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父叫朱棣正文卷第二百五十一章勃勃生机万物竞发朱棣喜得搓手,笑容灿烂。他和老朱还真有点相似的地方。朱元璋给了朱标最奢华的东宫班子,朱棣则是频频让老大监国。
如果没有绝对的信任,皇帝哪敢轻易放权?
只不过朱高炽总有点仁弱,让朱棣颇不放心。
但是这事他办得让朱棣颇为欣慰,对这帮读书人,就该如此。
你下手越狠,他们就越老实。
你要是犹豫了,他们只会当你好欺负,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
所以说天子不狠,如何能驾驭朝局,统治天下?
“太子果断,朕无忧矣!”
朱棣欣喜之余,找来了徐皇后,两口子可以不急着回应天,好好在北平耍耍。
“刚刚七弟送信来,说是在天津建立了一个马场,颇为广阔宽敞,是接下来比箭赛马的地方,朕也有心,好好练练箭术,到时候下场比赛,拿个第一回来,也给咱们大明朝扬威,伱看怎么样?”
徐皇后笑了,“陛下神勇,自然天下无敌,下场比赛,手到擒来。”
哪个老爷们能禁得住夫人的夸奖啊,朱棣顿时喜出望外,“这么说俺可要好好下功夫了。”
徐皇后顿了顿,“陛下,我看你还是尽量不要下场为好。”
朱棣不解,“怎么,你还是不信朕?”
“不是。”徐皇后摆手道:“这事情怕是还要问老三。”
“老三?他管得了朕?”朱棣气得咬牙切齿,“朕打烂他的屁股。”
徐皇后忙道:“不是这个意思,他现在已经安排下注了。”
朱棣怔了怔,突然大怒,“好啊,这个兔崽子,他果然往邪路上去了,朕不光要打烂他的屁股,还要敲了他的砂罐!”
朱棣雷霆震怒,徐皇后倒是挺无奈的,“陛下,这事早就有了,当初他就让人下注,看看谁能成定国公妻子……那次老三赚了不少,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陛下下场比赛,固然可以,就怕成了别人的赌注,有损天家威仪。”
朱棣眉头竖起,怒喝道:“什么意思?他敢拿俺当赌注?忤逆不孝的东西,看俺不宰了他!”
徐皇后忙摆手,“陛下且慢,老三自然没这个胆子,但是就怕有人在私下里这么干……利之所在,总有人铤而走险,就算朝廷要查,也未必都能查出来。所以还是恳请陛下,矜持一些,免得丢了天家威风。”
朱棣沉思再三,点了点头,“你说了,那就听你的。”突然朱棣又意识到什么,“你跟俺说这些,是不是给你好处了?”
徐皇后把脸一沉,“什么话?我是他娘,孝敬我一点,难道还不是应该的!”
朱棣气得狂翻眼皮,“你们发财,都不叫我一声,把朕放在哪里?”
眼瞧着皇帝陛下气得吹胡子瞪眼,徐皇后也只能好生劝解,“陛下别生气,老三这事办得还是挺漂亮的……他言说了,要拿七成的收入,用作兴办学堂,帮着北平兴学。我看孩子一片善心,你别总是骂他。”
朱棣略怔了怔,立刻道:“俺知道了,这事一准是徐景昌教的,这小子的鬼主意最多。明明是贪财好利,偏偏弄得冠冕堂皇。这小子要不是在朕的手下,早就成了奸佞小人了。”
徐皇后笑道:“瞧陛下说的,要不是圣君明主。也不敢用他啊!”
朱棣眉头挑起,愣了片刻,笑道:“你是夸俺啊?你那是夸你的侄子呢!对了,这小子成亲有些日子了,有没有动静?”
徐皇后笑道:“多半是有了,我让太医给黄丫头诊脉了,只是月份尚短,还需要仔细修养,等些日子稳住了就好了。”
朱棣一听,也是大喜。
“不错,徐家总算有后了,这是大喜事。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接到宫里,咱们亲自带着,别让那小子把好端端的孩子给教坏了。”
朱棣居然和黄观英雄所见略同,不得不说,徐景昌真的要反思一下了,怎么混成了这样子?
“我认为这是污蔑,绝对的污蔑!我是无辜背锅,都是朱大胖子,他黑了心,拿死人做文章,喝人血,吃人肉,还不吐骨头!”徐景昌切齿咬牙,“等我回去,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世人都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什么德行!”
