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镇上有一神医馆,传闻这里的坐馆大夫啥都能治,起死回生不在话下,不过就是诊金太贵,导致平民百姓都没法儿来看诊。
不过这大夫也是心善之人,每个月最后一日皆会免费义诊一次,每次都是人满为患。
今儿又是月末,神医馆前围满了人,不顾酷暑炎热全挤在门口伸着脑袋往里看,有人嘟嘟囔囔:“怎么还不到我?”
一双白玉般的手伸到神医馆门前,俊秀的男子穿过重重人障却依旧风度翩翩:“在下白祁求见神医娘子。”声音用了内力催动,方圆几里都能听见。
正在门口帮着喊号的青穗看见他,当下皱起了眉头:“公子,奴婢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家娘子不接外诊,有什么事儿请带病人来医馆救治。”
后边儿正排队的百姓看着越来越热的天儿,一个个都抱怨起来:“真是的,神医娘子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你要是不愿意来就别来啊,平白浪费大家看病的时间!”
“就是呢,这位公子,你就别在这儿呆着了,我家闺女还等着神医娘子的药救命呢!”立马有人跟着嚷嚷起来。
白祁对着这一溜儿百姓拱了拱手:“各位请回吧,我家公子今儿一定要请到神医娘子出诊,公子身体不好,这几日眼看也不行了,白祁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望各位谅解谅解。”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钱袋,倒出里边的碎银子,往人群里边一扔,顿时只见人们抢银子此起彼伏的声响,白祁对门口瞪着眼睛的青穗拱了拱手:“有劳青穗姑娘禀报神医娘子,只要治好我家公子的病,我家公子必有重谢!”
青穗看着这人文质彬彬却做法如此粗俗,跺了跺脚气哼哼地道:“你这人无理取闹!我家娘子的规矩定在那儿,要是想治病,让人抬着你家公子来!”
白祁依旧淡然的微笑,在一众抢银子的百姓中越发显得俊逸非常:“青穗姑娘说笑了,公子要是还能下床那我也不会来求神医娘子了。”
青穗被说得脸红了一瞬,很快又指着白祁道:“真真是不讲道理!这么多人等着我家娘子看病,你把娘子请走了,他们怎么办?”
白祁扫了一眼周围闹哄哄的人群:“青穗姑娘觉得,他们现在是来求医的?”
青穗说不过他,急得直跺脚,这时候女子的声音从里边传来:“青穗,过来扶我,我们去给这位公子治病。”
青穗也顾不得生气了,忙忙进了屋,就见女子扶着椅子站起身来,似乎想要走出去,双腿却像无力一般。
“娘子,咱们不去,你的腿受不了颠簸的!”青穗扶着女子坐回椅子上,用手帮她敲打着双腿,活络筋骨。
女子五官不算精致,但却有一种沉静的美,嘴角一抹轻笑勾起风华绝代:“他来了这么多次,我不去也对不起他这么看好我是吧?”
青穗嘟了嘟嘴:“青穗才不要娘子去呢,那人可讨厌了,用这种方法逼娘子!活该他家公子好不起来!”
女子用手点了点青穗的额头:“就你话多,快去拿药箱吧!”
青穗满心不愿意,可想到娘子好容易愿意出去走走,自己不能坏了娘子的好心情!
看着青穗去收拾药箱,女子又扶着椅子站起身来:“同样的做法吗?”
青穗把面纱帮她带上,手里边提着药箱,挽着她的手慢慢走向外边儿。
闹哄哄的人群早已被白祁清散,青穗扶着她出来时,神医馆门前就只有俊秀的白祁挺身而立。
白祁弯腰作了个揖:“小生白祁,见过神医娘子。”双眼扫过她几乎无力的双腿,不觉皱了皱眉头。
“叫我付笙便好,神医娘子不过是百姓虚传而已。”她淡淡一笑,被面纱遮挡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凤眸。
白祁看她气质无双,然而双腿却无法行走,不觉有些感叹:“付笙姑娘气质风华绝代无双,可惜了这双腿,若不然……”
“你这人!我家娘子好心出门替你家公子看诊,你居然敢拿娘子的双腿说笑!”要不是还扶着付笙,青穗估计早就上前和白祁拼命了。
这话一出,白祁才意识到对方毕竟是个姑娘,自己当众这般说她的短处,那真是万般不妥,连忙转口道:“是小生的不是,还望付笙姑娘海涵。知晓姑娘不便,公子派了轿子前来接姑娘,请姑娘上轿!”
看着不远处那顶华丽的小轿,付笙隐在面纱下的嘴角勾了勾:“真是劳烦贵公子记挂。”
青穗扶着她坐到小轿里,放下轿帘顺便瞪了一眼外边骑在马背上的白祁,白祁摸了摸鼻子,无奈地道:“起轿!”
轿夫们稳稳的抬起轿子,坐在里头的付笙和青穗几乎没有感到颠簸。“娘子,这家的公子真是个有心人!”青穗边用手帮付笙按着腿部,边与她说道。
付笙倚在软垫上边,面纱早已被摘下,露出漂亮沉静的脸来:“他原本便是有心人。”若不是有心人,怎么会从一开始便定好棋局,只等她一步步走入圈套?
青穗抬头,好奇地问道:“娘子为何这般说?难道娘子认识那位公子?”
付笙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轻声道:“他若不是有心人,怎会天天派人来请我?”
也是呢!从娘子到这扶风镇没多久,这位公子就天天派人来请,也算是有心人了吧!
“娘子,不过我可说好了,这是唯一一次接外诊!不然你的腿怎么受得了啊!”青穗嘟嘟囔囔地说着,付笙只是笑着点头。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青穗掀开轿帘的一角问道:“这就到了么?”
芊芊便是织女以发丝结成的解忧结,自诞生那一刻起,她的使命便已经注定。“解忧结……愿你替我解了相思苦。”织女捧着尚未化形的芊芊,一双如水的眼眸里尽是愁绪。
“你既是三千烦恼丝串成的,便唤你作芊芊吧。”织女一言,定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