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处景致好,顾月卿特将卧房布置在二楼。
这番两人一过去,恰落在二楼回廊上。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拦腰抱起转身进了卧房。
临窗处,床榻上。
她被扔在柔软的被褥间,还未来得及说话,他便欺身而上,三千墨发随着他的动作散落而下,如妖的面容上擒着一抹笑,配以一双赤眸,整个人更显妖异。
顾月卿再次被惑了心神,就在这一愣神间,他的唇已落在她唇上。
“卿卿,可真想把你藏起来。”如今外界所知晓的并非全部的她,便已招来许多人的惦念,倘若往后她的出色让世人知晓,岂非会有更多的人惦记她?
这般一想,君凰的吻又更狠了几分,趁着她被咬得疼轻呼出声的空挡,他侵入她的领地,更彻底更深入的亲吻。
顾月卿只觉整个人被吻得晕乎乎的。她对他本就想念,不仅未推拒,反抬手环着他的脖颈回应着,有种力争反客为主的势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都是要强的人,在这般感情显露出来时,展现给对方的便渐渐是最真实的自己。
“我才想把你藏起来。”便是心境平和如她,在瞧见他那副撩人的模样都有些把持不住,更况别的女子。
她说得认真,还有些恶狠狠的味道,让君凰不由一讶,也恰是这一愣神间,她一个用劲两人便对换了位置。
她在上他在下。
两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
看着她松散的衣衫下玲珑的曲线,君凰赤红的眸子一深,直接这般拉开她的腰带,手没有阻隔的揽在她腰肢上,一用劲两人又调换了位置。
顾月卿刚想反击,双手便被抓住反握在头顶,他滚烫的唇再次落在她唇上,看着她瞪大的眼睛,君凰轻笑,“卿卿,这种事还是为夫来,你不必如此辛苦。”
手被擒着,唇被堵住,她根本反抗不得,他却来说这样的话。
既是反抗不得,她便也不再反抗,阖上眼承受着他的热情。
当他温热的大掌沿着她的腰线缓缓上滑,探到她肚兜底下时,她身子轻轻一颤。
他很满意她的反应,唇瓣滑到她脖颈,又移到她耳朵旁,轻轻含着她的耳珠啃咬,“卿卿,都成婚许久了,你还是如此敏感。”
说着,掌下狠狠一收拢,成功换来她一声惊呼。
这一声让他身子一紧,顾月卿难为情的别过脸,任由他在她耳朵脖颈上亲吻。
肚兜不知何时已不在,他的唇舌一路滑下,一点点落在她身上,引得她一阵阵颤栗。
他松开她被反握在头顶的双手,拉着她一只手放在他的腰带上,一边亲吻着她,一边诱导她扯掉他的腰带。
衣衫散落,两人身上很快不着一物。
某一瞬间,轻呼声和喟叹声同时传来。
又是一个不眠夜。
*
翌日。
樊筝是女子之事传开,世人自又是好一番惊叹。原以为是一出前无古人的男子娶男子戏码,真相却是如此出人预料。
有人说,楚桀阳早知樊筝是女子,是以才那般坚持要娶她。不过大婚在场的宾客都知,楚桀阳在大婚前实际上并不知樊筝是女儿身,樊筝这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同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樊筝为楚桀阳向叶瑜求亲,只为给她争取一个机会的事也渐渐传开。
总归不管如何,这两人的事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成为百姓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自然,樊华山庄的人也都知道了樊筝的女子身份,开始还有一两个主事闹,道是他们山庄自来没有女子做继承人的规矩。然两人还未闹起来就被人剥了权。剥他们权的不是旁人,正是樊筝的二叔樊笛。
当时他说,族谱上的樊筝便是女子,且名字并非樊峥而是樊筝,她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若还有人不服只管站出来。
之前都杀鸡儆猴了,哪里还有人敢站出来?
三日后回门,樊筝才知,她原以为要花些时间去解决的小麻烦,在第一时间便被樊笛以雷霆手段解决了。她也是那时才知,樊笛在她祖父去世,她成功坐上庄主之位准备去寻楚桀阳说明真相时,樊笛便得知她女子身份,只是一直未揭穿罢了。
也正因知晓她女子身份,樊笛后来才会那般努力,成为山庄的主事头领,作为长辈护着樊筝这个被他视为亲子的小姑娘。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倒是在君凰离开后的几日,骂了几日的周子御终于认命的干起了苦力,为朝事操持。
即便他每天都摆着一张他很生气的脸,君临朝堂却未因君凰的离开有太大的影响。
除却上朝时皇上不在,一切如常。
*
顾月卿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明。
君凰正坐在床榻上背靠着床榻看书。听到动静便将视线从书册上移开,看向她,“醒了?”
声音低沉柔和。
许是刚醒来迷糊,又许是被他这柔和的语调所惑,自来冷清沉静的顾月卿,就这般凑过去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胸膛上。
从未见过她如此黏人的模样,君凰微微一愣,而后轻笑着将书本合上放下,一手环着她,一手抚着她如墨的长发,“怎么了?”
顾月卿摇头,声音软软的,“没。”
听得君凰的心又是一柔,手滑到她腰肢上,轻轻给她揉捏着,“可是还困倦?再睡会儿?”
