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眯了眯眼,“闹脾气?在你看来,我就只是在闹脾气?真是可笑,我妈的一条命,竟就这么被你轻描淡写的带过去,怎么?当真以为我不敢取下你这条老命?”
抬头看到老者身旁的贵妇,许冷笑,“还有,你将她带到我面前,是嫌她活得太长了?还是在你们看来,我这些年都没变,仍是那个任你们拿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子?”
“,阿姨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再怎么,我现在都是欧阳家的主母,阿姨过很多次,你妈妈的死与阿姨没有任何关系,你也知道,当年阿姨和你妈妈是最好的朋友……”
“你给我闭嘴!”许将翘着的腿放下,手中多了一个精巧的手枪,指着她冷冷打断。
“还记得我妈与你是好友,这可真难为了你!我妈真心将你当作朋友,念你和她一样无依无靠便将你接到家中照顾,像待亲姐姐一样待你,后知你被人侵犯怀了孩子,还处处对你照顾,你生下儿子,她也当作亲生的对待,可是你呢?什么被人侵犯,全他妈的鬼话,勾引他人丈夫,还连野种都生了!我妈也是真的傻,竟信你的那些鬼话,才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还不快将枪放下!”老者一脸威严。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妈曾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知回报便罢,娶了她后还要与旁的女人牵扯不清,可笑我妈竟还觉得你是个有恩必报的大丈夫,不顾门第也要嫁进欧阳家!”
老者闻言,眼中有一丝动容和悔恨闪过,“,是为父未照顾好你母亲,但你是我欧阳家的子孙,身上流的是我欧阳家的血,无论如何都需随为父回去。”
欧阳伏,年六十,四大隐世家族欧阳家的家主,欧阳家在俗世的身份,乃是军门世家。
秦蒲雨,五十五,欧阳家现任主母,与许的母亲许然然同岁,同许然然一样,是个孤儿,两人自在孤儿院相识。
许然然无意间救下欧阳伏的性命,被欧阳伏找到带回欧阳家,相处时间长了二人渐生感情,后不顾所有人反对,欧阳伏硬是娶了许然然为妻。在两人结婚后的第二年,许然然在街上巧遇秦蒲雨,彼时得知孤儿院已散,秦蒲雨刚满二十岁,既没有文凭也没有工作,日子过得委实惨淡,念及旧时情分,许然然便将她带回了欧阳家,对外称是自己的姐姐。
时间一晃四年过去,许然然仍没有任何怀上孩子的迹象,秦蒲雨却因被人侵犯怀上了,在许然然面前哭闹着不想活了云云。许然然心软,便允诺待她将孩子生下,她会当亲生的对待,秦蒲雨才消停。
又五年过去,秦蒲雨的儿子秦昊已经五岁,许然然才怀了身孕,却在孩子要足月时不心听到自己丈夫和秦蒲雨的对话,才知秦蒲雨所谓的被人侵犯,竟是自己丈夫酒后所为。
情绪波动太大,早产。
生下的那个孩子便是许。
后来欧阳伏想方设法的解释,都是当时喝多认错了人。许然然都只当没听到,欧阳家不是寻常人家,有着自己的修炼法门,她十二岁便住进欧阳家,身上也有少许修为傍身,很清楚有修为之人断不会被酒精麻痹神经到做错事不自知的地步。
许然然不搭理欧阳伏,又成日里不言不语,时日长了,欧阳伏便极少来找她,她的院子都险些成了欧阳家最荒凉的存在。
如此一晃五年过去。突然有一,许然然看到五岁的儿子不知从那里弄来一本最初级的修炼术法,因不识字,便只照着上面的图样比划,许是血脉使然,不过两个时,竟被他寻到入门之法。
许然然一瞬便醒悟,就算不为她自己,她也要为儿子多作打算,于是她抱着儿子,踏出了五年都不曾踏出的院子。
彼时秦蒲雨已在欧阳家有些地位,欧阳家弟子及奴仆私底下都在传她将成为欧阳家的主母。许然然都听在耳中,但她并不在意,抱着儿子出来路过教场看到欧阳伏正在教秦蒲雨练习枪法,她亦无动于衷,甚至未多看一眼,直接寻到欧阳家老爷子的住所,跪在老爷子面前将儿子交给他。
血脉测过后,知儿子竟是欧阳家百年来最有赋的子孙,一时她的地位便又上去了,儿子也被老爷子养在身边亲自教习。
如此一晃,又是五年,儿子十岁,修为便已是欧阳家年轻一辈的翘楚,稳占了欧阳家少主的位置。那时欧阳家还是老爷子当家,不少人私底下都欧阳家家主的位置会直接越过欧阳伏直接传给欧阳。
谁承想就在那时,欧阳被人算计废去一身修为,甚至连经脉都被毁尽,再不能修炼。欧阳家老爷子闻此噩耗,吐了一口血后便一病不起,欧阳伏继任欧阳家家主之位。
从才到不能修炼的废材,欧阳在欧阳家再无任何地位,许然然也因儿子遭此一难身体每况愈下,如此拖了三年,便去了。
没有母亲照拂的欧阳在欧阳家的日子更是不好过,即便如此,还有人不想让他活着,多次侥幸活命后,终于在许然然刚去世不过两年,欧阳伏迎娶秦蒲雨并宣布秦蒲雨的儿子秦昊乃是欧阳家血脉,正式更名为欧阳昊之时,欧阳离开了欧阳家来到G市,从社会底层一步步走到现如今竹阑帮二当家的位置。
“你是欧阳家的孩子,什么都要与为父回去!”
