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神望舒,正驾着月亮船从东边过来,准备往西边过去,她也看见了正向着自己挥手的卯日星君,那张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的脸上泛起笑意。
月亮船靠近太阳车的时候,随身带着的清月光辉掩盖了太阳车上微弱的光,卯日星君知道望舒不大喜欢看见这阳光,干脆一挥袖子将其掩去。
“星君今儿不上别处吃酒去了?”望舒笑莹莹地问。
卯日星君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今天有事,就不去了。”
望舒看着太阳车,眼神忽而一暗,“你来。”她手上披着月白色的纱笼,伸出去的时候微微飘荡。
卯日星君暗道不好,还来不及回身过去,就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忽然间近了跟前来。
望舒盯着那身影看了良久,终于散了法术,身穿紫色纱裙的姑娘一下子跌坐在地,浑身瑟瑟发抖着。
“这……嘿嘿嘿……”卯日星君笑了笑,确是尴尬得很。
望舒的眼神犀利得很,钉在人身上叫人浑身难受。“卯日星君今儿没空,就是要带人私自闯入天界吗?”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加重了许多,也不若先前见面时候的轻柔。
瞧见卯日星君这幅慌慌张张的样子,更是应证了她的猜想。望舒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星君真是被美色昏了头脑!”
冒然带人进去九重天,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推下戮仙台的命!尤其,当今的天帝可是最重视自己的安全了,有什么隐患被查了出来,那么大家都是死路一条了。
也不怪望舒以来就这么想,实在是这个浑身穿着紫色纱裙的女子太过貌美了些,她身上有股独有的气质,仿佛夜里开放的丁香,怯怯的引得人想去保护她。
在望舒一种“你怎么这样”的眼神里,卯日星君急得跳起来,“不是这样子的!我哪里会喜欢她?”
罢了又看还倒在地上的女子似乎有几分柔弱,卯日星君又心软了,先蹲下身去将她扶起来,又问了句,“可有事情?”
方才望舒出手太快,再加上望舒本是月神女,修为远在他之上,卯日星君根本就没有机会阻止。
好在女子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事情。
卯日星君又送她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这次倒没有叫人家蹲下去了。也没那个必要,毕竟都被发现了。
“望舒你可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为了美色不顾一切的人吗?”卯日星君回过头来,便捧着脸可怜巴巴地道。
望舒身上涌起一股恶寒,“别介,你这样子着实恶心。”
卯日星君被人嫌弃了,倒也不在意,反正他每天都要被嫌弃好多次,他只是为自己正名道,“我虽然混了些,但也不至于好坏不分不长脑子的呀!这丫头是前几日浮略送我的祥云里化出来的精灵,说起来也应该算我府上的仙子了,我想着今儿带回去到司命那儿做个登记,也给她个正式的仙子名分。”
因为负责天界众仙位置记录的人选犯了天规才被打下界去,如今新人选还在物色之中,所以这一职务便暂且由司命星君代替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可是望舒还有几分不信,“可是真的?”眼神从卯日星君脸上又转到那坐在太阳车里头的女子身上。
卯日星君竖起来两根指头放在脑袋旁边,“我但凡有一句假话,就叫我明天喝醉酒落下凡去,不再做劳什子的星君可!”
望舒瞅了他一眼,“你就惯会耍聪明,一句也舍不得说自己。”喝醉酒落下凡去也不是没有过,这厮干脆就在凡间转了转,带了不少好东西上来呢!
卯日星君嘿嘿嘿的笑着,本来清俊的脸上竟然也透露出一丝傻气。望舒看着,唇角便不住的上扬。
她伸手唤着坐在车中的女子,“小姑娘过来。”
“她怕你的寒意。”卯日星君挡了嘴巴,悄声说道。
望舒没有迟疑,一挥袖子,便感觉到整艘月亮船上的寒意都消失了大半,“过来。”她继续说着。
那女子能感觉到望舒的善意,又抬眸看了看卯日星君,见他朝自己点头,这才提了裙摆走过去。
她走路的时候,正仿佛天边的云彩,慢慢悠悠的,却又格外轻盈。
近了望舒的身前,便被望舒执手起来上下打量了一通,“好丫头,我在天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二次见这么有灵气的丫头。模样也是万里挑一的好。”
这是莫大的夸赞了。
可是卯日星君还有几分不满,“第一次又是谁?我觉得她就挺有灵气的了,三天能化形的,可是相当少见了,这模样就是比你徒弟嫦娥都要胜几分呢!”
在星君眼底,这女子已经是自己府上的人了,既然是府里头的,那就得护短!
望舒是晓得他的脾气,也不生气,只平静地道,“我看你是忘了还有个养在紫极殿里头的洛书,那位才是真正的万万年出一次的灵气。这丫头模样是好,可是到底也不及洛书的。”
卯日星君这才想起来,天界确实有那么一句话,万年孕育神器,万年孕育美人。所以洛书便成了万万年难得一见的神器美人儿。
不过卯日星君还是不肯认输,嘟嘟囔囔地道,“那她还占了个神器名头呢,我们丫头什么都没有!”
望舒摇了摇头,“你就是什么都有得要说的!”
罢了不再去理这个人,只看着眼前的姑娘,“好丫头,眼神纯净,既然要跟在卯日身边,那就做个小仙子也是要得的。你可有名字了?”
女子乖乖地摇摇头。
“我喜欢你,今日便越规矩,给你赐个名字。卯日星君说你托生于祥云,而又身披紫纱,所到之处皆有紫色云雾相伴,方才我竟也看见有紫色霞光闪过,不若,叫你紫霞可好?”望舒笑莹莹地道。
紫霞吗?女子偏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一会子后,脸上的笑意绽放开来,“好,我叫紫霞。”
紫色之霞,仅显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