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被三个人拦着,实在是闯不进去。
何况,便是闯进去了又如何?
怕是已然来不及了。
齐嬷嬷面如死灰,放弃了挣扎,呆了片刻,死死地瞪了三个丫鬟一眼,“你们就等着娘娘降罪吧!”
说罢,快步往马厩的方向去了。
既然已无法阻拦事情的发生,如今也只能尽快通知宫里,希望能来得及善后。
她怕公主明日会受不住。
刚出了公主府,齐嬷嬷忽地勒停了马,怔了片刻,旋即往另一个方向奔去了。
……
交辉园的正殿,怡亲王和兆佳氏正歇着,迷迷糊糊听到有人禀报,怡亲王神色不耐地披衣起身,安抚同样被吵醒的兆佳氏,“你先歇着,爷出去看看。”
兆佳氏点点头,看着爷出去,有些不放心,也跟着起了身。
允祥走到殿外,贴身侍从上前附耳禀告。
听了贴身侍从的话,允祥脸色一变,快步往外走。
不一会儿,就有得了吩咐的奴才领着人走了过来。
一看到行色匆匆,神色慌乱的齐嬷嬷,允祥满脸愕然,“穗儿?怎么是你?”
齐嬷嬷一颗心落了地,噗通一声朝他跪下了,“王爷,求您进宫禀告皇上和娘娘,就说公主出事了,求您快些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兆佳氏披着衣裳走了过来,瞧见这副情景,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
允祥尴尬地朝兆佳氏瞥了眼,很快定了定神,朝齐嬷嬷道:“你先起来,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了?”
他已许多年不曾见过穗儿了,虽说这么多年过去,穗儿也老了许多,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但是被福晋撞见,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齐嬷嬷起身,不敢隐瞒,匆匆把事情说了,然后道:“奴才进不了园子,见不着皇上和娘娘,奴才知道现在一切都晚了,但奴才怕公主会受不了,所以只好来找王爷,好尽快告诉皇上和娘娘。”
允祥神色变得凝重,转头朝兆佳氏道:“你去找娘娘,我去见皇兄。”
兆佳氏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耽搁,匆匆喊了人套上车马,回去换衣裳。
她万没料到额附会做出这样的事。
虽然怀柔公主与额附的事她知晓的不多,但听了齐嬷嬷的话,她仍是觉得不妥。
明儿个怕是要出事啊。
允祥让齐嬷嬷在他这儿歇下,匆匆骑了马进宫去了。
虽然此时还不到上朝的时辰,但他身为亲王,有急事进宫还是可以的。
允祥到的时候,雍正正歇在霁月清风,听到下面的回话,忙穿衣起身,“老十三怕是有急事,朕过去一趟,你先歇着。”
尼楚贺迷迷糊糊的,嗯了声,看着雍正急匆匆出去,打算再睡会儿。
反正怡亲王口中的急事怕是与朝事有关,她没什么好关心的。
但她刚又歇下不久,就有人来禀,说是怡亲王福晋求见。
尼楚贺顿时心生疑窦。
怡亲王刚来,怎么兆佳氏也来了?
夫妻俩一同进宫,看来这事不简单啊。
尼楚贺披散着头发在明间见了怡亲王福晋,怡亲王福晋神色焦急,见了她,匆匆请了安,便道:“方才齐嬷嬷去了臣妾府上,说是公主出事了。”
一听是事关皎皎,尼楚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兆佳氏便将齐嬷嬷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她。
尼楚贺越听脸色越沉,到最后,神色恨不得要吃人。
兆佳氏被皇贵妃的脸色吓着了,接下来不知要说什么。
尼楚贺忙吩咐人过来伺候更衣,让人通知了皇上,就说她去了公主府,然后一刻不停地出了圆明园,往固伦公主府去了。
马车里,尼楚贺双拳紧握,眼冒寒光。
过了这么久,想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已经改变不了什么,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踹了阿里衮的命根子。
或许她该早点让他们和离,就不会有今日的事了。
即便皎皎与阿里衮是夫妻的关系,发生这种事再正常不过,或者,纵然发生这种事,他们再和离,对皎皎的将来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她容不得别人欺负到她女儿头上。
尤其是以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尼楚贺到的时候正是卯时,天还未亮。
一路到了皎皎的正房,门口的三个丫鬟瞧见皇贵妃来了,脸色变得煞白,慌忙跪下了,“奴才参见皇贵妃。”
尼楚贺一一扫过这三个丫鬟,恨不得立刻杀了她们,但现在不是处置她们的时候。
看着紧闭的房门,尼楚贺寒声道:“让阿里衮滚出来!”
谷莲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上前敲门。
未免闹出太大的动静,尼楚贺干脆去了厢房等待。
她不想看到皎皎被那样对待的画面,所以她才未曾直接推门而入。
丫鬟端来茶水,她却无心品尝,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约莫过了一刻钟,阿里衮才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噗通跪下了,“奴才参见皇贵妃,皇贵妃万福金安。”
看着他这副衣裳不整的模样,尼楚贺可以想到方才正在发生什么事。
过了这么久才出来,他可真是好样的。
尼楚贺示意丹苏去看看皎皎,再次看向眼前匍匐着的阿里衮,目光如刀,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阿里衮瑟瑟发抖,久久未听到头顶的人说话,顶着这样的压力,汗如雨下。
不一时,皎皎身边的三个贴身丫鬟都被带来了,噗通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尼楚贺看向左边的丫鬟,“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为何额附会在公主房里?”
那丫鬟身子一僵,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顿了片刻,才战战兢兢道:“是、是公主和额附昨夜赏月,喝醉了,奴才们就服侍公主和额附歇下了……”
“是谁让额附留下的?公主歇下的时候可清醒?”尼楚贺打断她的话。
丫鬟顿时不说话了。
尼楚贺厉声道:“说!”
丫鬟身子一颤,继续道:“是、是谷莲,齐嬷嬷要进去,谷莲拦着齐嬷嬷,说不让打扰了公主和额附。公主、公主歇下的时候,有点不清醒,但公主喝的是茶水,不应该醉的,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才是冤枉的,是谷莲不让我们打扰公主和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