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看了看凌翘的脚踝,摸摸骨头又按了按,说:“没伤到骨头,我给她针灸一下,这几天好好休息别走动太多,很快就好了。”
凌翘说:“有您在,好得快,上次您也给我看过,好像是另一只脚,这次正好凑一对了!”
疼意稍稍减轻,她说话都带着笑意。
老医生从医药包里拿出针灸的工具,一根根细长的针摆出来,凌翘没一点儿害怕的。
倒是黎锦聿看着那针又蹙起了眉头,他没体验过针灸,也就不知道这针扎进皮肤里是什么感觉,自认为应该是很疼的。
他说了一句,“我去外面等着。”
宋橙不明白他为何匆匆离开,她能看出来他对凌翘的紧张,这会儿怎么走开了?
大概也只有凌翘清楚黎锦聿为什么走开,他怕打针,连看到这种针都怕,她抿着唇笑,黎锦聿这点还真有点可爱。
半个小时后,村长和老医生出来了。
黎锦聿灭掉烟头,上前询问:“医生,她这需要针灸几次?这一次能好吗?”
老医生说:“她伤的不严重,但是也要一个疗程才彻底好透,一个疗程也就七天吧。”
黎锦聿听完,他拿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递给老医生,说:“这是诊费,另外的就作为村里的医疗基金。”
老医生不收,他说:“给支教老师看病,我们从来不收钱。”
老医生看黎锦聿气质不凡又贵气十足,想着那张卡里的数目估计也不少,他不敢收。
瞧了瞧黎锦聿,老医生问:“能问一下,你跟凌老师是什么关系吗?”
黎锦聿和凌翘是夫妻这事,黎锦聿没告诉太多人,也就村长和校长知道,其实也为了不节外生枝,没想让太多人知道,毕竟知道了她是他的妻子,总怕会有个别不怀好意的人有不一样的念想。
但老医生看似不像那种人,黎锦聿便说:“我是她丈夫。”
老医生明显惊讶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村长,村长点头表示确认。
老医生随即道:“听村长说村里来了一位给我们捐建教学楼和修路的大老板,应该就是你了?没想到你还是凌老师的丈夫,你们夫妻俩都是好人呐!”
老医生的眼里充满了赞许!
黎锦聿面色平和,说:“所以,这卡您收着,多备点常用药物,她们平常有个头疼脑热的,总归要找您拿药的。”
村长也开了口:“收下吧,现在药贵,您那边的药也确实经常缺这个少那个的,咱们好好用这笔钱,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就是对得起黎先生了。”
老医生最后收下了,感激地说:“这笔钱会好好用,感谢你的善举,你和凌老师好人都会有好报!”
老医生是个赤脚医生,亦农亦医,忙时务农,闲时紧急时才行医。
村里人看病能给钱的就给钱,给不起钱的,他也不强制收取,但是大伙也会拿其他东西抵给他,现在有了这笔基金,确实可以买很多急用的药物备着。
送走村长和老医生,黎锦聿才往宿舍房间走去。
凌翘针灸后,舒服很多,但她不敢下地,踩一下还是很疼的。
宋橙盯着凌翘红肿的脚踝说:“学姐,我得跟你道个歉,要不是我玩心大,一直追着你跑,你也不会摔倒,唉,我这心里怪不舒服的。”
凌翘笑道:“你跟我还来这一套,别跟我面前说对不起啊,我这脚踝可能是注定要凑一对的,上次我自己下个山坡都能崴到脚,肿得比这厉害多了,夸张点说呢,就是肿得像猪头,这次也是我自己没看路不小心踩到了小石子,跟你追不追没关系。”
宋橙听她这么安抚自己,她也没再扭捏,“学姐,那这几天的课,你能上的就上,上不了的我可以替你上,反正孩子们开学一个月以来进度还算快的,我带着他们温故知新也好。”
凌翘想想,这里没有拐杖可以用,自己一蹦一跳地去教室上课,好像是挺不像样的,她说:“行,那就辛苦你了!”
门外的黎锦聿走进来,宋橙就对凌翘说:“我去隔壁烧点热水。”
不等凌翘说句话,她就走开了。
凌翘真觉得这个小学妹“太懂事”了!
黎锦聿面色不太好看,凌翘问:“你怎么没跟村长回他家?”
黎锦聿说:“我说过的话,你好像没听懂?”
凌翘真是无语,他难道是瞎吗?看不到这个房间还有别人一起住的吗?
“那你自己看看,你觉得你能睡哪里?”凌翘指了指两张床,又说:“里面那张是宋橙睡的,你总不会想把她撵出去吧?”
“我就是睡觉,又不做别的,不介意她在里面睡着。”黎锦聿说着,然后忽然又问:“还是说...你想做点别的?”
“黎锦聿!”凌翘红着脸气道,“你...就算你不介意,我介意!她也介意!你是个大男人,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怎么...怎么会想到睡在有两个女人的房间里,传出去,你还要脸吗?宋橙怎么做人?她还没结婚呢!”
黎锦聿他是脑子有病,居然说得出这种话!
但,其实,黎锦聿虽然是想在这里睡,没想真这么做,他那么说,完全是故意气她的。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容易让凌翘信以为真,从他之前问她他睡哪儿时,她就忧心,要是她和宋橙住的都是单间,她也就随了他,反正是夫妻,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可这样子的条件,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留宿的,也不会让宋橙去别的地方睡。
“你还是赶紧去村长家吧,让村长给你安排住的房间,再晚的话,都睡觉了!”凌翘催促他离开。
黎锦聿瞄了眼凌翘的脚踝,不知道是不是老医生看过后,他也有了心理作用,感觉消肿了不少,而且她也不疼了,跟他说话还气势汹汹的。
两人在房间里干坐着,谁也没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