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电话
风吹芦苇，场中的人都是萧瑟而立。
人人都感受到了寒冷，并不是因为这风，而是越来越诡异的案情。
“段，你跟海燕去一趟吧，现场鉴证后立刻把杜三儿的尸体拉走，这次我们在四队总部建立了专案组，鉴证实验室的人都已经赶过去了！”
王海燕和段胜峰匆匆离开。
常北海带着专案组人员和现场鉴证小组，拉着“芦苇怪尸”回到四队总部小楼的时候，怪尸的身份资料已经整理出来了。
“芦苇怪尸受害者名叫姜东辰，艺名麦克，是梦晓公司的制作人，兼职星探。”
随着这份资料一起来的，还有一份从魔都国际医院整形科那边调查来的信息。
“死者麦克在出事前，曾到该整形科咨询过，而据现场拍摄的照片和整形咨询师口供，当时死者胸口……”向常北海报告的小伙子脸色怪异至极：“死者胸口还长了一双脚！”
刚组建的专案组人员都是注目过来，人人露出骇异表情。
常北海皱眉：“确定么？”
“常队，是真的，我们查访了最少十位目击者，全都能证明，死者胸口真的长了一双脚，当时整个医院都轰动了呢，结果死者受不了围观，跑走了！”
专案组首席法医敲着桌子：“都过来，现在我们知道了，芦苇怪尸胸口的双脚被取走了，凶手开枪击打死者胸前，是为了掩饰。”
“把所有搜集到的现场物证列出来，然后从弹孔弹道开始着手！”常北海立刻做出指令。
临时组建的专案组成员都是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八宝碎尸案和浦镇女尸案还未搞定，现在又来了一具被取走器官的尸体，这可是国内少见的变态连环杀人犯啊！
“各位，芦苇怪尸是第三受害者，我们现在有了第四个！”常北海喝着浓咖啡：“老租界小公园，第四具尸体杜老三，双眼被挖走，尸体马上送来，四个案子现在合并到一起，我们……”
还未说完，摆在桌子上的对外联络座机清脆响了起来。
常北海拿起电话，只听了一句身子就僵硬了。
他眼睛瞪大，对着坐在东边的技术小组做了个手势：“追踪电话位置！”
技术小组立刻行动，电话追踪软件打开。
一名技术人员竖起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下：“5分钟就可以追踪到……”
常北海立刻捂住电话筒：“为什么这么久？”
“常队，最近咱们这片区域信号基站受到了严重影响，电信部门至今还在排查，似乎跟空气中的电磁粒子有关系！”
“不过现在情况好多了，我们可以利用三个基站一起定位，然后再锁定对方的位置……”
常北海深吸一口气，跟技术小组配合着，猛然按下免提键：“方唐，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常队，追踪软件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我？”方唐的声音悠悠传来。
四周的人都是叹息一声，狡猾的家伙啊！
常北海哼了一声：“对于一名通缉杀人犯，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必要。”
专案组的犯罪心理专家抓耳挠腮，对着常北海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激怒方唐。
电话里传来方唐的笑声：“开个玩笑嘛，放心，我不会挂电话的。”
“为什么打电话来？你准备自首么？”常北海气势汹汹。
方唐声音平淡：“不是，我是准备向您报告……”
“报告什么？笑话，你已经不是刑警了！”
“我要向您报告八宝碎尸案的侦破过程！”
哈……常北海这次是真的笑出声了：“有意思，你这个第一嫌犯竟然要‘报告’八宝碎尸案……请说吧，我很想见识一下。”
技术小组那边还在继续锁定信号。
常北海继续拖延时间：“方唐，你是不是编不下去了？”
诸人就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方唐似乎在吃东西：“抱歉，我在吃早餐，你吃了么？”
“今天没什么胃口……”常北海晃着咖啡杯。
“常队，为了健康着想，空腹别喝太多浓咖啡啊。”方唐笑道。
场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技术二组的同事们更是震骇莫名。
方唐可以看到这里？专案组所在之地的情形？
只有常北海处变不惊：“刚才我喝咖啡的声音你听到了？”
“你喝的是蓝山咖啡，端着的是带小猪佩奇的卡通杯，太忙了吧，拿错了，那好像是海燕姐的杯子呢。”
技术二组的人疯狂的排查起了现场所有带有摄像头的设备。
而四队总部外面的一队蓄势待发的精锐特警也开始出动，寻找四周高层建筑可能的观察点。
常北海按下电话屏音键，注视诸人：“都别乱！方唐用的不是常规技术，不要浪费时间排查了，没用！”
他深吸一口气，再打开通话键：“方唐，我现在认真的告诉你，从内心深处，我从不相信你是凶手！如果现在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会很高兴！”
犯罪心理专家都是竖起大拇指，表示这句话十分有水平。
方唐还是淡淡的语气：“八宝碎尸案的凶手是孙翔，孙书记！”
常北海冷然：“案发现场已经被破坏，你的指证毫无意义。这就没意思了，推给一个已经死去的老同志？太让我失望了！”
方唐轻笑一声：“17日晚，冰润集团仓库爆炸，从闵行到普陀的所有街道都被封锁了，当时动用了几乎所有警力。深夜10点27分，孙翔书记离开了他所负责的巡逻区域，10点38分，他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方唐的声音是如此清晰，整个专案组都是鸦雀无声。
“10点40分，孙书记的司机离开办公楼，实际上，那不是他的司机，而是他本人。去查查那位请假好几天的司机先生吧，估计他不是死了就是藏起来了。”
“10点55分，孙翔书记来到了八宝老街大皇帝洗浴中心，也就是他的黄金会老窝。他站在楼上观察对面的春水浴场二楼，等着受害者登场。”
“而此时的浴场二楼麻将室里，一张特殊的椅子提前放好了，那椅子的内部结构，就是屠宰牲畜所用的气体压缩装置，可以依靠高压弹出铁条，瞬间穿透任何生物的躯体！”
“除此外，椅子上还有迷雾机关。”
“现在，我们的受害者登场，心不在焉，宿醉未醒，他坐在了椅子上，麻醉迷雾喷出，他晕了过去。孙翔书记这才进入案发现场，弄醒受害者后开始进行审问！”
“凌晨1点左右，孙翔书记用受害者的手机发送了一条平安短信，然后启动了椅子的击杀开关。受害者被强压装置击碎，但完美的保存了脑袋。”
“孙翔书记取出大脑，放入特制的容器内，返回大皇帝浴场里的密室。匆匆回到他的办公室！”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一直听到现在，常北海猛然插口：“孙书记既然杀了人，藏了大脑，为何还敢大模大样的回办公楼？”
“常队长啊……”方唐叹息：“你好像忘了，当时全魔都的网络和信号都被暂停过一段时间，当然，这不是孙翔书记能做到的，他只是意外的运气好，借着这混乱的时候，潜回了办公室，继续保持不在场的证明。”
常北海沉默了，然后问道：“你所说的这些……证据呢？”
“在路上！”电话挂了！
技术小组也在此时兴奋的跳起来：“锁定电话位置了，就在大皇帝洗浴中心……”
他们这才发现，场中的气氛不对劲啊。
专案组的人此时都在疑惑中。
在路上？方唐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异常安静中，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名特警进来报告：“外面有个送给常队长的快递包裹，同城快递，是……是名为方唐的人寄来的，已经做了安全检查，包裹不是炸弹，也没有危险。”
常北海抓着头发：“拿进来！”
大大的纸箱子搬进来，诸人都是屏气凝息，而常北海却是苦笑：“如果打开这箱子，里面全都是孙书记杀人证据的话，那我们专案组，可真是个超级大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