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晚上就剩下思户金和张石川两个,思户金眼圈儿红红的有些哽咽的说道。
“瞎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知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还不多指派几个护卫跟着你,让你担惊受怕了。还好你身子没事儿,要不然我非得……”张石川想想年羹尧居然用他的爪子摸了思户金的脸就想杀人。
“川,我没事儿的,你别这样,你的样子好吓人……”
“嗯,明天还想去哪儿玩?我陪着你们去!”
“哪儿也不去了,你受伤了,咱就在家里养伤。”
“这点小伤没事儿的。”张石川也觉得挺内疚的,本来思户金是兴致勃勃的来逛京师的,结果刚逛了两天不到就出了这么一码事儿,估计她以后也不敢出门了。
“不了不了,该看的也都看了,已经知道京师是什么样,金金很满足了。再说现在外头这么冷,我也不想出门了,我想让你在家里陪着我。”思户金很认真的说道。
“哈哈,傻丫头,这才十月份就冷了?冷的时候在后头呢。”张石川知道思户金是担心自己,也没揭穿。“行,那我们就在屋里猫着把。”
脸上的伤虽然不深,但是正好在腮帮子上,妨碍说话和笑,还影响吃东西……这着实让张石川郁闷了一把。本来他想好好当几天宅男,等伤口彻底结痂了就带着娇妻们离开这个让人生厌的京师回唐山镇猫冬去,可是他发现当个宅男就是个梦啊。
宅男生活的第一天一早,刚睡醒的张石川脸都没洗完小林子就在门口小声道:“主子,您起来了?有人找……”
“谁啊!不见不见!我受伤严重,见不得客!让丫滚蛋!”张石川拿着镜子看着思户金用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擦着脸尽量不碰到伤口。
“哟!听口气,伤得不重,脾气可不小啊!”十三爷的声音传了进来。
“十三爷……”张石川只得丢下镜子迎了出去。这位爷想进来别说门房,谁都拦不住啊。
“又是左脸啊!”十三阿哥看了看张石川脸上的伤口笑道:“这群人也不知道换个面儿?这么大个二刻在脸上多难看!”
“爷,按您这话说一边刻个一就好看了呗?”张石川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前头客厅请吧。”
“走着!这有了大宅子就是不一样了,都前面有厅后面有宅子了,可不跟那会儿在唐山镇的时候,就一进的院子,进门就是后宅了。”
“行了十三爷,你不会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把?瞧您这架势,腿儿好点了啊?要不咱们俩中午喝点?”对于十三阿哥张石川是越来越觉得亲近了,说话也没了那么多小心翼翼。
“哈哈,我看行,爆肚儿、炒肝、白水羊头再烤俩大腰子,咋样?”来到客厅,十三阿哥也不用让,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十三爷,您这腿真好了?”张石川看十三阿哥行走自如也吃了一惊。
“哪儿啊,这不是吃了两天素,你别说,还真没那么疼了,我说琢玉,你都是哪儿学来的这些医理啊?我这病可是换了多少太医都没看出个三六九来,你这瞧一眼几句话连个方子都没有,就成了?”
你这就是痛风!张石川心道,嘴上一笑:“管用就行了,十三爷,你别今儿好了马上又大鱼大肉的啊,平时也得注意着点……”
“行了行了,爷又不是三岁孩子,用得着这么啰嗦?哎,不对吧,好像是我来探望你的,怎么变成你问起我的病来了?”
“嗨!我这有啥好看的,就是脸上挨了一刀,没事儿我脸皮厚着呢。”
“听说你……那个……令室受了惊吓,还怀了身孕?可没事儿吧?”十三阿哥衡量了半天,这小子又没结婚,先把孩子给弄出来了,想想还是叫令室把。
“哦,确实有一个怀孕了,多谢十三爷挂记着,没事儿。”
“有一个?四哥说是三个女子,难不成三个都……都是你的……”
“咳咳,是。”张石川也有些不好意思。
“行啊你,我还以为你小子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可好一下整了仨!”
“嘿嘿,要不要给十三爷引荐引荐?”
“得,改日吧。说实话今儿见面礼我倒是备下了,还是双份儿的,没想到你这整出仨来,我回去再准备准备,改日再见吧!”十三阿哥笑着摆手,打了个哈欠。
张石川知道十三阿哥肯定是来替四阿哥给自己传话的,也不再啰嗦了,直接问道:“十三爷,我这伤也看了,还有啥事儿就直说吧。”
十三阿哥摇头一笑:“你呀,性子太直了,都不懂得委婉点。不过爷喜欢。直跟你说了,昨儿年羹尧在四哥府上跪了一晚上,第二天都不会走路了。四哥还让他给你准备份儿厚礼给你陪不是,至于当面赔礼道歉就算了吧,免得你们见面反而尴尬。”
“哼,十三爷,我是缺他那点……”
“哎,你先别说,我话还没说完呢!”十三爷打断了张石川:“我也知道你有钱,可是人家必定是二品大员,又是四哥手下最得力的人,琢玉,差不多就行了,你这也没啥大事儿不是?我跟你说,给你送过来你可不能不收啊,不收了可不是驳年羹尧的面子,那是你四爷的面子!”
