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五贝勒倒是比历史上那位混不吝的五阿哥要好上太多,难怪雍正会有如此感慨。
“额娘,为何五哥的生母是裕娘娘,却养在嫡额娘膝下?”弘曦眨着眼睛,好奇地问。
尼楚贺想了下,道:“因为裕娘娘生你五哥的时候只是个格格,所以才养在嫡母膝下。”
弘曦小脸一垮,“那五哥好可怜,还好弘曦在额娘身边。是不是因为皇阿玛喜欢额娘,所以弘曦和六哥七哥才能留在额娘身边?因为皇阿玛不喜欢裕娘娘,所以裕娘娘不能抚养五哥?”
尼楚贺被他问住了,半晌才道:“也不算吧,因为你嫡额娘没有亲生的孩子,所以你皇阿玛才把纯亲王和五贝勒养在你嫡额娘膝下。”
弘曦点了点脑袋,满脸纠结,“那嫡额娘也好可怜,不过五哥更可怜,五哥待弘曦好,弘曦也要对五哥好一点,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除额娘之外的任何人。”
尼楚贺忍笑。
这事压根不算什么秘密,五贝勒给裕妃请安,这满后宫谁人不知?只不过没人会去多嘴。
雍正自己都是自小养在孝懿皇后膝下,与生母不亲近,又怎会在意这个?
皇后即便心里在意,也不会表现出来,总不能明着阻拦人家亲生母子见面,失了贤良。
不过为了避免弘曦在外乱说,还是该提醒他的。
“嗯,既然你五哥不想让人知道,你也别告诉别人,知道吗?”
弘曦用力点了点脑袋。
刚到了用早膳的时候,竹雯神色匆匆走了进来,“主子,五贝勒落水了。”
尼楚贺脸色一变,“如何了?可请了太医?”
竹雯道:“太医已经过去了,皇上也去了。”
尼楚贺想了想,道:“更衣。”
到了镂月开云,晴妃离得近,先到了,其余三妃还没到。
雍正和皇后都守在内殿,太医正在给五贝勒诊脉。
五贝勒昏迷不醒,皱着眉,脸色苍白。
“五贝勒如何了?”尼楚贺轻声问。
雍正紧皱着眉,脸色骇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皇后也是一脸忧心,疲惫又恼怒地问一旁跪着的太监,“怎么会就落水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贝勒的贴身太监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奴才也不知,五爷不让奴才跟着,等奴才听到消息赶过去,五爷已经如此了。”
此事怪罪太监也没用,雍正立刻吩咐人去查。
其余三妃很快也到了,四妃都瑟缩着站在外面,不敢进来。
尼楚贺皱眉不解,方才弘曦还说遇到了五贝勒,可见弘曦回去前五贝勒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就落水了?
五贝勒的贴身太监犹豫片刻,忽然道:“奴才听说五爷出事前是和十阿哥在一起的。”
雍正脸色骤然黑沉如墨。
皇后看了眼皇上,先怒呵,“混账!十阿哥才多大,你是不要命了?”
别说皇上不相信,就连她也不相信。
十阿哥才多大?弘昼的事与任何人有关都不可能与十阿哥有关。
五贝勒的贴身太监忙砰砰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尼楚贺更没在意这太监的话,弘曦一个小孩子,绝不可能与此事有关的,她也知道这太监不可能诬陷弘曦,不过是害怕之下随便说了个事实而已。
所以她坦然向雍正解释,“弘曦是偶然遇到了五贝勒,弘曦回去前五贝勒还好好的,或许是之后又发生了何事。”
雍正点头,没再说什么。
然而接下来得到的消息就令人意外了。
苏培盛禀了雍正,说纯亲王当时与五贝勒在一块儿。
这次皇后不淡定了,脸色很是难看,“皇上,绝不会是弘昐所为。”
是不是要看证据,还要把纯亲王叫过来询问。
雍正沉着脸叫人传纯亲王,去了明间坐下。
纯亲王很快就来了,朝雍正和皇后打了个千儿儿,“儿臣参加皇阿玛,参见皇额娘。”
雍正沉声问,“方才你可是与弘昼在一起?”
纯亲王已经知晓五弟落水的事儿,来之前已然猜到了皇阿玛叫自己来的目的。
此刻听了皇阿玛不怒自威的话,忙磕了个头,不慌不忙,“回皇阿玛,儿臣确实与五弟说了会儿话,后来就先走了,儿臣着实不知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
解释完,又状若关心地问,“皇阿玛,不知五弟现下如何了?儿臣看着五弟长大,感情深厚,绝不会做出对五弟不利的事,此事一定另有隐情,还请皇阿玛为五弟做主。”
当时有路过的侍卫,雍正先前已让人去查了,此刻苏培盛附耳禀了雍正,得知有人看见纯亲王与五贝勒在一起,却未曾看到五贝勒单独留在出事的地方。
也就是说无人证明纯亲王是无辜的。
纯亲王有动机,雍正再清楚不过。
虽说弘昐同为皇后的养子,比弘昼年长,按说更有资格成为储君,但谁让弘昐自幼体弱?那便只剩弘昼这一个嫡子有资格了。
弘昐心有不甘无可厚非,但若因此就起了要谋害兄弟之心,雍正绝不饶恕,不过他也不愿就此怀疑上自己的儿子。
雍正又让人把弘昐的贴身太监唤了过来。
太监瑟缩着禀了,也是说纯亲王只是和五贝勒说了会儿话,并未久留。
此时内殿守着的宫女说五贝勒醒了。
雍正与皇后进了内殿,瞧见五贝勒正虚弱地躺在那儿,正要起来,皇后先一步上前扶他躺好,“先别起身,好好歇着。”
五贝勒便半侧着身朝雍正行礼,“儿臣见过皇阿玛,让皇阿玛和皇额娘担忧了。”说着又咳嗽了两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雍正皱眉,问,“究竟是如何落水的?”
弘昼目光往在场的人脸上扫了扫,看到纯亲王时,目光略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是儿臣不当心,与他人无关。”
雍正眉头皱的更紧,片刻后,道:“既然醒了,就好好歇着。”又看向皇后,“皇后,好好照顾弘昼。”
皇后点了点头,眼看着皇上转头就走了,也没顾得上恭送,柔声叮嘱弘昼,“先别多想,好好歇着,可还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