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府里绣娘来给您衣服了,需要量一下尺寸。”
秋月欢欢喜喜地打断了晚晚的练字。
“我有衣服穿,我不需要做。”
自从她进门,她看到有三四身衣服,都还是新的。
“少奶奶,有衣服也要重新做的,再过十日便是花朝节,到时候可以出去赏花。”
“花朝节?”晚晚停下笔。
秋月激动地点点头,“花朝节可是姑苏很重要的一个节日呢,天气由寒转暖,很多花都开了,为了纪念百花,所以要举办花朝节,那日,年轻的姑娘们都是盛装打扮,出门赏花呢!”
晚晚听她这么说,顿时也觉得有趣。
对于这些节日,她以前是不知道的,每日除了干活就是干活。
如今,到了城里也快半个月了,竟然还没出去。
可是,她......
晚晚看了眼躺在床上看书的沈平章,他的身子不好,能离得开人吗?
她进沈家就是为了照顾他,如果她出去参加什么花朝节,这岂不是太不应该了?
“没事,做吧,到时候你可以出去转转,正好也出去看看。”
“可是......”她要时刻记得自己的本分。
“别想那么多,你都来这么久了,也该出去看看,老是闷在家里,会闷坏的。”
沈平章这样说了,晚晚便点点头,心里对他感激不尽。
“少奶奶,你喜欢什么花?”绣娘笑着问道。
她只是听说府里给大少爷娶了一位乡下的姑娘,如今看到人,她才发现这个姑娘哪里像乡下人,相貌甚至比很多城里的小姐还要俊俏。
“我,我喜欢杜仲。”
“杜仲?”绣娘惊讶地合不拢嘴。
沈平章也诧异地看着她。
杜仲是药材,它的花既没有桃花那么娇美,也没有牡丹那么雍容华贵,更没有石榴花的艳丽,她竟然喜欢这么素雅,却又不常见的花。
“是啊,我见过杜仲花,师父告诉我杜仲花代表着希望,有希望就有一切。”
“原来如此,少奶奶倒是让我长了见识,好,到时候,就给您锈杜仲。”绣娘对眼前的姑娘越发的喜欢了。
“谢谢。”
等绣娘离开后,沈平章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晚晚。
“之前学过的字还认识吗?”
沈平章突然问到认字的事,晚晚有点诧异,自从那日因为那个燕儿姐姐,他就没有主动地再教她识字,她也不好意思主动问。
如今,他竟然主动问起,难道他又恢复正常了?
“还记得,每次学过之后,我就多读多练。”
沈平章点点头,确实,她是爱学的。
“继续努力。”
“好。”
晚晚看着自己的字,已经学了半个月了,加上她的刻苦,她已经认识接近五百个字,平时常用的字基本上都能认识,都能写出来。
不过,还不好看,但她相信,假以时日,她也能写一手好字。
回想过去,她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还有这一天。
所以,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境呢?都是得失并存的。
三日后,晚晚拿到了那件衣服。
“少奶奶,赶紧试试,奴婢看着好好看哦。”秋月满是欢喜。
晚晚在身上比划了几下,对着秋云说道:“秋月,很合适。”
“不穿一下吗?”秋月有点错愕,正常的姑娘家,谁拿到衣服不是高高兴兴地穿上?
可是,少奶奶竟然只是简单地比划几下。
“我知道的,衣服很好,很美,也很合身。”
看到她这样说,秋月也不再勉强,“好,奴婢收起来,等到花朝节的时候穿。”
晚晚点点头,她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能因为一时的好处而陷入这种繁华里无法自拔。
“秋月,花朝节的时候,你也出去吗?”
秋月点点头,“往年奴婢们只能在府门口看看外面的热闹,可是今年就不一样了,奴婢可以跟您一道儿出门了。往年啊,看着少爷小姐的丫鬟,可把奴婢羡慕坏了呢!”
原来这样,晚晚有点想笑。
“那大少爷会去吗?”
秋月摇摇头,“原来大少爷身子好的时候,是和其他的少爷小姐们一起去的,自从生病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了。”
晚晚点点头,听着有点可惜。
师父说过,多出门走走,心情会变好,对身子也有利。
“大少爷,最近腿有没有其他感觉?”晚晚一脸担心地问道。
这样按摩已经近半个月了,自从那日薛老来过之后,再也没出现。
说实话,她心里有点没底,生怕把他按出毛病。
“舒服多了,如今走路也轻松不少。”
“这么说,是有效的。”
沈平章点点头,顿了顿,说道:“你也不要太紧张,之前,薛老已经指点过你,按他说的就行。再说了,我的身子问题不在腿,即使有什么,也无关紧要。”
晚晚点点头,但是为什么他的身子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每日吃那么多药,应该越来越好,为什么还是这么的苍白无力?
“咳咳,咳咳”
沈平章突然的咳嗽打断了晚晚的思路,她赶紧上前给他拍拍背。
“咳咳,咳咳,.......”
晚晚看着沈平章已经涨红的脸,似乎一时难以克制住。
难道是跟她说话说多了,所以才这样?
想到这里,晚晚自责不已,一个劲的给他拍背。
终于,在她心慌意乱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沈平章不再咳了。
晚晚刚想直起腰舒口气,没想到沈平章手帕里的鲜血却刺红了她的双眼。
“血,血,你,你吐血了!”
晚晚一下子吓得六神无主,眼泪都要出来了。
沈平章闭着眼轻轻地摇摇头,“没事,这是常事,与你无关。”
“可,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啊!”
“暂时没有办法,薛老也没办法控制,只能用药吊着,活一天是一天吧!”
原来,她们说的是真的,沈家大少爷真的命不久矣了。
“你哭了?”沈平章睁开眼,看着她。
晚晚抹了抹眼角,确实流泪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
“再找找其他的大夫吧,说不定有能治好的。”
沈平章摇摇头,“我娘,我爹,甚至我姐夫不知道帮我寻了多少名医,全国都跑遍了,结果还是这样。算了,这就是命,听天由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