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战衣?这都是什么情况?杨邦昌一脸懵圈。
“老杨,走吧,带你去开开眼界!咱们看球去!”小林子把一套裤衩背心递给张石川,然后捅了捅呆滞的杨邦昌。
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被人用白灰画出一片长方形区域,两端有两个木质的框框,框框上还挂着破渔网,一队穿着白色裤衩背心和一队穿蓝色裤衩背心的二十多号人在追着一个球在草地上你来我往。
“大牛,传球,传球啊!你妹!”张石川一边跑一边骂街。
果然骂街这一招比较好使,皮球传到了张石川脚下。
“嘿嘿,川哥,你今天肯定过不了我这关了!”
赵大勇叉着腰哈哈狞笑,却猝不及防皮球从他双腿之间穿过,张石川也像泥鳅一样一闪身从他身边闪了过去,然后起脚,射门!皮球炮弹一样射进了渔网里。
“进了!”
“川哥威武!”
“一比零!”场上场下一片沸腾。
“天和,天平,快看,你爹又进球了!”赵娥抱着张天平直跳。
“这……这是啥啊?这么多人抢一个球,还抢得这么高兴?”杨邦昌一脸懵逼的看着这群疯癫的人们。
“你知道个屁啊!这叫足球!是主子发明的竞技游戏,你是不知道有多好玩!我给你讲讲规则……主子,铲他!哎呀,史安这个碧池又犯规了,他手球,手球!裁判,赶紧掏红牌!”小林子翘着兰花指疯狂谴责史安。
看了一会儿,又有小林子的解说,杨邦昌也见见看出点门道来了,可正看得过瘾,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了!
七比一!张石川进了四个球!众人呼啦啦拥了上去把张石川抬了起来抛向空中。
“起开!起开!”赵娥带着三个姐们把一群人推开:“哥!好帅!”
“嘿嘿,那是,啥时候不帅了!”张石川哈哈狞笑。
正在这时,不和谐的一幕出现了,一个带着三角帽留着络腮胡子的高大西洋人走了上来,把一支白手套丢在地上:“川哥,我们安妮女王复仇队要像你发起挑战!三天之后,同样的时间,就在这里!”
“哟,小样,怕你了?这足球可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张石川发现黑胡子丢手套的动作比较帅,可是自己没手套啊!他灵机一动,脱了一只鞋然后脱下来一支白袜子啪的一下也往地上一丢:“放马过来!”
这个动作顿时帅得方圆五米之内没人了。
“哥,你能不能把鞋穿上?太臭了……”阿奴捂着鼻子说道。
“今天不让他进屋!”赵娥也说道。
“不是我脚臭,是这球鞋不行,不透气……”张石川还在找借口,然后用手拎起了还在冒白气的袜子,发现确实味道比较大,自己也丢了。
“好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川哥你耍赖啊,还用这一招!难怪我一靠近你就觉得头昏眼花!”赵大勇终于找到了借口,可是顿时引来一片嘘声。
没错,这就是张石川组织的足球赛。
自从江承平给他带回了橡胶球之后张石川就有些坐不住了,多少年没踢过球了?自己都快忘了足球长啥样了。
于是他用猪膀胱充气,外面包裹上一层皮子做成了最简单的足球,平整出一块球场,再把后世的规则简化了一下教给众人,然后最原始最业余的足球比赛就开始了。
对于这些自己带球都会跌跟头做球车的菜鸟,张石川自然是各种虐菜了,但是那种不服输的精神也被调动了起来。
先是有了以张石川带着大牛二牛为首的府衙队和赵大勇史安带领的乡勇队,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黑胡子的安妮女王复仇队,据说那些作坊的工人也要组织球队和府衙队一争高下。
现在起码琼山县的人们都能吃得饱了,有多余的精力除了创造人类还需要有地方发泄,喝酒是好事儿,但是喝多了容易闹事,于是张石川祭出了足球。
不管是场上的球员还是场下的观众,在一场比赛中都能得到充分的发泄。发泄渠道有了,百姓的生活也丰富了,人们的体格也健壮了,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
“民间组织球队,官府支持!场地我出钱修,球我免费给,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比赛,谁赢了,有奖杯,有奖金!”张石川喊道。
“府台英明!”
“川哥局气!”
“府衙队必胜!”
刚刚从黎垌回来的邢克善也是一脸懵圈:这是什么情况?
“邢先生,下回你也试试,带着俩儿子,学会了交给他们黎垌的人怎么玩儿,以后他们之间再有什么冲突啊械斗啊,让他们用足球说话!”
“川哥,安定县卜曾垌、洁秀村、贝朗仔山洪爆发,淹没了村庄田地……”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安定县连下了几天的暴雨,导致山南渡江的一条支流田文策河河水暴涨,再加上下游一处山体滑坡泥沙和树木滚下山坡堵塞河道形成了堰塞湖,淹没了上游几处村寨。
“黑胡子,三天后我没空陪你玩儿了,你先带着你的人好好练练球技吧!统统回府,召集所有有关人员,开会!”
