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笑笑看向*们,她们都纷纷摇头表示不最清楚。她扯了一下顾初的白大褂,见她还是没反应,大声喊了句,“顾初!”
一声如惊雷,蓦地炸开了顾初的呆滞,她转过头瞧着筱笑笑,下一秒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筱笑笑这才瞅清她的神情,眼眶泛着红,额头和鼻尖都泛着细汗,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
“小初,你——”
“北辰……”顾初喃喃。
筱笑笑一阵眼晕,“我不是北辰,是——”
“是北辰回来了,他回来了。”顾初说着,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筱笑笑一愣,反应过来后赶忙将她拉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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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着这枚白兰花?”
回到办公室后,顾初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说在讲述的过程中她因嗓音颤抖停了好几次,甚至有些词不达意,但筱笑笑听明白了。
她拿起白兰花看了半天,眉头拧得跟抹布似的。
白兰花就是普通的白兰花,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也真是奇了,这个季节怎么能在上海找到白兰花?
顾初双手紧攥,嘴唇轻轻颤抖,“一定是北辰,我认得他的字。”
筱笑笑拿起卡片看了一眼放下,轻叹了一口气,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宝贝儿你要知道,有可能是有人模仿他的字迹呢?”
“不会的。”她十分执拗。
筱笑笑见状更是头疼,“如果真是陆教授回来了,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你?送个白兰花算是怎么回事儿?”
“也许……”顾初绞着手指头,目光焦急,话刚开头却怎么也无法完整。
“先是幸运星,再是白兰花,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人捣鬼。”筱笑笑皱紧了眉头,“别管是北深学长还是陆教授,他们任何一个要是回来了,直接现身不就行了?”
局外人总是看得清楚,以往顾初都是那个局外人,但如今,这是她的事,她的耳朵聋了,眼睛瞎了,连理智都冻结了。
其实筱笑笑说的话也是她昨天迟疑的,晚上的时候她给科洛打了个电话,问他是否有陆北深的下落,科洛在电话那头哀嚎,说了句十分标准的中国俗语,“顾医生,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陆北辰的下落就像是我身上一个疽疮似的,一碰就疼啊。”
如果北深真的回来了,科洛一定会知道的,她便将幸运星的事跟科洛说了,没打算隐瞒他,因为科洛曾经的态度,已经明摆着是知道了她和北深的事,倒不如详细告知,这样也方便他去寻找。
幸运星成了无头案,搅得她抓心挠肝的,她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可每一种可能,都令她心思沉重,其实她没有对筱笑笑说,如果北深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是愧疚?
对,她在强迫说服自己就是愧疚。
她辜负了他,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内疚,总好过北深不在,无论怎样都好,哪怕让她背负一生的愧疚,只要他还活着。
可就在她心神不安的时候,怎么就出现了白兰花?
白兰花牵扯了太多与北深的记忆,但同时的,也牵扯了她与北辰的记忆。而卡片的字词,恰恰证实了这是她和北辰的白兰花。
“一定是有原因的。”顾初喃喃,她不愿去相信什么有人恶作剧或阴谋论的。
小初啊。”筱笑笑坐到了她面前,担忧地拉过了她的手,“要知道一条橡皮筋绷得太紧会断的,你现在太紧张了,这样下去不行的。”
顾初死死地盯着那枚白兰花,一字一句,“幸运星是我亲手送给北深的,折纸上是我的字迹,白兰花下的卡片是北辰写的,当时在游巷里发生的事只有我和他知道,笑笑,你要说这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不信。”
筱笑笑看了她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件事也实属怪异,她一时间也无法说得清楚。如果可能,其实她情愿相信是有人恶作剧,她自私地不希望北深出现,一旦出现,那将会是顾初的灾难。
半晌后,她道,“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没完,你不妨再观察个看看,万一——”
话没等说完,顾初“蹭”地起身,筱笑笑止住话,惊诧,“小初?”
“替我请个假。”顾初说着脱了白大褂。
“你要去哪?”
