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猜对也只是猜对，再要想拿捏别的，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茹玥白了郑金龙一眼，倒也没敢再大声：“这种事别跟我说。你就继续装疯卖傻吧，也不想想，他有钱能自己搞，为什么要让你挂名搞歌舞厅？就他们夫妻俩那个精明劲儿，好处能随便给你？做那种事，是要枪毙的！你要是不介意拿自己性命换，你就继续给他顶着呗。”
郑金龙皱紧眉，好半天不出声。
这个样子的郑金龙，一点儿也不疯批了，他叹气：“我知道，知我者小老板娘也，要说咱俩是过命的交情呢……”
“呸！你又来了，你就不能别扯这些屁话？”
“呵呵呵，我……这是真心话。”郑金龙讪笑着，又靠近过来：
“那啥，小老板娘，我今天来，还真不是来打扰你的，我是来跟你提个醒，前一天，仲宸又把方远按茅坑里吃屎了，所以方远现在呢，恨你恨得不得了，我吧，虽然嘴不好，但是我没往外说那天的事，
我也知道，你们女人家，名声是要紧的，要是让人知道你被老光棍拖回去过，那说什么闲话的都有啊。但是吧，我手下的人嘴巴不行啊，他们好像和方远说了，啧，我现在是怕方远出去说你，我来给你打个小报告，我好吧？”
疯批龙换成了舔狗龙，依然不忘初心、始终如一的能恶心人。
茹玥感觉自己都有免疫力了。
她忽略掉郑金龙那猥琐的讨好表情，问：“什么叫做仲宸又按方远茅坑里吃屎了？以前按过？”
“嘿！你不知道？那不然呢，方远会给我送了两条好烟让我来找你麻烦？咱虽然不要脸，但也不是随便不要脸的，咱不要脸都是要花钱的好不！”
茹玥忍不住笑出来。
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像郑金龙这样的，得是大贵特贵了吧？
茹玥给他两个白眼：“我看你不是来提醒我的，你就是让手下跟方远说了，又想来撇清关系罢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会防备的。你赶紧的滚吧，你自己觉得不是来打扰我的，事实上你一来，看见没有？那些想进店的，一个都没敢进来！”
“哎呀，小老板娘，咱说心里话哈，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看你长得又好，还会打架，你还会看相，还……反正你好得不得了……别别别，我不说那些话！”郑金龙举起两只手，遮挡茹玥想要砸向他的搪瓷缸子：“我就是想说，你看你这么厉害，以后有什么好生意，带上我呗，我也想走个正道，这不是没人带嘛！”
茹玥把搪瓷缸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别给我瞎扯了，你真想走正道，哪儿不好走？你开个台球室不行啊？你卖冰棍不行啊？你就算是捡破烂，也比你帮着荣宝灿走歪门邪道好吧？再不行，你只是开歌舞厅，硬挺着不接触那些明令禁止的东西，不也是正经生意？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存着侥幸心理？滚吧，别搁我这儿吃白食了，你要敢从我这儿拿一针一线，我打断你手！”
郑金龙笑嘻嘻：“哎哟，怎么什么事都让你看穿了呢，唉，行，我走，就是，你刚才说，我能避开，我姐夫……我姐夫到底会怎么样啊？”
茹玥垂下眼翻桌子上的账本：
“我怎么知道。但是，既然你会问，你就会想；既然你已经在避开，证明你心里有数。跟别人装疯卖傻去吧，我这边不适用。我知道你有本事着呢，以后自己开歌舞厅开了一个又一个。不过，郑老板，收敛着些手下，方远在我面前说，他的好兄弟牛逼得很，能把人家纺织厂的姑娘直接掀翻在巷子里就开干，你觉得，他这个牛逼好兄弟，说的不是你？你觉得，这种话多了，你能躲得过天打雷劈？”
“我艹！他敢这么跟人说？我哪有！”郑金龙喊起冤来，表情认真：
“我是搞些外地的女人在歌舞厅助助兴，但他妈的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我又不是傻瓜，能搞旧社会逼良为娼那一套吗？当然更不可能当街搞女人！方远这个浑蛋，竟然敢在外这么败坏我，行，我知道了！我要他好看！”
这下，郑金龙撸着手臂走了，临走，还顺走了门口的几包干脆面。
肖桂花马上进来：“老板，他拿我们面没给钱。”
“算了，计入日常损耗吧。这流氓，只有他跟别人收保护费的份，难道还能从他手里抠出钱来啊。”
茹玥刚给方远上了眼药，这时候心情愉快得很，决定不计较那几毛钱了。
不过，方远那种小人，肯定会在外头乱说话的，她还是得要先做点预防才是。
茹玥拿出张纸，刷刷地写了几行字，交给肖桂花：“你拿着这个纸去晨曦印刷厂，让崔亚军崔厂长给我按这个上面的字，马上印两千份。”
自家有印刷厂就是方便。
肖桂花认识的字有限，但她拿起来一看，上面两个大字实在显眼：“声明？这个，要两千份？”
“嗯，两千份。让崔厂长注意格式，该空格的地方，一定要按照我画的线空格。”
“好。”
预料中的，流言蜚语，总是发展得很快。
当天下午下班的时候，肖桂花就到茹玥办公室里来嘀咕：“奇怪！下午有好几个女人来门口张头张脑的，问他们买什么又不说，只是问啥……啊，你们老板是不是女的，是不是挺漂亮的，是不是被杀人犯拖走了？啥意思啊？”
茹玥挑了挑眉：“没事。不用管。崔亚军有没有说，我要的那些《声明》，什么时候会印好？”
“哦，他说老板娘要的东西，他连夜就印，反正现在都是自动化的，只要把字输入进去就行啥的，让我明天去拿。”
“嗯，明天一早你上班就去拿。对了，明天批发部不是你值班吧？”
“明天轮到朱阿姨。”
“你今天把工作安排好，明天把印好的东西拿回来以后，我需要你做别的事。”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