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石川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仍躺在那间小草屋里的竹床上,床头阿奴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
和自己见过的那些黎垌的姑娘都不一样,她的头上戴着一块方形的头巾遮住了盘在头上的一头黑发,上身穿着黑色的无领短衫,头枕着自己白皙的胳膊,漏出白嫩嫩的脖子和一片后背。
显然这个小姑娘一晚上都在照顾自己。
张石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竹床发出吱呀的一声。
阿奴马上醒了过来,睁开睡眼惺忪的大眼睛揉了揉:“你醒了啊。”
“是,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芳名?”
张石川觉得嗓子有些沙哑,口干舌燥的感觉,而且舌头似乎还是有点大,好像宿醉的感觉,感觉身子飘乎乎的。
“哎呀,我都说了三遍了,我叫阿奴!”阿奴很体贴的端过一碗水来给张石川喝了两口:“少喝一点,一会儿还要喝药,喝多了水会冲淡效力的。”
“咳咳,阿奴姑娘,多谢。”喝得有点急,张石川呛了口水。
“别谢了,好好躺着,还不能动呢。你还没告诉我呢,到底是啥时候被蛇咬的?”阿奴伸出小手给张石川拍打着后背。
“啊……大概下午五点左右吧。”张石川说道。
“下午五点?”阿奴漏出迷惑的神情。
“酉时,酉时!”张石川忙改口道。
“哦哦,还好,时间不算长,算你命大,遇见了我!你知道吗?被五步蛇咬了的人能活下来的可不多!”阿奴一双大眼睛弯成了一对好看的月牙,眼中十二分的得意。
“呵呵,谢谢阿奴姑娘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张石川用双手撑着想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疼,不自主的发出一声呻吟。
“哎呀你不要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我听不懂!”阿奴扶着张石川坐起来,又用被子倚在他后背。
“姑娘……”
“我叫阿奴!盘阿奴!”
“阿奴,你是……黎人?”
“切!我才不是黎人!我是金门人!”阿奴似乎对黎人没什么好感。
“金门?”张石川一愣,金门人是什么人?炮轰金门的那个金门?福建?这穿着打扮绝对是少数民族啊,而且她所说的汉话虽然不标准,但是却是北方官话,和那些黎族人说的闽南官话可大不一样。
“你叫川哥?”阿奴问道。
“呃……你怎么知道的?我叫张石川,他们都叫我川哥。”
“你那两个伙伴说的。”
“啊,他俩跑哪儿去了?”张石川这才想起来还有赵大勇和史安呢。
“去寨子找我阿爷去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是不是迷路了……”阿奴皱着眉头说道。
“对了,他们给你留下了这些东西,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我都不懂这些是什么。”
“没什么有用的……”张石川知道那些东西,药材只有金鸡纳树皮、土法风油精、青霉素和鸦片。
鸦片?自己这么难受,要不要来一点,这玩意少用点就是止疼药……
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阿奴姑娘,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那个包袱里应该有个用透明罐子装着的黑褐色的药膏……”
阿奴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鸦片:“这个?”
“是,就是这个。”这本来是张石川带来为了治疗痢疾腹痛的。
“你们的东西都是这么稀奇古怪,这小罐子倒是好看,水晶?”阿奴拿着玻璃罐子仔细端详着。
“其实就是玻璃……”
“这个药怎么用?外敷?”
“不不……”张石川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用水化开了给我喝了吧。”
“那,融在药里一起喝了行不行?”阿奴终于拧开了盖子,把翘翘的小鼻子凑上去闻了闻,鼻翼两侧起了几道褶皱,看起来像一只小猫。“味道可是够臭的。”
“应该可以把。一点点哈,别放多了……”张石川也不知道这样喝下去会不会死,但是浑身确实是酸疼的难受。
“好,你等着。”阿奴拿起罐子用小拇指指甲挑出来一块儿问道:“这些够吗?”
“差不多了吧。”张石川也不知道该用多少。
“嗯,我放在药里给你热一热。”阿奴把鸦片丢进瓦罐,拿出火镰开始打火。
“那个包里还有个银色的盒子,上门雕刻着花纹的,先帮我拿出来吧。”张石川用手比划了一下烟盒的尺寸。
“啊。”阿奴翻出烟盒递给张石川:“这小盒子好漂亮,是做什么的?”
“嘿嘿,烟,抽的。”张石川掏出一根雪茄,然后用盒子另一侧的火柴点着了,又把火柴递给阿奴:“用这个点火吧,方便。就在这里一划就着了。”
“哇!这是什么?一擦就能着火!”看着张石川点烟阿奴惊奇得睁大了眼睛。
“呵呵,这是火柴,你试试,拿着这一头就这样一擦就能着……”张石川呵呵一笑。
这一路上他的火柴可是出尽了风头。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出风头的兴趣,太难受了,好像刚跑完了一个全程马拉松一样,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张石川闭着眼睛靠在床上养精神,不一会儿阿奴端着一个粗瓷碗走过来吹了一口:“喏,喝吧,小心烫,不过要趁热喝药效才能发散的快。”
“多谢。”张石川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难喝!苦,涩、还有一股子洗衣粉味儿!但是应该管用,起码自己现在没死!皱着眉头喝完了药忍着作呕的冲动张石川把碗递给了阿奴。
“你多大了,居然懂得医术?”
“我十七啦,这些都是阿公交给我的。阿公的医术才叫高呢,我跟着阿公只学会了一些皮毛。阿公会配各种的药。治疗很多病症。你抽的这个是什么,好香啊!”