“不了,起身吧,昨晚便说过要带你去游湖。”
带他去……君凰也不计较她的用词,总归有她陪着便好。
不过近来她的身子好似不再如从前那般弱,想来是那些调养身子的汤药起了效。
看来此番回去,他得命人多收罗些珍贵药材备着。
起身,穿好衣衫也梳洗好后,两人站在二楼回廊上,就这般看着下面的荷塘。
白日里的荷塘更加漂亮,四下都能闻到淡淡的荷香。
君凰依旧一身暗红色长袍,墨发松散绑着,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矜贵。
顾月卿又穿上她贯常的红衣,头发微微绾着,发上是一支木簪。
君凰一手揽在她后腰上,突然听到她问:“这处景致可是不错?”
他看着她绝美的侧颜以及她白皙脖颈上他留下的青紫痕迹,眸色微深,“是不错,很美。”
被这般灼热的目光盯着,顾月卿如何觉察不出?
没好气的挖他一眼,“好了,走吧,马车该是备好了。”
君凰终是没忍住,将她一把扣在怀里,唇落在她唇上,又是一记唇舌纠缠的深吻。
良久,松开时顾月卿面颊早已绯红一片,“走了!”却不再等他,直接当先运转轻功从楼阁跃下。
君凰抬起修长的手指擦了擦唇角,勾起一抹略带邪意笑跟上,于半空中揽上她的腰肢,“卿卿昨夜辛苦,这番使着轻功怕是力不从心,还是我抱着你妥当些。”
虽说身子好了许多,早间起来顾月卿也调息过,此时气力也恢复了不少,却还有少许疲惫。
不过被他这般直白的说出来,她还是颇有几分难为情。但明知他是不正经的调笑,她哪能顺他的意?
索性直接双手抱着他的腰,“那便劳烦景渊了。”
换来君凰身子微僵,喉头动了动,“卿卿,不若今日便不出门?”
顾月卿瞪他一眼,这人真是……怎么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是这样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见她不再搭理他,君凰不由失笑。
这真不怪他,要怪只能怪她太迷人,尤其是她略带着撒娇的语调喊他“景渊”时,他最是没有自控力。
*
半个时辰后,商都游湖地。
画舫上,君凰慵懒的席地而坐,一手靠在面前的矮桌上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酒樽,眸色柔和的看向对面正在弹琴的人儿。
琴音袅袅,透着一股沉静美好。
此并非顾月卿第一次弹琴,只是她从前弹琴,或是练武或是心情烦闷,再有便是出手杀人之时。
唯一为他人奏琴,还是上回生辰日时她赠与君凰的一曲。
至于此番,她自然也是只为他一人而奏。
站在一旁的秋灵眼眶红了红。从前主子的琴音,亦是动听非常,只是那时听来总透着一股浓浓的悲戚。
如今主子的琴音,虽是一样沉静,却带着少许轻快。
主子当真变了许多,主子的内心也不再那么孤寂。而这一切,都是因有对面那透着一股子妖邪气的人。
想着,秋灵又低低一叹,也就是主子,若换作旁人有这样的夫婿,怕是成日里都要担心着。不是担心他去勾搭人,而是担心旁人经不住他的诱惑,跑来勾搭他。
一曲终时,秋灵默默退下。
她还是不在这里打扰主子们了,去外面与翟耀一起当护卫吧。若有需要端茶倒水的,主子们自会唤。
顾月卿抬眸看向君凰,“再来一曲?”
“卿卿的琴音,无论听多少我都喜欢,只是这般太辛苦卿卿。你过来坐着,换我为你奏一曲。”
顾月卿眼睛一亮,“你会琴?”
君凰挑眉,“朕会的东西多着。”
起身走过去朝她伸手,顾月卿将手放在他手心,由着他将她牵起。
君凰垂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过去坐着。”
她走到方才他落座的位置坐下,就着矮桌上唯一的酒樽又倒了一杯酒,琴音响起时,她端起酒樽小口喝着。
君凰看到她端着的是他方才用的酒樽,很是满意。
他的琴音比之她来略有不同,气势要滂沱许多,隐隐中透着一股杀伐之气,只是这杀伐之气中又能听出一丝柔和。
四下画舫不少,早前还有许多琴声琵琶声从其他画舫中传出,顾月卿的琴音响起没一会儿,便都安静下来。
不为其他,只为她在琴之一道上的造诣极少有人能及,来这里游玩的,无不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世家中人,自然不想这般好的琴音被扰了,便都吩咐自家画舫里的动静停下,安静听着。
琴音停时,有人正准备靠近探探究竟是什么人能弹出这样美妙的琴声。然他们还未来得及靠近,又一种不一样的琴声传出。
这些人有不少在行的,一下便分辨出这是另一人所奏。
要上前去打招呼的脚步皆顿住,却极大部分是为那琴音中的杀伐之气所震惊。
杀气如此重的琴声,照理说应该让人惧怕才是,偏生琴声中又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柔情,让人惧怕中又不自觉沉沦。
某家画舫。
两人相对而坐,透过画舫挽起竹窗看向对面琴音传出的画舫,男子抿了一口茶问:“可知对面画舫中是何人?”
“不知,不过依我的猜想,奏琴的应是一男一女,且还是情谊深厚的两人。不过,此番这琴声杀气如此重,绝非寻常人能做到。”坐在他对面的女子道。
接着女子又道:“不过我觉得前一道琴音听着有些熟悉,却记不起在何处听过。”
男子的目光仍盯着对面的画舫,“两人对琴造诣都这般高,定非寻常人。”
“师兄感兴趣?那不若我们待会儿过去结识一番?”
“我正有此意。”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叶瑜和陈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