“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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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不算堵,半小时后顾初到达实验室。
通往别墅小径的两旁早是茂密成荫,陆北辰无声无息运栽回来的杨树生得枝粗叶茂。只是今天下了雨,看不见阳光透过叶隙的斑驳。顾初撑着伞一路前行,早已没了倾听雨落伞面的悠闲。
脚踩了宽大的杨树叶,零星几片是泛了黄的。她放缓了脚步,拾起一片枯叶,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从叶脉纹路清晰看到初秋的影子,只可惜,她错过这片叶子早春最初的模样。
曾几何时她有想过,待到杨絮漫天时她一定要与陆北辰在这条小径上慢慢地散着步,然后指着杨絮对他说,北辰你快看,上海也能下雪呢。又或者跳上他的后背,彼此之间什么都不说,他就静静地背着她前行,如同父亲一样。
只是,上海果真下了雪,不是早春,在寒冷的冬季,陆北辰没能陪着她看早春漫天的飞雪。他离开之后,她便再也没来这里,直到,现在。
是语境给她开的门,见是她来了,兴奋地上前一把将她搂住,又冲着里面喊,“顾来了!”
很快潘安出来了,一身白大褂,性感漂亮的薄唇被大口罩遮住了,只露出那双尽显*的桃花眼,见了她也是热情,一把撞开语境,手臂搭在了她的肩头,“亲爱的,你可真绝情,再怎么说这里都算是你的娘家,都快一个四季轮回了才想着回来瞧瞧。”
语境不满意潘安的鸠占鹊巢,将口罩一摘,冲着潘安大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潘安转头冲着语境笑得悠哉,“还有心思骂人呢?你的工作都完成了?”
“别用上司的口吻跟我讲话!”
“事实上陆不在的时候,我全权负责实验室的工作安排,你说我是不是你的上司?”潘安十分好耐性地跟语境拌嘴。
气得语境脸色发青。
“今天你来得正好,美国那边调来几名新同事,介绍给你认识。”潘安十分热情地顾着顾初。
顾初哪有心思认识什么新同事,一把拉住了潘安,问,“北辰是不是回来了?”
潘安一愣,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北辰,陆北辰,他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潘安愕然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看向语境,“那家伙回来了?”
语境给了潘安一记白眼,明摆着不想搭理他,却十分热情地挎住了顾初的胳膊,大眼镜框下的眼睛萌得跟只吉娃娃似的,“你的意思你看见陆教授了?”
顾初一时语塞,见这两人的模样心里明镜了,心头掠过一抹失望。
“如果我是Vic就绝对不会回来。”
身后,一道冷冰冰的嗓音。
冷不丁的动静令潘安一个跳脚,扭头见是鱼姜,拍了拍胸脯,“你诈尸吗?”
鱼姜没搭理潘安的一惊一乍,目光冷淡地盯着顾初。
“可惜你不是他。”顾初咬牙。
“死过一次还不够,还要死第二次,顾初,就算Vic福大命大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鱼姜语气十分不客气,“我情愿他醒过来之后再也记不得你是谁,一直在美国快快乐乐地生活。”
顾初怔在原地。
潘安从中调节,“先别说气头上的话,顾初,你先告诉我,你是看见他了吗?你问我他是不是回来了什么意思?”
顾初脑子里乱糟糟的,潘安盯着她瞧,她却盯着鱼姜看,开口,“什么叫死过一次还不够?你把话说明白。”
鱼姜抿着唇,刚要开口,潘安道,“哎,陆那家伙这几年经历的生死考验还少啊?多少次不是从枪林弹雨中过来的?顾初,你别听鱼姜含酸捻醋的话,快说说你看见陆这件事。”
“对啊顾,陆教授是怎么回事?他是从美国回来了?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恢复健康了对吧?”语境一脸兴奋。
顾初对上他们兴奋的眼,半晌后失落摇头,“不,我没看见他……是我误会了,以为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