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谭无双,虽说没有年轻时那样绝艳京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举手投足间,还是有诸多风韵,说半老徐娘,显得有点过。可要说风韵犹存吧,又显的有点轻。总之就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一种气质,穿着打扮贤妻良母了许多,可身上习武之人的侠气,却是一点都没丢。
林奇第一眼就能看出来,谭无双是踩着轻功走路的,进山那么久,脚上的绣花鞋竟然一点都没脏,裤腿上也鲜有露水和尘土。
“无双姐,你回来了。”林奇忙不迭的打招呼,给了张春光灿烂的笑脸。
“臭小子,你还知道来这伏虎山上找我们,说,这些年跑到哪儿风流快活去了。”谭无双人如其名,不仅姿色无双,技艺无双,这性子也跟别的女子大不一样,别看将近不惑之年,动起手来可利落的很,一把就揪住了林奇的耳朵。
“哎呀呀,无双姐你检点些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喏。”林奇起身要躲,却是被她紧紧黏住,见林奇一脸的苦楚,顿时笑的花枝乱颤起来。
林奇能不躲嘛,在家里被媳妇拧,好不容易跑出来清净两天,又来,这还让人活不让咧。
“哟哟哟,小兔崽子,还男女授受不亲呢,长嫂如母听说过没,快来让姐姐瞅瞅,这两年变样了没。”谭无双却是玩笑着,纤手又在林奇脸上亲昵的捏了几下,柳眉俏起道:“哎哟,比以前壮了不少呢,不过更帅了,听说你成亲啦?有没有这么回子事儿?”
“你听谁瞎说的?”林奇顿了顿,咽口吐沫道:“还没呢,我要是成亲哪儿能不请你跟谭大哥喝杯喜酒,你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嗨嗨嗨,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全让给你提起来了。”女人幽怨的瞟了他一眼,瞪眼道:”当家的,林兄弟今天上山,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还有院里的白老虎是咋回事儿?你带人出去打猎了?”
谭九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这不是也刚知道吗,喝口茶,将林奇的英雄事迹又说了一遍,听的谭无双一惊一乍的。罢了从背篓里抄起一根采药用的细竹条,忙不迭的奔出门去。
林奇没看懂,正纳闷呢,只听庭院内传来一阵嘈杂之音。
“谭小仙,你给我站住别跑!今天老娘不打的你屁股开花,你就不会长记性。”
“别别,娘我再也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娘亲饶命呀。”
“好哇,你还敢有下次?我看养你还不如养个小猪啰省心呢,你给我站住,别跑……”
“救命呀,救命呀,快点来人救命呀,师兄们快救我。”众人听到救命声,纷纷从各自的厢房里探出脑袋。
“我看哪个敢动,都给我滚远远的!”谭无双娇喝一声,吓的一干门徒又整齐划一的缩了回去。
“谭大哥,我这几年没来,无双姐的脾气还是一点就着?”林奇头疼道,心说小仙你快点跑,要是跑的慢,那竹条可就抽到屁股上了。
谭九剑也是见怪不怪,喃喃道:“可不是咋地,我这个宗主说话,还没他们师娘说话好使呢,对待小仙的教育问题,也是一根筋挑到头,不是打就是骂,这你不都瞧见了嘛,发起狠来连我都怵,林老弟,你跟你家里那口子过的咋样?”
