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这两名暗影卫心里也极是不平静。
适才因着对敌,他们不得不将心底的震惊压下,此番敌退,他们强压在心底的那抹震惊便再止不住。
王妃竟是万毒谷谷主!
那个武功高绝杀人不眨眼又神秘莫测的月无痕!
谁能想到流落在外多年无依无靠的倾城公主竟是万毒谷谷主?若说之前敬重王妃是因着王爷待她不同,此番敬重便是打从心底里。
适才若非有王妃出手,他们早已是刺客的刀下亡魂!
若非有王妃出手,适才王爷怕是凶多吉少!
他们的命不值当,王爷却是金尊玉贵,若王爷出事,乱的何止是君临朝堂,怕是天下格局都要变上一变!
不过,他们心底虽震惊,却是未表现出来,权当不知。
“此事并非你等之过,先回府。”
“谢王爷。”
事实上单就这两名暗影卫已算得厉害,在顾月卿和君凰分别应付一个对手时,两人能尽量拦住那八人,且能在那八人手上保住性命,着实难得。
顾月卿扫一眼这七匹汗血宝马,便是见多识广如她也不由惊叹,“没承想大燕王如此大手笔,有一匹宝马尚且不易,他竟一次拿出这般多。”
而后吩咐侍卫:“你二人留一人在此候着,着人来将这些马匹骑回君都,一人驾车即刻启程回府。”
“是,王妃!”
君凰见顾月卿这般自然的吩咐他的下属,眼底含笑的看着她,“卿卿,待回马车与本王清理伤口。”
*
彼时,燕浮沉快马加鞭往山林去后,知晓未有人追上来,便再支撑不住晕过去。若非流萤坐在他身后将他稳住,马匹这般飞驰之下,他怕是早已被掀飞出去。
流萤本身也受着重伤,强撑不了太久,便就近寻了个较为隐蔽的山洞将燕浮沉扶进去。
待将燕浮沉放好后,见他面色苍白气息孱弱,伤口上的血还在往外流着,吃力的转身走出山洞。
出了山洞便从怀里掏出一支信号弹点燃,在半空炸开。
而后就近寻来草药,方折回山洞给燕浮沉处理伤口。
拿着石头将草药捣碎,用手绢包着朝燕浮沉走去,蹲在他身前,迟疑一瞬终是抬手将他的衣带解开。入眼是他血肉模糊的心口和肩头,心底那一抹羞怯便也烟消云散。
围帽遮掩下,黛眉深皱,眼底有担忧有自责,更有恨。
良久,轻吐出几个字:“君凰,月无痕,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却忘了是他们先动的手。
将草药小心敷在伤口上,拿起旁边的软剑割下一段裙角,就这般给燕浮沉包扎。
伤口处理好,流萤又吐了一口血险些晕过去,忙盘膝坐下开始调息,直至天明方睁开眼。气色好了少许,却也是强撑着。
起身查看一旁的燕浮沉。
燕浮沉已彻底晕过去,好在并未发烧,流萤轻吐口气收回放在他额头上的手。
此时山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约莫十个黑衣人出现在山洞中。
齐齐单膝跪下,“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先寻个安全的地儿为王疗伤。”流萤淡淡道。
“是,主子!”接着那领头的蒙面人迟疑片刻,又对流萤道:“主子您可有受伤?”
“不过一点小小内伤,不碍事。”说着一口血吐出,捂着唇咳嗽。
一众黑衣人见此,惊呼:“主子!”
“无妨。”
“主子与大燕王同时受此重伤,莫不是君临摄政王的武功已臻化境?”那领头的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倒出一粒药丸扶着流萤服下。
围帽下,流萤眸中划过一抹狠意,“此番与君凰同行之人,乃是万毒谷谷主。”
黑衣人一顿,仅露出的一双眼透着惊异,“万毒谷谷主怎……”怎会与君临摄政王有牵扯?
后面的话黑衣人未再问,只道:“主子,属下知您一心为着大燕王,这些年您为他付出了多少,属下等都看在眼里,可……属下请求主子多为自身着想,莫要再如此为着大燕王置身险境。”
“万毒谷谷主素来神秘,天下间甚至未听说有何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是男是女都尚不知。素闻她所习之内功心法乃是‘琴诀’。自来便有‘琴诀出,万尸伏’的说法。万毒谷谷主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更况还有君临摄政王……望主子三思。”
流萤黛眉深皱,“此事我自有思量,切勿多言!”
“是属下逾越。”
“往后在王面前若敢将方才之语提及半句,必不轻饶!”
“是。”
*
另一边,君凰与顾月卿回到马车上。
待各自将燕尾凤焦和赤魂放好,顾月卿便环视四下,“车上可有酒?”
君凰已撩着衣摆在椅子上落座,闻言很快反应过来她的用意,“那边由上往下的第三个柜子里有一瓶桃花酿。”
顾月卿依言两步过去将柜子打开,果见里头放着一小坛酒。能在这每一样摆件都精致的马车中专程用一个柜子陈放,必是酒中上品。
将酒坛取出,转身,“王爷且将衣衫褪下,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君凰闻言,不由想起适才在马车中两人那般几乎坦诚相待的模样以及……
耳根竟是泛起少许可疑的红晕,面上神色倒是分毫不变。
解开腰带,将衣衫褪到腰间。
顾月卿方翻找出伤药,抬眼便瞧见他衣衫半褪的模样,身上有许多清晰可见的咬痕。
手微微一抖,面色却保持着沉静朝君凰走去。
此时君凰为能就着她,便将椅子转了个方向,顾月卿仅需上前一步弯腰便能够着。
目光从他痕迹斑斑的的脖颈胸膛移到受伤的手臂,顾月卿不再迟疑,直接将桃花酿打开,霎时间马车中酒香弥漫,有些醉人。
将桃花酿倒了些许在她的丝质手绢上,转手将酒坛放在近旁的桌上,弯腰轻轻给君凰擦拭着伤口边缘,却见他缩了缩手臂。
忙停下,抬眸问:“可是疼?”