“我……”张石川顿时无语了:“十三爷,你啥时候还懂读心术了?我想啥你都知道?”
“切!我还能不知道你想啥?你呀,就是一顺毛驴,顺着撸怎么都没事儿。”
“爷,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你就当爷是夸你呢吧。琢玉,不是我说你,弄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就好好家藏着呗,非得在外头招摇显摆,即便这回不出事儿,早晚得惹麻烦。”
“十三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难不成还非得天天在家猫着?大老远来了,谁不想看看咱大清的国都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你也得准备充分点吧?好歹弄个轿子弄个车,再弄几十人跟着,让那些登徒子有想法也得琢磨琢磨不是?对了,有本书叫水浒传,你……我忘了,你没读过书。”十三阿哥拍了拍脑门。
“我听过……”张石川那叫一个郁闷,自己到底哪儿像文盲?不就是不会之乎者也引经据典吗?
“哦,听过?那你知道林冲吧?好好的禁军教头,为什么被陷害了?不就是因为林娘子去庙上烧香,被高衙内看见了?还有武大郎,不就是因为潘金莲关窗子漏了一脸,最后被人害了性命?琢玉,我跟你有啥说啥,咱京城里什么人多?闲的没事儿整天想找点事儿的人最多了,你也知道,咱大清祖制旗人不得经商不得开作坊,只能当兵当差,一家还就一个名额,所以那些有钱的没钱的有势的没势的,全一个个闲的蛋疼,巴不得有点热闹呢。所以啊,听爷一句劝吧。”
张石川也无语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十三阿哥说的很有道理。他知道这是这个时代的特定现象,那些大户人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自己虽然从来不管什么三从四德男尊女卑,但是有时候适当的对世俗屈服也是对那些女人的一种保护。
“我知道了,谢谢十三爷。”张石川真诚的说道。
“嗯,听进去了就好。”十三阿哥又打了个哈欠:“年羹尧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别总想着剁人家手了。他那人确实是跋扈惯了,可现在朝廷用得着他,四哥也用得着他,还有一层关系,年羹尧的妹妹是四阿哥的侧福晋。你不知道,现在西北那边策妄阿拉布坦又蠢蠢欲动呢,正是用人的时候。琢玉你也放心,年羹尧那脾气,连爷都不喜欢,虽然现在他得势,可早晚得吃大亏!想当初明相(纳兰明珠)怎么样?索相(索额图)怎么样?谁不比他权势大得多,最后结局如何?琢玉你呀,还太年轻,听爷的话,别着急,你就等着看他的热闹就行了。”
张石川一愣:十三阿哥也算是眼光独到啊!现在就猜出来年羹尧的结局了?再想想十三阿哥说的确实有道理,年羹尧现在是逍遥跋扈,可是确实没几年好日子过了。
好像雍正刚上台不久就把他一贬再贬,然后弄死了,对于这种人,一点点的消除他的权利才是对他最好的折磨吧?可是张石川想起来还是恨得牙根痒痒。
“行了,反正话我说道了,你也别现在就急着应。等过段时间气消了再想想爷的话,说不定就想通了。”
“十三爷,你这鸦片这两天还抽呢吧?”看着十三阿哥又打了个哈欠之后张石川说道。
“呃……实不相瞒,这玩意一时半会儿还真放不下。”十三阿哥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可是个爷们儿,没想到鸦片这玩意突然一停怎么就浑身不得劲。
张石川叹了口气,通过这次交谈,他觉得十三阿哥更可亲近了,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三阿哥这么一个大好青年被鸦片给毁了:“十三爷,你要是真想多活几年赶早把那玩意戒了。”
“琢玉,真有那么邪乎?”
“爷,这玩意抽时间长了不但浑身没劲儿骨瘦如柴,而且影响房事!”
“真……真的假的啊?”
“你让人试试就知道了。爷,我肯定不坑你。这样吧,我给你找点替代品吧。在没有找到之前呢,你先慢慢减点量,只要身子能承受得住就减……”
张石川对于怎么戒毒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他能想到的就是像电视里演的,大烟瘾犯了的时候弄跟绳子把他捆上,但是这手段似乎太偏激了点。所以他决定给十三阿哥找一点代替品,比如——大麻。
大麻毕竟是软性毒品,对人体伤害没那么大。张石川的计划是让十三阿哥减少鸦片摄入量,用大麻代替,直到完全取缔鸦片,然后再用烟草慢慢取代大麻。
烟草虽然也对身体有害,但是起码不是毒品啊。而且现在京师里拿着个烟袋锅子的人也不在少数。
“如此,琢玉你多费心了,爷尽量控制……”十三阿哥拍了拍张石川的肩膀:“琢玉,还有个事儿,爷悄悄的告诉你,你可别跟外人说去。”
“啊?啥事儿啊十三爷,我的嘴您放心。”
“皇上好像又要下旨禁海了……”
“啥?又禁海?”张石川瞬间懵了。
在他记忆中康熙二十几年开海之后好像一直持续到乾隆年间才又禁海的啊,怎么好端端的又要禁海了?要是禁了,自己岂不是做的那些海外的努力都白费了?
“嗯,你早做安排……”十三阿哥压低声音细细的说了起来。
“哦……哦?哦!”张石川的眼睛顿时就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