“嘿嘿,这个是雪茄,烟草做的,可以缓解疲劳,提神。嗯……和你们吃的槟郎的意思差不多。”
“哦。”阿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个送给你吧,以后点火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张石川说道。
“我不要,你这个火柴虽然方便,但是用完了就没了,还是火镰用着方便!你是想谢谢我救了你是吧?这些都是应该的。阿公说,在大山里就要相互帮持,尤其是遇到有困难的人。阿公还说了,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
“呃……”张石川有点无语,确实,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就拿这么个破烟盒答谢也有点说不过去。
“不会用完的,用完了我还送给你,我让你有一辈子都用不完的火柴……”
“哎,对了,还有鹿血!你那个朋友说鹿血可以解毒的,我接一碗来给你喝!”还没等张石川说完,阿奴已经拿着碗和小镰刀跑了出去。
“鹿?鹿血?解毒?”张石川一脑袋问号,哪儿来的鹿?哦,可能是赵大勇他们打的,他们昨天就是去打猎了。鹿血能解毒?这鹿是昨天打的,今天血不是早就凝固了?
不一会儿阿奴果然端着一碗鲜红的鹿血走了进来:“这些够不够?”
“啊?你问我?我问谁去?”张石川接过了碗,看着碗里殷红色的鹿血眉头皱了起来。
这玩意真的能解毒?就听说过打鸡血的。鹿血?鹿茸是大补,鹿血也应该是好东西吧,说不定真的有药用价值,而且看起来这血也还新鲜,该不会有什么寄生虫吧……
“快喝了吧。我去给鹿止血。”阿奴说着又迈开两条光洁的小腿跑了出去。
她穿个一步裙是怎么跑得这么快的……张石川还在胡思乱想。再看看手中的一碗鹿血,还热乎的,鲜血淋漓?茹毛饮血?这玩意喝了真的不会死吗……
喝!一咬牙,闭着眼张石川咕咚咕咚把一大碗鹿血喝了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过了一会儿,阿奴又端着一个钵走了进来,钵里是捣碎的草药。
“你可真是命大,被这么大的五步蛇咬了居然都没死,而且这腿上的肿今天居然消下去了这么多!”
“都是姑娘妙手回春,要不是碰到你,说不定我就挂了……”
“你们是哪里人?又不像是行商的,为什么就这么几个人要往大山里面跑?还不带上蛇药,这山里毒蛇毒虫可多着呢!”阿奴坐在床边的小竹凳子上拿起药钵放在腿上捣药。
“我们……还真是来做生意的,不过这次没带多少东西,主要是想先来探探路,下次再带着货物进山来。”
“那……你们卖不卖胭脂水粉?就是那种涂在脸上红红的,可好看了。”
“那个真没有……”
“那你们卖什么?铁器?瓷器?还是布匹?”
“这些以后都会有的。你们寨子最缺少的是什么?”
“我们呀?我们什么都不缺,我们需要的东西大山都会给我们,山上有竹子木头可以盖房子,可以种粮食、可以狩猎、可以采蕉麻纺线织布……”
看着阿奴说起自己的生活脸上带着的笑靥张石川有点羡慕,或许不了解外面的生活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吧?
说话间阿奴已经把药捣好了,指了指张石川的创口:“该……该换药了。”
“啊?有劳姑娘了。”不知道是不是喝的药起了作用,张石川有点口干舌燥,而且觉得身上有股子燥热,这种突如其来的燥热让他有些暴躁。
阿奴小心翼翼的把张石川腿上敷着的草药擦掉,然后检查了一下伤口:“你这人真的很结实,这才换了几次药,好像都没有什么毒在身子里了。再换几次药也就好了,早知道就不用让他们去请阿公来了。”
用清水洗了创口,阿奴有些局促的说道:“你……你闭上眼睛,我给你换药!”
虽然已经给张石川吸过几次毒了,但是都是在他昏睡的时候,如今他清醒着,让自己用嘴给他吸毒自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呃,好好。”张石川乖乖的闭上眼睛,然后就觉得腿上一热,头头睁开眼,只见阿奴跪在窗前正用自己的小嘴吸吮着自己的创口,吸几下就歪头把口中的唾液吐出来。
看着这个如花的少女的一举一动,张石川突然觉得身上的燥热猛地加重了几分,身体也有了反应。他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想要把那股子躁动压下去。
但是,张石川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胃中那股子燥热分作两股,一股上行充斥着他的脑子,另一股下行到了双腿之间。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就在自己的胯下……
“喂!不是说让你不要看的吗!”张石川粗重的呼吸惊动了正在专心吸吮的阿奴:“你……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哎……你……你干什么?”
张石川丢掉了手中的雪茄烟屁股,一翻身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已经把阿奴压在了身下。啪的一声,放在床边的药钵打翻在地。
他按住阿奴的胳膊,猩红的眼里都是贪婪和欲望:“给我!给我!”
“你干嘛!放手!你放开我!”阿奴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手来捶打张石川,但是她的力气对于张石川的体型还是太小了。
“给我!”张石川放开了阿奴的手,两手抓住她的衣襟往两旁一扯,对襟的衣服被扯开了,漏出一片谈吹可破的肌肤。
“放手啊!坏人!不要!”阿奴的两只手拼命拉扯着自己的衣襟遮挡着暴漏出来的春色,但是哪里是失去理智的张石川的对手?
张石川像一头发疯的野兽,骑在阿奴的身世撕扯着阿奴的衣服。
“嘶……啊!”一声惨叫从小木屋里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