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符阵呈现脚底,一圈圈奇怪的类似文字的图案自下而上升起,洛书立于其间,双手由外向内画了一圈自胸口处往两侧展开,一卷竹简便凭空出现在二人眼前。
竹简化作三人环抱大小,从中间展开,洛书的眸光从右往左细细观察着,足足三遍,她才收起了竹简,挥退符阵。
“昆仑镜与我同为上古神器,且它能穿梭时空,虽然能找到在哪儿,但待你们赶过去,怕是早就追不上了。”洛书伸手,一片细长的竹片被递到时玉跟前。
神器之间有一定的感应,洛书能感应到昆仑镜,昆仑镜自然也能感应到她,所以也就是说,牡丹仙子恐怕已经知道自己会找到她所在之地,届时她定会利用昆仑镜转移位置。
时玉接过竹片一看,待见上面细细一行小字写明时辰地点,便再坐不住了,“本仙就不信逮不到她!”
说着便唤出她那朵七色祥云,一跃而上便想直接冲破屋顶离开,好在洛书眼疾手快,急忙挡了下来,“仙子走正门去啊!”
可别坏了她这屋子!
“好好好,我这就赶过去,上仙回见!”时玉这次倒是听进去了,驾着七彩祥云便出了闲客居,一路往东而去。
洛书目送着她不见了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她看着屋里碎成一地的茶盏,双眼里满是心疼,“还是不见为妙。”
她这瓷盏,还是从帝君那儿拿来的!
想到丢了神器的紫微帝君,洛书忍不住在心里替他默哀,选谁当近侍都好啊,偏偏选了个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司战仙子,这次是昆仑镜,下次也不知道是丢什么。
正出神呢,一道白光乍现,呛得洛书闭上了眼,待睁开时,对面便站了个一身火红的男子,面带不屑看着洛书。
“一千年不见,洛书上仙还是这么没用。”那男子上下打量着屋内,伸手点了点一旁的蓝瓷烧瓶。
那蓝瓷烧瓶刹时左右摇晃起来,洛书一下扑了过去,待烧瓶稳了,她才转身,恨恨盯着说话的男子,“别来无恙啊奎木星君,你也还是这么让人,想送你去戮仙台去。”
戮仙台是处置罪仙的地方,由琴砚帝君掌管,进了那里的仙人,先受剥皮之苦,再受剔骨之罪,然后按帝君喜好,分批处置。洛书一直觉得这个奎木早该去那里了,从她化形第一日起,奎木星君就一副恨不能吃了她的样子。
洛书不懂哪里得罪了这位星君,但人家处处针对她,她也就懒得给他好脸色。
“尖牙利嘴,若不是紫微帝君护着你,你早该被打散灵魄!”奎木星君嫌恶地看了洛书一眼,甩开的大袖表现其不满之意。
洛书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也学着奎木的样子,狠狠甩了甩衣袖,“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按理来说,二十八星宿与她这个神器是半点儿都不沾边,更别说有什么仇怨了,洛书敢保证,从自己出洛水那一日至今,统共就与奎木见过五次,这位却一直想打散她的灵魄!
“本星君今日下凡乃奉旨而来,可不是与你耍嘴!”奎木星君自袖中取出一道卷轴,上古玄玉所制,浑身晶莹剔透,他拂袖挥开卷轴。
玄玉在空中铺开,金色的大字自玄玉上浮起,呈现在洛书眼前。
洛书匆匆扫了一遍,一双眼眸里满是惊愕。“帝君派你来助我找寻牡丹仙子和昆仑镜?!”
她揪住自己的裙摆,再次扫了眼玄玉上方的金字,确定无误之后,洛书重重锤了自己的胸口一拳,帝君啊帝君,你这分明是要他来折磨死我啊!
她抬眸看向对面一身火红的男子,那人同时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奎木星君拂袖收起卷轴,而后凌空而起,盘膝而坐。“既然知道帝君旨意,那就请洛书上仙快些开始吧,早些寻回昆仑镜,你我也省了这两看相厌之苦。”
他闭上双目,不再开口。
洛书无奈,帝君有旨,她不得不尊。“可是我方才才替司战仙子预言过,现在,撑不起预言之力。”
洛书有预言之力,可预言到六界之内所有事物生灵的有关事,但所有生灵事物皆有定数,洛书不可能完全预言到,就像先前的聚魂灯,她也只能预言到其所在何方而已。
更何况昆仑镜乃上古神器,说起来还比她更为古老,洛书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预言出昆仑镜会出现在何地,她方才也只是把可能出现的时辰地点给了司战仙子。
另有一个,预言之力需要耗费太多灵力,这也是洛书时常贪睡的原因。她今日已经预言过一次,实在撑不起第二次。
奎木星君是不理这些的,他依旧闭着双眸,置于膝上的双手左右交叠在一处,一道红光自他的手中散出。他伸手,一粒仙丹被送至洛书跟前,“司战仙子去了,被牡丹给跑了。帝君早有准备,你服了它,自然有精力施法预言。”
这是由不得她不做了。
洛书一把抓过仙丹囫囵吞下,随即一道金光出现脚底,依旧如方才一般祭出一卷竹简,这次与先前又有些不同,洛书阖上双眼,轻轻念了几句,而后竹简便从中打开,一行古字跃然而出。
洛书从下一推,古字顺势到了奎木星君眼前。“这是昆仑镜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我无法掌握昆仑镜动向,是从牡丹仙子下手的。”其实这东西方才就给过司战仙子了,但是也依旧没用。
岂料奎木星君连眼睛都未睁开看一眼,便否定了洛书,“这种预言,亏得你还是上古神器。”
“星君要是能预言,何不自己寻着昆仑镜而去?所有结果我都预测了。抓不抓得到人,那关我何事?”洛书有些气闷,帝君派这人来,究竟是如何想的。
她展开面前的竹简,一行行古字从竹简里浮出,洛书指着其中一行念道:“酉时,昆仑镜现于冥界地府……奇怪了,方才明明没有这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