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柱巴力正在死亡。
巨大的身躯仿佛积木倒塌,簌簌落下破裂的血肉。
有种特别强烈的即视感。
让李向想到了当初速刷魔神柱的时候,每死去一根魔神柱,就是这样光芒闪动,落下材料。
但可惜的这里不是游戏,魔神柱不会掉落材料。
他的眼珠子到处滚落,脱离身躯后,又很快消失。
“莫里亚蒂,是我输了。”巴力的声音很虚弱,就像是风中残烛。
“再见了,魔神!”莫里亚蒂停止了和黑A的交谈,抬头看着他。
“莫里亚蒂,你我是同类,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同类。”巴力最后的怒吼,“迦勒底的御主,你一定会死的!”
圆柱形的身体彻底崩溃。
鲜血的味道尚且还残留在空气中,但眼前的一切似是一场梦境,一个巨大的怪物迅速登场又迅速消散。
“时间似乎还很充足。”莫里亚蒂不慌不忙笑道,“原本我以为我们没有时间战斗。”
“什么意思?”李向问道。
“我身上的幻灵是魔弹猎手,在故事中,他用魔鬼的子弹六发命中了六个靶心。但是第七发是由魔鬼操纵的,这第七发子弹会夺走他最重要的人,令他陷入绝望。明白了吗?第七发子弹等同于死神的力量。”
莫里亚蒂仰起头,看着天空,“第七发子弹正在朝着枪身而来,它将通过枪身命中星球,将一切毁灭,你,我,任何人都会死去。”
“你真是疯了。”李向说道。
“承蒙夸奖。”莫里亚蒂将目光转回李向,“身为一名数学教授,当计算出能毁灭星球的可能性,就不能不试验一下。而且打败了福尔摩斯,这难道不是双倍的快乐吗?”
“……”李向难以理解这种思维,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你不觉得很讽刺吗?”黑A冷漠的声音响起。
“这话怎么说?”莫里亚蒂问。
“你自己说的,第七发子弹将会夺走幻灵最重要的人。”黑A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但现在幻灵被你融合,换句话说,你最重要的人其实是迦勒底御主。这难道不令人发笑吗?”
莫里亚蒂的身体微微一颤,沉默了很久,他说道:“你说得没错,对于善之莫里亚蒂而言,他是真心帮助御主,甚至有过为他献出生命的想法。也正是因为此,第七发子弹才会出现。”
“而且你现在不敢消除这段记忆和这份情感,因为一旦消失,魔鬼就会收回第七发子弹。”黑A说。
迦勒底的御主真的是Debuff吧。
李向不知道是第几次生出这样的感慨。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在游戏里能召唤出莫里亚蒂这样的大恶人。
藤丸立香的孽缘真是一大堆啊。
“如果我们现在杀了你,是不是就能阻止第七发子弹降临?”李向问道。
“不愧是御主啊,该无情的时候都比谁更加狠心。”黑A看了他一眼,“看来根本就不需要我安慰,既然这样,我得竭尽全力才行,毕竟连你都在坚持。但有时候放弃可能会更重要哦?”
“现在远远没有到绝境,为什么要放弃?”李向问。
“不,现在就是绝境啊,御主。”莫里亚蒂低声说道,他抬起手按住胸口,难以形容的邪恶黑色蔓延,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金黄色的杯子。
“圣杯?”李向心脏狂跳。
眼前的莫里亚蒂一瞬间变得无比高大,不是身材上的,而是感觉。
那无穷无尽的魔力几乎将要所有人吞噬。
和序章的阿尔托莉雅·Alter完全不同。
李向竟然第一次觉得毫无胜算。
这种强度甚至超过释放宝具的艾蕾。
他现在可以确定,当初阿尔托莉雅·Alter绝对是手下留情。
“现在你还有勇气吗?”莫里亚蒂问道,他说话呼吸间,都有澎湃的魔力在四周盘旋,仿佛回到了上千年的神代。
“自然。”李向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表情严肃,紧紧握住长剑。
或许自始至终他在拯救世界的决心和觉悟方面,远远比不上藤丸立香。
但经历了这么多,不管是自愿或被迫,他的心里都有了坚持的东西。
拯救世界什么的对他而言,有些宏大,他更愿意和艾蕾度过余生。
但人理烧却就在眼前,他为了这点小小的心愿,注定要拿起剑去面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里亚蒂教授,你居然堕落到这种地步!而另一方面,这个一心向前的御主,才值得成为我的共犯啊!”
毫无意义嘈杂的笑声。
李向熟悉得简直要刻入DNA。
岩窟王,基督山伯爵,爱德蒙·唐泰斯!
游戏里绿卡队的绝对打手。
在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天几乎都得听上好几次。
如果不是这次穿越,他应该还会听上个一年半载,直到更强的体系打手出现。
“岩窟王?”李向顺着笑声找到了那道绿色的身影。
“初次见面,迦勒底的御主。”爱德蒙·唐泰斯笑道,“也不能说是初次见面,你应该看见过福尔摩斯扮演我的形象。”
“怪不得这么多英灵中,福尔摩斯单单选择了你,原来你们见过。”
“真是聪明。”爱德蒙·唐泰斯点头,“不仅是我哦,还有这个女人。”
“哼,这样搞得很没有惊喜感。”黑贞从他的旁边显现出来。
“你来得太慢了!”阿尔托莉雅·Alter大声斥责道。
“干嘛?!这又不能怪我!”黑贞抗议说道,“还不是这家伙说什么要我帮忙?如果不是能帮到御主,我才懒得理会呢!”
“一瞬间就热闹起来了啊。”莫里亚蒂淡淡说道,“但人多是没有用的,你们加在一起都敌不过我。”
“啧,这份嘴脸恶心到了极点!”黑贞怒道,“原来的莫里亚蒂要比你好上千倍,早知道我就该杀了你,你这五十岁的大叔!”
“莫里亚蒂教授,话不要说得这么满。”爱德蒙·唐泰斯说,“当人多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产生质变,你作为数学教授,应该很能明白这个道理。”
“没错。”陌生的声音,伯爵的身边再度出现了两个人。
“莎士比亚?安徒生?”莫里亚蒂不屑说道,“两个羸弱的作家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