呼啦啦顿时热闹的球场上就剩下黑胡子傻傻的站在那里,地上还有一只白手套一只白袜子。
用了一天时间从李顺那里借来了五百兵士、一百匹马、再加上自己的三百乡勇,带着铁锹铁镐、麻袋、粮食和炸药,张石川带着队伍出发了。
因为是南渡江的支流,再加上南渡江江面宽阔可以行船,用船把人和物资运进去就成了首选。
疍民和他们的渔船在这次赈灾中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他们的那些小渔船虽然不适合出洋,但是在江中行走却是游刃有余。不到半天的时间上百条渔船就已经在江边集结了,不足百里的水路走下来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到了田文策河口果然见河水干涸了,漏出了满是卵石的河床,上游已经被完全堵死了。
张石川带着人弃舟登岸开始步行往田文策河上游走,途中河边的几个村落的人的还在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在那观望呢。
“老邢,把这些寨子的人都迁走!不愿意走的往高处搬!两天时间必须搬走!河岸两侧三里不许有人!”
如果上游堰塞湖溃坝,这些庄子都得淹了!已经几天没有河水留下来了,再加上山洪,谁知道上游的湖里有多少水了?
“这……时间太短,还有这些田地,只怕他们不肯啊……”邢克善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肯就强行搬走!烧了他们的房子,毁了他们的庄稼!告诉他们,以后我会赔偿!”
“是……”
给邢克善留下了二百人,张石川继续往上游走了。
顺着河道走了不到十里就看到了砂石堵塞河道行程的堰塞湖,周遭几个村落已经被淹没到几米深的水下了。高处的林子里散落着一些逃出来的黎民和汉民。
“先把这些灾民尽量集中起来,找几处地势高且平坦的地方安置,若是愿意的,直接牵走!告诉他们琼山县有现成的房子和地可以给他们种。大牛,二牛,你们两个带着两队人,河东岸一个,河西岸一个,两天时间,等下游的村寨人都搬走了就要炸堤泄洪,到如果到时候两岸的灾民没有安置好处了事故唯你们是问,去吧。”
“是!”大牛二牛敬了个军礼带着人去了。
“老赵,你带着杨连寿去勘察一下堤坝,看看哪里比较薄弱,适合下炸药泄洪……”
一条条的命令传达下去,众人开始在胡两侧忙碌起来。一片片的棚子搭建起来,对于琼州府的人们来说,水灾已经司空见惯了,几乎没有人愿意因为这点水而离开家园。
更何况,这次官府的救济居然来得这么快?要知道,以前可都是等着水退了、粮食没了,灾民开始挨饿官府的赈济粮才会姗姗来迟。好在琼山县山多林多,随便找点什么东西都可以勉强糊口,饿死人倒也不容易。
“是新任知府张石川张大人亲自带着官兵和粮食来救灾了!”一个乡勇自豪的说道。
“知府?”灾民们都呆住了,他们能想到的最大的官就是知县,没想到,是知府大人亲自来了?
“哎呀呀,快起来……”张石川看着呼啦啦跪倒的一大片灾民忙站起身来。
“都不用谢,这是为官起码的本分。诸位乡亲们放心,粮食有的是,肯定不会让你们挨饿。我们正在想办法泄洪,你们都要听官兵们的安排,主意安全,过两天洪水泄光了会有人帮你们从新盖房,恢复生产。如果愿意迁往他处的也可以直接跟我们走,琼山县、澄迈县、儋州都有地方可以安顿你们……”
两天后,邢克善追了上来,下游的村寨的人都已经撤到高处去了。
“干得好!去休息一下吧,等着看泄洪!”
这两天,水位又上涨了两尺,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随着张石川一声令下,有人点燃了导火索,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为之一震,炸药在堤坝上爆开了。
由于没有经验,只能一点一点的实验,不敢一次性放太多炸药。六次爆破之后,泥石形成的天然堤坝终于被炸了个缺口,一股股的水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开始瀑布一样冲了下去。
“川哥,要不要再来一炮,把缺口再扩大点?”杨连寿问道。
“不用,等着就行了。”张石川摆了摆手。
果然,在强大的水压冲击下,豁口开始越来越大,水柱越来越粗壮,水位终于开始缓缓下降了。
三天后,堰塞湖水终于泄空了,由于泄洪速度不快,下游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那些被迁走的百姓又返回了家园。
但是被淹没在湖底的这些人就没有重返家园的喜悦了。七八天的浸泡,他们的房子几乎全毁了,牲畜也大多被淹死、冲走了,田地里的作物也死的死,倒得倒。
清理河塘积淤、帮助他们重建家园,终于有百十来户人家咬咬牙决定和张石川出山,去大山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