徐景昌的愤怒是有道理的,因为朱大胖子刚刚送来的奏疏,请求追赠王洪礼部尚书,谥号文献,准家乡建庙祭祀。
这个规格放在文臣里面,也算是顶级了。
大家都说太子仁厚,可那些真正了解怎么回事的,无不惊叹朱高炽的腹黑。
王洪明明是反对让太学生北上,可是朱高炽却说他为了此事积极奔走,不辞劳苦,一心为公,废寝忘食。
仿佛王洪支持他的主张一般。
随后又说王洪爱护学生,呵护弟子,却不幸丧命,其情可悯。
如此一来,仿佛是说王洪支持此事,还因此丢了性命。
正因为如此,才追赠礼部尚书。
倘若事实真是如此,也算情有可原。
最妙的就是这个谥号。
文献!
可不是任何一个文臣都能得到谥号,也不是哪个人都有资格以文开头。
而且第二字献也是不错的,聪明睿哲曰献,知质有圣曰献,都是顶级的好话。
两个绝好的字,放在了一起,扣在了王洪身上,怎么都有点荒诞的感觉。
这就好比是五仁月饼,明明都是好材料,组合到一起,就人厌狗嫌了。
文献这个谥号,仿佛是说献出了这条命,给废掉太学制造了契机。
九泉之下的王洪,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属实有些人一死,比他活了一辈子都管用。
黄芸芳见徐景昌破口大骂,就忍不住劝道:“国公这又是何必?太子殿下聪慧英睿,必是日后的明君圣主,国公替他背负骂名,殿下也不会亏待国公。而且身在朝中……稍微糊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对不?”
徐景昌突然笑了,“我说夫人,这是岳父老泰山教的?”
黄芸芳一笑,“这点道理,还用不着他老人家教。吃亏是福,国公大度一点,就当……就当给咱们孩子积功德了。”
徐景昌眉头微动,是啊,他要当爹了!
他居然要当爹了!
“你说的没错,我要庄重一些,学着当个重臣……对了,你说我现在开始蓄须怎么样?就像咱爹似的,长长的胡须,黝黑发亮,飘飘洒洒,儒雅随和。”
黄芸芳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六首魁元,就不怕东施效颦啊?
“国公还是别想着蓄须的事情了,如今北平多事,有人要来,有事情要办……只要一切四平八稳,朝野心服口服,自然就是国公的功劳。”
徐景昌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现在的北平,整体的方针确定了,几项主要的任务也都明确了。
但是这么多事情,还没有来得及一项项落实,有的开了个头儿,有的还在纸面上。
真称得起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在这么个千载难逢的风口,不干点事情,实在是说不过去!
徐景昌果断下令,学堂生员到达北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征税。
没钱还干个屁啊!
蹇英作为监生,随着第一批生员北上。
他在山东的时候,接到了消息,应天的三千太学生,悉数面临被裁撤回家的命运。
仔仔细细看完了内容,蹇英忍不住惊呼,“还他娘的是我爹啊!”
什么叫天官啊!
这个机敏的劲儿,就没人能赶得上。
如果他没有北上,而是留在了应天,肯定要随着这些太学生一起被裁撤的。
其中挑头闹事的,肯定要遭到看管,连家门都出不去,这辈子就完了。
虽说他身为天官之子,多半不会这么惨,但是也少不得留下一笔。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提前走了,还主动北上。
在这一群生员之中,他这个监生算是学历最高的。
没错,虽然学问不好说,但是学历绝对够!
而且因为学历过人,蹇英还捞到了一个便宜,他不用参加培训,直接安排到了山海关,负责征收过往商税。
面对此情此景,蹇英情何以堪!
这不是夏原吉干的活吗?
我爹管人,我管钱。
这也算是青出于蓝了。
蹇英不顾疲劳,乐颠颠巡视……他很快发现,山海关这边的生意着实不小。
从关外不断送过来马匹牛羊,还有药材木料。
关内的盐巴,布匹,茶叶,粮食,也不断向关外运输。
他需要做的就是核验货物,按照价值课税,然后开具凭证……如果已经开具凭证的,他则是需要抽查货物,确保无误。
身为天官之子,年纪轻轻的纨绔子弟,蹇英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到了第二天,就有一批上好的松木,从关外运过来。
这批松木有辽东都司的凭据,也就是说,蹇英只需要查验就行。
他盯着马车,一辆、两辆……等到了第五辆,蹇英突然走过来。
“停下!”
他围着马车转了几圈,不停敲打,突然有一根松木发出的声音不一般。
“拿出来。”
士兵推开阻拦的车夫,直接把木头拿出来,蹇英又仔细检查,随即下令劈开。
这一劈可不打紧儿……木材断裂,原来里面是空的,从里面流出了黄澄澄的金沙,晃人眼目,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