“我?”林奇先是下意识的揉了下耳朵,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脸不红气不喘道:“我这么跟你说吧老谭,我在家里,那一般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帝王般的待遇,衣服脏了,她得给我洗,饿了,她得给我做饭,累了,给我捏脚捶腿,这么跟你说吧,冬天要是冷了,她还得给我洗脚暖被窝呢。”
“真的假的?吹牛的吧?”谭九剑有点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听话的媳妇嘛。
“我吹牛?我还明告诉你,有一次她下班晚到家半个钟头,我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完事儿叫她跪在遥控器上做检讨,要是敢换台,明天早上别给我吃饭!”林奇说完,像是过了多大瘾似的,大手一挥,指点江山道:“做男人的,就得有这种霸气!不是我说你呀老谭,就你这日子过的,我看着都肝颤。”
“好吧,摊上你无双姐这么个暴脾气娘们儿,我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看来这辈子是翻不过身了,等下辈子吧,我也跟你学习一下先进经验,叫她跪遥控器,换一个台饿一顿,换三个台,一天不准吃饭!”谭九剑越说越觉得爽,对林奇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其实他哪儿知道,林奇说的这些事儿,全都是他的亲身经历,只不过把角色置换了一下,纯属过过嘴瘾。
他还记得最凄惨的一次,大老婆在书房里熬夜加班,命令他去暖被窝,这一暖暖到半夜,把被窝暖的比电热毯还舒坦。得,没他什么事了,被陆雨辰连拉带拽的扔到门外,就跟拖死狗一样。要不是瑶瑶听到动静,及时给他送了条毛毯,非得冻感冒不可。
哎,吹牛的感觉就是爽呀……
林奇正沉浸在美好的臆想中,谭小仙却是像小白兔一样,嗖一声跳到了屋里,踅摸半天也没合适的地儿能躲,索性一把揪住林奇的衣襟儿,往他背后一躲,连喊道:“大叔救我呀,娘亲的竹条可厉害呢,抽在小仙的屁股上,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既然知道为娘的厉害,你还敢耍赖不练功,偷跑到山下去打猎,你说,该不该打?”谭无双拎着家法用的竹条,却是气的脸色铁青,亏的是她遇到了林奇,要是没有林奇的及时出现,她还真不敢相信,女儿现在的处境是怎样,没准已经被恶虎吃的骨头都不剩。
“娘,你饶了我吧,你这次不打我,我保证以后好好练功,再也不调皮了。”谭小仙也是吓的够呛,小脸白兮兮的。
“不行!为娘非打不可,打了你才能长记性,为娘小的时候比你还顽劣,我能有今天,就是靠挨打挨出来的。每年想添置一回新衣服,那都得拿一顿笤帚疙瘩换,挨这点打就喊疼,你还是不是我谭无双的闺女?”在谭无双看来,她有个惯她宠她的爹,已经够耽误她成材了,自己要是在不扮演个黑脸包公,非得把这丫头宠坏了不可。多少世家的子女,都是因为贪图享受,最后才成了一文不名的纨绔,想要出人头地,那就得有真本事,虎母安能有犬女?
“家里的,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小仙年龄还小嘛。”谭九剑出言劝道:“闺女可是咱的心头肉,要是打坏了,你就不心疼呀?”
“你给我闭嘴吧你!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鬼心思,闺女每次进山带回来的野味,还不是让你就着女儿红给炖着炒着吃咧?”谭无双一语中的,心说什么玩意儿呀你,我教育姑娘,自然有我的一套办法,你要是在插嘴,连你一块收拾了!
谭九剑这个脸红,早知道就不接这茬了,让人把老底儿给掀了。
“无双姐,依我看吧,小仙都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小孩子嘛,玩心大点很正常,等慢慢长大就好了。”林奇被这母女两人夹在当间,也没什么好说的,车轱辘话滚来滚去而已,反正总得说两句。
“就是就是,慢慢长大就好了,我又不是一直不懂事。”谭小仙一探脑袋,开始鹦鹉学舌。
“那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等娘亲和爹爹老了那一天,我就长大了呗。”谭小仙嘻嘻笑道。
“你……”谭无双这个气呀,等我老了那一天,我还能打得动你呀?到时候就不是为娘教训你,而是你教训为娘了吧?不行不行,今天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去,我也要给你个教训尝尝,否则下次在遇到大老虎,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思罢,女人扬起手里的竹条,一个滑步移到了林奇身后,对准女儿娇嫩的小屁股便抽了上去。
谭小仙本来精神就紧张,在加上轻功了得,得到了谭无双的真传,哪儿会这么轻松就被打到,身体像水里的鱼儿一样,绕着林奇换了个身位。
啪!这一竹条不偏不斜,却是抽在了林奇的屁股上。尽管谭无双心疼女儿,使用的力道并不大,但架不住事出突然呀。
林奇连半点心理防备都没有,便呲牙咧嘴的从地上蹦了起来,只感觉臀部一阵火辣辣的痛楚。他心说谭小仙呀谭小仙,你躲个毛线,我这招谁惹谁了我,平白无故的白挨一竹条,你娘也是真能下的去死手,也不怕把你的小屁股打开花。
“大叔,大叔你没事儿吧?大叔你说话呀,疼不疼?”见林奇替她挡了这一下,谭小仙顿时慌了神。
“能不疼嘛!抽你一下试试!”林奇疼的鼻子直发酸,早知道是这样,我才不管这种破事呢!
“大叔,对不起啦,都是小仙不好,娘亲要打的是我,我不应该躲的。”谭小仙有点自责道,别看她年纪小,但却懂得不少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