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肯定是打听过了,洛书也不好再瞒她,只道,“那时候正遇上牡丹仙子出事情,去了趟冥界,受人之托,到天枢星君那儿取点东西。因想着要快些赶回去,便没去打扰你们。你瞧,我连帝君那儿都没去呢!”
虽不能瞒着佰玢她回过天界的事,可是对于河图的事情,洛书还是打算瞒下来。
洛书抓捕牡丹仙子去了冥界的事,天界众仙也都知晓,佰玢不做他想,只提起牡丹的名字,总有些伤感,“年轻一辈的花仙里,我是最属意她的。谁曾想,聪明的姑娘入了情,终究也会犯傻的。”
语气里满是怜惜之意。佰玢为百花殿之主,司掌众花仙,对待他们,总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上次牡丹一事,不止对百花殿清誉有损,更多的,则是让佰玢心中自责。“是我没教好她,总觉得她聪明,任由她去,却犯下那等错事。”便是现在再度提起,佰玢也还是放不下。
洛书跟着叹了口气,“错不在你。牡丹天性如此,本就执拗,就算你教导了,我估摸着,她也会这般做的。”
到底谁也不是牡丹,谁都不晓得她若是被人教化,还会不会为了一魔族而放弃上仙身份,甚至不惜以六界安危换取一人性命。
佰玢也清楚,自不会再去提。“罢了,都过去了,现在百花殿也在寻新的牡丹仙子,只不过牡丹一向不好培育,这一次,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有。”
牡丹仙子少有,多在于本体不好修炼。不过对于这个,洛书还是有些把握的,她执了佰玢的手,含笑道,“早知你会为此苦恼,那日特意卜了一卦,下任牡丹仙子,百年之后便可临世。你也不必太过着急了。”
洛书对这些东西,总有些感应,比他人乱猜测,要好的多了。得了准话,佰玢仿佛松了口气,“但愿如此了。”
“对了,你怎么会与青鸾帝君在一块儿?”洛书半眯着眼睛看过去,对面的青鸾帝君与缘机仙子正说着话,看样子没有注意到自己。
说来她与青鸾帝君还有些交情,这也是当初在大都时她对凤芜总有些怜惜之意的原因,毕竟凤芜是青鸾救下的,后头当徒弟一般培养,若不是当初妖界那件事,只怕现在一重天的帝君,落不到他人之手。
只是许久未见了,洛书见青鸾帝君明艳的脸庞之上,却似乎多了些沧桑之意。看得出来,这万年来,青鸾帝君在天界,似乎过得不是很好。
身为七重天之主,堂堂九帝君之一的青鸾,到底会为何事担忧呢?
佰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又收了回来,只轻轻摇头,“我确也不明白。帝君派了缘机仙子特地召我一道过来,倒也没与我说缘由。我不敢推辞,便跟着来了。”
说到这儿,她往殿中四处看了看,早寻不见先前献花的临恣仙子,“一进来就见二十四星府上的临恣施了像御花术一般的术法,便忍不住说了几句。”
其实那本就不是御花术,说来更像人间的戏法,只将早早准备好的夜昙藏于储物袋中,施法掩盖,便有了那么些御花术的影子。不过仙家又不是凡人,怎会受此蒙骗?不过是顺着天后的意向走而已。
“晓得你见不得这些手段,可终归还有天后在上,这些话,还是得收着些的。”一旁的姻月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趴在桌案上说着话。
佰玢见她如此,只觉得好笑,“我还能不认得?瞧你这模样,哪里像个司姻缘的上仙,倒似个泼皮一样。”
洛书也跟着笑,一只手伸过去,从姻月头上拉下一根红线来,“瞧瞧,给别人牵姻缘,却牵到自己头上去了?”
月下仙人是个做大事不拘小节的,又一贯爱喝酒,拉错红线也是常事了。姻月虽比月下仙人靠谱些,但坏毛病也学了不少,天蚕丝吐的红线被她弄得乱七八糟也是常事。
见洛书手中抓了根细细的红色天蚕丝,姻月便赶忙伸手去抓,“可别可别扔!姻缘祠里这几天正缺呢,师傅天天的不见人,天蚕也不吐丝了,我正烦呢。”
洛书笑够了,便把红线递给她,也不再拿她取笑,“行了行了,不为难你。”
姻月将红线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袖子里头,罢了转过头去,瞟了瞟那上首之处,“今日这花宴,当真是事儿多的。”
久不出现的青鸾帝君与紫微帝君都来了,若说无事,谁会信呢?
洛书默不作声,心里头却仿佛明镜一般。紫微帝君的心思她猜不透,可是青鸾帝君那儿,她却能知个七八十的。
前些时日里缘机仙子惹怒了天后,琴砚帝君便将缘机仙子送去了青鸾帝君处,一向不待见天后的青鸾帝君自然更加不满,今日天后又顶着大不敬行事,妄图给承乾寻天妃,青鸾帝君自然不可能不管。
这些都是苻莘那货托人告知她的,至于苻莘,早不知跑哪儿躲着去了。
果不其然,还歇了不到一刻,那头青鸾帝君却已经开口,“既然天后这里无花可赏,依我之见,众仙家都散了吧。手头上的事,可比赏花要紧。”
说着,便顺着缘机仙子的虚扶起身来,作势要走。
天后自不允许青鸾帝君这般明晃晃打自己的脸,当下拍了案,直道,“放肆!青鸾,我念你为七重天帝君,不欲与你起冲突,你却次次冒犯于本座!究竟意欲何为!”
下首的凤萧结了一印,立马有守在殿外的凤族飞身而入,团团将青鸾与缘机仙子围在中间。
一时间风声鹤唳。
洛书紧跟着站起身来,身旁的姻月轻呼,“天呐,当众对青鸾帝君动手,天后这是不要命了?”
这个丫头!洛书忙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天后要不要命她管不着,但若是任由姻月说混话,那丫头的小命可就没了。
姻月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