君凰挑眉,区区小伤,怎会疼?若这点疼他都受不住,这些年怕是早便被身上的毒折磨死了。
然出口却是:“疼。”连眼底也多了一抹让人不由疼惜的神情。
激得顾月卿心神一荡,“那我轻些。”
说着便细细给他擦拭伤口,也将他身上其他不算大的伤口一并清理了,再拿出伤药撒上,包扎好。
待伤口都处理好,顾月卿便要帮君凰将衣衫拉上,哪承想刚拉到一半,她的纤腰便被一只坚实的手臂扣住。
顾月卿微愣,恰撞入他深邃不见底的赤眸中,此番她半弯着腰,他坐在椅子上抬头。
也不知是桃花酿的香味太浓烈有些醉人,还是被彼此非凡的样貌所惑,皆心神摇曳。
她双手还抓着他的衣衫靠在他肩上。
君凰唇角微微勾起,这一抹笑可谓惑人心弦,“卿卿觉着,这一坛桃花酿如何?”
未经思量,脱口而出:“酒香四溢,颇为醉人。”
“那卿卿可要一尝?”
顾月卿眼皮一跳,仅这般看着他,未语。
“此是本王两年前着人从商兀寻来,一直未舍得开封,此番既是打开,若是不喝,待酒香散去少许恐便失了味。”
一边说着,扣在她腰上的手还轻轻揉捏,有点点酥麻由腰间传出,瞬间漫延至四肢百骸。
“王爷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本王知晓,是以本王方问卿卿可要一尝,本王不想白白浪费一坛好酒。”
“如此,我便试试。”酒确是好酒,浪费也委实可惜。
然她正要起身去拿酒,君凰扣在她腰上的手却是突然用力,将她往下一拉,直接坐在他腿上。
顾月卿早前内力使用过多,本就脱力,这番一拉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倒是因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原抓着他衣衫的手不由抱住他的脖颈。
她本就比他矮上许多,这番纵是坐在他腿上,也比他矮出小半个头。
君凰唇角的笑有些邪魅,更衬得他整个人妖异非常。
一手仍扣着她的腰肢,一手拿起近旁桌上的酒坛,“本王来喂卿卿。”
“卿卿张嘴。”说着还真将小巧的酒坛靠近顾月卿的唇边。
不知是被他低靡的声音所惑,还是被这醉人的酒香所迷,顾月卿樱桃般的小嘴缓缓张开,君凰眸色一深,酒坛微微倾斜,清香的桃花酿便一点点淌入她口中。
为免呛到她,君凰并未倒太多,然即便如此也有少许酒在顾月卿吞咽不及时顺着唇角流下,流过下巴,顺着脖颈没入衣衫中。
君凰扣在她腰上的手猛地上移,扣紧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卿卿,酒洒了。”
声音低靡,撩拨心弦。
顾月卿心尖轻颤,却顾不得许多,继续将嘴里的酒吞咽着。
下一瞬,吞咽的动作一顿,脖颈上是温热的舌尖扫过,一点点将酒渍舔舐干净。顾月卿环在他脖颈上的双手微微收紧,双眸也不由缓缓闭上,头微微后仰。
方将嘴里的酒吞完,便感觉靠在唇上的酒坛又倾斜一分,酒继续往她嘴里而去。
因着他唇舌在她脖颈作乱,她吞咽的动作变慢,酒又洒得多了些。
他滚烫的唇舌从她脖颈上沿着酒渍一点点上移,来到她纤细的下巴,手上酒坛忽地倒得猛了些,险些呛着她。
酒坛移开,他的唇便直接落到她唇上,将她微微后仰的头抬起。
唇齿纠缠,嘴里满是桃花酿的清香。
君凰赤红的眸并未闭着,就这般看着她。
顾月卿阖着眼也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眸光。舌尖被勾起来纠缠,慢慢的,许是酒醉了人,许是吻惑了心。顾月卿原本环在君凰脖颈上的纤细小手,仅有一只尚留在原处,另一只则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滑下。
君凰的衣衫本就未穿上,这般之下胸膛便是不着一物,柔弱无骨的小手开始胡乱的抚着。
感受到她的动作,君凰赤红的眸更加妖冶深邃,吻得愈发狠。
唇舌发麻,气息紊乱,呼吸不畅。
方缓缓松开,抬手力道一重,两人便身子相贴。顾月卿下巴靠在君凰的肩上轻轻喘息着,君凰埋头在她颈侧,手中的酒坛早已在亲吻时被他顺手放在桌上,一手嵌入她的墨发中扣着她的头,一手在她后背上轻抚着。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果是好酒,其味甘甜,其香醉人。”
顾月卿没好气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却没什么力道。
君凰埋头在她颈侧低低的笑过片刻,方道:“还有一会儿才到王府,卿卿先调息片刻,本王不再闹你。”
却没有松开她的意思,顾月卿无奈,只好就着这般坐在他腿上被他抱着闭眼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