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斗笠被黑影逼到了墙角,黑影咧嘴邪笑,一掌拍在斗笠胸口,将斗笠打得喷出一口鲜血,他眼中闪着兴奋之色,不顾斗笠警告微愠的目光,抬手还想再来一掌。
“砰砰!”两声枪响,夏染双手握枪,妥妥地将子弹送进了黑影左右膝盖。
黑影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颓然跌倒在地,自打他出师以来,还从没这么狼狈过!
夏染的武功在这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她的枪法绝对一流,就算蒙起眼睛,单听风响都能击中飞舞的蝴蝶,黑影被她打中,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斗笠面色怪异,一时倒有些不知所措,龙景天折在夏染手上?这戏怎么演下去?
夏染生怕两颗子弹制得住龙景天的脚却制不住他的手,当下用枪指着他的头部,小心翼翼地挪到斗笠面前,警惕问道:“你没事吧?”
“呃……受了点内伤!”某人相当之郁闷。
龙景天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运足轻功消失在黑暗里,夏染骇然,被打中膝盖还能使轻功?她也好想学!
龙景天直到避开夏染的目光才满头冷汗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天杀的死丫头,什么暗器这么厉害!
夏染见龙景天跑远,心下才稍稍放松一点,转向斗笠,趁他不在意之机,唰地掀掉了他的斗笠。
斗笠郁闷之极,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好端端的为何要犯贱装受伤呢……
斗笠下,一张年轻的小生面孔呈现在夏染面前,自左眉心至右嘴角,有一道刺目的伤疤,看上去甚为可怖,难怪他总要戴斗笠。
夏染抱歉地陪了个笑脸,把斗笠捡起来给他戴回去,她实在太好奇这个非人类长什么样了,她真不是存心揭人家的短。
斗笠沉默,这女人看到他的样子竟然没有被吓到。
夏染看看斗笠,又看看四周,一咬牙一跺脚,拉住斗笠的胳膊,他才嘀咕了一句“你干嘛”,已经压上一个柔软的肩膀,夏染将斗笠背在背上,一步步向前走。
她淡淡地说:“我不喜欢欠人家的,你救过我,我也救你一回,带你到有人的地方去,你可以弄辆马车离开。”
斗笠无语,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送她水性扬花四字真是丝毫不为过,可是夏染脸上的表情很自然,很干净,单纯得不含一丝杂念,让他莫名地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猥琐,莫名地不想让那份猥琐沾染了她……
斗笠赶紧定了定神,龙景天还伤着呢!本来想让龙景天把自己和夏染劫走的,现在计划半道生变,他倘若不回去,那家伙非念叨三辈子不可。
他手臂轻轻用力,在夏染的后背上一拍,人已飘然远去,轻巧地打了个七百二十度的圈儿落在夏染面前,顺手丢开斗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染先是一怔神,随后便即想通,这丫的是装受伤!
斗笠朝夏染走近两步,强大的内力将两人完全包裹,让夏染发丝扬动,却压得她连手指尖都抬不起来,他捧起她的小脸,用衣袖替她擦拭掉左颊的一点灰尘,笑道:“小东西,我今儿还有事,我们后会有期。自己小心一点,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允许你死,你可不准死。”
压力骤然消失,斗笠鬼魅般地不见影了,留下夏染一个人风中凌乱,很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斗笠运起轻功,很快找到好不容易把子弹从膝盖里弄出来的龙景天,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
龙景天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把你脸上那鬼东西摘下来,看着好碜人!”
斗笠又是一笑,自脸上摘下一张人皮面具,瞬间,满天星斗为之失色,这张脸精致绝伦,二十五六岁年纪,眸子深沉内敛,波澜不惊,眉心眼角扬着淡漠,仿佛世间万物皆与他无关,但这分遗世独立的孤傲不仅没有让他显得落魄,反而更添王者之气,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逼视。
龙景天这才哼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的戏演不下去你不会自力更生吗?”
斗笠不动声色地说:“罢了,不死山庄都困不住她,我们想困住她,也怪麻烦的。”
龙景天怀疑地眯起眼:“那你不怕她落到太子手上了?”
斗笠勾起唇角,浅笑得比云素更加诱人:“我现在开始有些同情墨奕和墨风了。夏染一把火烧掉路标,我都替墨风心疼,墨奕如果把他娶回家,怕是房顶的瓦都剩不下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