭士兵,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饭。
两名南淮士兵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齐走了过去:“八嘎!”
李定星刚刚喝退那名拿弓的东倭人,他们就明白了这两个字对东倭人来说,还是十分有震慑力的,此时想也不想,对着那名东倭士兵就喊出了这句。
东倭士兵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用东倭语问道:“你们是在说我吗?”
“八嘎!”
另一名南淮士兵见他还敢还嘴,以为是同伴说得没有气势,此时更加大声地喝了一句。
“快看,有人在找野原大人的侄子的麻烦。”
“这两个人怎么敢的啊?”
“还有人不知道那家伙的身份吗?野原大人等下要把他们丢到海里去了…”
周围的东倭士兵纷纷围过去看热闹,李定星心中暗喜,欺负新兵和老实人这种事在军营中并不少见,顶多打打闹闹也就息事宁人了,李定星并不担忧两名南淮士兵。现在这两名南淮士兵能把东倭士兵都吸引过去,这是再好不过了。
李定星率领剩下的南淮士兵慢慢向粮仓摸去,此时粮仓的卫士都离开看热闹去了。
“公爷,我们在这里放火,是不是太危险了?”一名士兵担忧地问道。
“你怕了?来,我们看看有没有尿裤子。”其余士兵争相低声嘲讽起来,整个南淮军营,也就李定星最是平易近人,要是其他将领在这里,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里放火,很容易被发现,火也很快就回被扑灭,到时候这些东倭人围过来,公爷的安危谁负责?你?还是你?”士兵质问其他人。
李定星还没说话,那士兵就提出了一个建议:“公爷,我们在此放火,您暂避一时,要是我们出了岔子,以您的箭术,这火也能放起来,这叫两手准备,您看?”
李定星望向其他人,其他人纷纷点头:“二柱说得对,公爷您先走吧。”
李定星也不扭捏,如果粮仓着火,以他这个比别人都要高出半尺的头盔,就很容易引起怀疑,只说了句“多加小心”,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等了片刻,估摸着李定星走远了,这才纷纷散开,摸进了粮仓,人人准备火具,干柴。
另一边,两名南淮士兵见这小个子的东倭人仍旧没有反应,其中一人一脚,就将东倭人的饭碗踢到一边,摔了个粉碎。
小个子东倭人气得脸色铁青,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因为叔父的关系,在军营中还没人敢这样对他,难道还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不成?
两名南淮士兵见自己三番两次挑衅,这矮个子东倭人都无动于衷,只咬牙受着,更加来劲了,一人抬脚就准备朝他的脑袋踢去。
“啪!”
踢向东倭人的脚被人半路截住,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两人望去,身边出现一个身形高大的东倭人,身长足有八尺,膀大腰圆,一身盔甲与中土无益,十分华丽。此时这名壮汉怒视着两人。
两名南淮士兵见有人出头,本也不惧,出脚的南淮士兵就要收回脚,准备应对,不料用力抽了两下却没有抽回来。
“咔嚓!”
壮汉手上用力,南淮士兵的脚便被生生捏断了。
“啊!!!”
南淮士兵疼得惨叫了起来,同伴见状,连忙抽刀来救。壮汉伸手来迎,被他弯腰灵巧躲过,撞进了壮汉怀里,手中长刀就要自下而上抹向他的脖子。
“嗵!”
壮汉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将他蹬飞了出去,南淮士兵跌倒在地,胸口塌陷下去了一大片,口吐鲜血,长刀也滚落到了一边。
“你们是什么人?哪个番队的!”壮汉用东倭语问道。
被壮汉捏碎脚骨的南淮士兵此时就向问候他全家,但是知道还不能暴露身份,不然岛上会展开搜查,李定星他们就危险了。士兵攥紧手中长刀,怒喝一声“八嘎!”,身形放低,提刀就朝壮汉下三路砍去,这一扭动,脚上又传来钻心的疼痛。
壮汉抢先抬脚,一记膝撞撞在了南淮士兵的额头,南淮士兵被撞了个七窍流血,倒地而死。壮汉这才松开手掌,将南淮士兵随意丢到了一边。
“看来是有中土人混进来了。”看热闹的东倭士兵往两边散开,一名中年人负手走出,穿着一身长衫,讲的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野原大人!”壮汉半跪下来,向中年人行礼,周围的东倭士兵全都跪倒一片。
中年人名叫野原雄,是个正宗的东倭人,只因太喜欢中原文化,每时每刻都要扮做中原人的样子。
“不好了!粮仓着火了!”有人发现了粮仓方向的异样,叫嚷起来。
其余东倭士兵也发现了,纷纷向粮仓处奔去,急着想要灭火。
“飒飒飒!”
一阵破空声传来,伴随的就是夜间的数道剑影,粮仓刚刚燃起的火光就被这剑影熄灭,东倭士兵们刚刚跑近,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东倭人,腰间别着一柄巨大的武器,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分明的剑客打扮,正将一个南淮士兵从粮仓里扔出来。
“野原大人,一共十六人,全部处死。”剑客一个空翻落地,恭敬地对野原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