“为父?欧阳家主,还请你不要侮辱‘父’这个字!若当真念着父子情分,当年我在欧阳家过着那样的日子,你为何没有哪怕一点的关心?而后我离家,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你又可曾在意过?如今来与我演什么父子情深,是当我和我妈一样好骗?”
许手中的枪直指秦蒲雨脑门,手指轻轻用力,吓得秦蒲雨脸色骤变,“,有话好好,别冲动,你知道的,有你父亲在,你这样是伤不到阿姨的,别给自己找麻烦!”
“怎么?我若将你杀了,他还能杀了我不成?不过细细想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种事当年他又不是没有做过不是?一个残害自己儿子,杀死自己父亲,逼死自己妻子的狼心狗肺之徒,我确实不能太高看他。”
“我是你父亲!”
许冷笑,“父亲?你当真以为你蒙着面,我便不知道那时袭击我,毁去我一身修为,废我一身经脉的人就是你?”
欧阳伏脸色一变。
“什么鬼话?我是你父亲,怎会那样对你?”
“这个我便不知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呢!我不去找你们,不过是因为我如今没有能力对付你们这些修行者,不欲拿着鸡蛋去碰石头,若是哪一我有能力对付你们了,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欧阳伏和秦蒲雨皆心惊。
“如果我是你们,一定不会上赶着来找死,让我回欧阳家,是因为我没有修为又不能修炼才这么有恃无恐?便是没有修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还能寻不到机会下手?你们是不是脑子有坑?”
秦蒲雨有些后怕,犹豫的看向欧阳伏,“欧阳大哥……”
这一声“欧阳大哥”喊得许想吐。果然是个贱骨子,五六十岁了还这么骚里骚气的。
将枪口又对准秦蒲雨的脑门,“你再恶心一句试试?”
“你这孩子,过去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没规矩,大饶事是你能管的吗?”秦蒲雨在后辈面前如此后,竟是半点都未觉得不好意思。
欧阳伏倒是比她好些,面上颇有几分尴尬,“好了,闭嘴!”
“欧阳大哥,你凶我?”委委屈屈的就要落泪的模样,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个儿是个姑娘呢!
“欧阳家主原来喜欢这类?倒也难怪当年我妈不得欧阳家主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女儿作态,我妈还真做不来。”
欧阳伏有些恍惚,记忆中的女子,笑起来嘴角总带着一个的梨涡,很是感染人,分明自幼被父母遗弃,却从不会怨尤人,每都是开开心心的,内心之坚强。便是撞上那一幕激动得动了胎气,也坚持将孩子生下来,而后一个人照顾孩子从不假手他人,甚至还为儿子寻到老爷子做靠山,险些将他的家主之位夺去。
她很善良,也很聪慧,只是终究,她的不解风情磨灭了他对她所有的感情。
他认识的那些世家子弟里,哪一个不是在外面养着几个女人,他不过酒喝多了犯过一次错,还是她的好姐妹,她竟也抓着不放,甚至在他低声下气解释时,连个眼神都不愿给,他也犯不着在她身上再多耗费心力,外面多的是解语花。
“你也莫要废话,为父且问你,当真不与为父回欧阳家?”
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中的枪依然指着秦蒲雨的头。
“你可知,为父既然来寻你,自是打算将欧阳家的家主之位传给你……”
“欧阳大哥!”一听他要将家主之位传给许,秦蒲雨便再顾不得是不是被人用枪指着。
让欧阳伏直想一巴掌拍过去,这个愚蠢的女人!
“将家主之位给我这个废人?欧阳家主是当我傻呢还是欧阳家主自己傻?”又将目光放在手中的枪上,许漫不经心道:“看来欧阳家主是非得逼我动这个手了。”手指一动,“咔嚓”一声响后,子弹朝秦蒲雨的脑门射去。
没想到他动手就动手,距离又极近,欧阳伏反应过来挥出一股一道时,子弹已碰到秦蒲雨的额头。
“啊!”子弹被欧阳伏的力道挥向不远处的墙上,秦蒲雨一摸额头,湿热一片,便尖叫起来。
“你个不孝子!”欧阳伏一怒之下朝许挥去一股力道,于是许连同他身后的沙发一起,朝后飞去。
“呸!”吐出一口血,许举起手中的手枪,连续开了五枪,若非有修为在身,欧阳伏知晓他定然躲不过。
除却欧阳家家主一个身份,他于俗世中也有一个上将的军衔。他看得很清楚,像许这样的枪法,若在部队里定是枪神一般的存在。
一个被废掉经脉毁掉修为的人,不仅没浑浑噩噩,竟还练得一手好枪法,欧阳伏不由多看了许两眼。
此时许已站起身,嘴上纵满是血迹,眼底的那股狠劲却丝毫没有减弱。
这个眼神,让欧阳伏一下便想到自己的父亲,那个他又敬又恨的人,霎时间,一股情绪便在心底蔓延,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否则他必会成为你的威胁!
欧阳伏双手合成一个诀印,术法挥出时,许眼底闪过一道果然如茨讽刺。
是实力悬殊,他怨不得任何人。
闭上眼,许不欲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右手中握着的枪,已缓缓指向秦蒲雨的方向。
便是死,他也要拉个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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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男主女主都打酱油了,但是没关系,明有个重头戏。七点噢,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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