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他的这番举措很满意,觉得他青出于蓝胜于蓝,但也嘱咐他,玩可以,但别做得太过,真过头把人放跑就不好了。
他只是苦笑着答应,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
当御林军破开公主府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惶恐多一些还是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的感觉。
也或许,两者都有吧!但总归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其实早在公主被传唤进宫,不允许回府时,他便有所料了,只是,他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等什么。
但总归,他到底是没等回来,而眼下,一切也结束了。
“你是被何人指使?或者说,是谁将你养大的?你生母又是谁?为何要接近大公主?”问话的人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上首的二人,萧仇道:
“无人指使,硬要说的话,算是我父亲留下的遗命吧!至于养育我,父王为我留下了不少死士……我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妇人,早便已经死了……”
对于与公主之间的事,他并未提及太多,说到底,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只是,萧仇往门外看了一眼,以后,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不过,得知真相,她该是,恨极了他吧?若是……再来一次,罢了!他这般的人,再来一次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而公主,怕也不愿再见到他。
萧宇冷哼一声,“你觉得朕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当初他们扳倒萧挚,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事后,萧挚做过的事,手下势力,不干净的,几乎都经历过清算。
在这般情况下,萧仇当年不过是个孩子,如何会有这般坚定的复仇心思,做下这么多事?
说他背后无人,谁会相信?
但不管怎么审问,萧仇都不肯再说了,一口咬定对暗部之事一无所知,也只做了勾结百官跟此次刺杀的事,而他攀咬出的那些大臣名单,也毫无依据。
见问不出什么,萧宇挥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
他被带离经过沈清许身边时,唇瓣微张了张,沈清许瞧见了,瞳孔不由一缩。
“阿音?阿音?!”
“什么?”沈清许回神。
“你方才是怎么了?可是之前未休息好?”萧宇问道。
沈清许连忙摇头,“没,没有,就是刚刚,想到了一些事。谨之叔叔你方才说什么?”
萧宇也未多问,将刚才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当初萧挚犯下通敌叛国之罪,他的妻妾,子女皆被连坐,若真如萧仇所说,他是萧挚仅剩的儿子,若这幕后之人当真是萧挚,他还活着,那他如何会这般轻易将唯一的儿子放出来?”
“而且,我总觉得,咱们这次,太轻易了。”萧宇感叹道。
的确,他们本以为,驸马就算是一条大鱼,但也不会到如此级别。
如今总有种,想要抓对方的将,却将帅给网来了的感觉。
“我觉得,萧仇绝不会是幕后指使一切的人,要么,萧挚还活着,他还有其他子嗣,可以代替萧仇,要么,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或是背后有别的什么人在指使……”
但目前来看,从行事风格而言,萧挚仍是他们的第一怀疑对象。
“……若是,有什么能判断血缘的东西就好了。”萧宇道。
至少,确定萧仇当真是萧挚的血脉,他们能确定下来的东西更多。
“或许,我能有办法。”沈清许眼神闪了闪,说道。
“当真?”萧宇惊喜的问。
沈清许点头,这血脉验证之术,她其实早就让人准备了,不过那时,为的是另一件事。
亲缘蛊,来自南疆的一种巫蛊之术,对于血脉具有极其敏感精准的感知力,可断亲生父子,叔侄之间是否存在血脉纠葛。
“若是谨之叔叔需要,大概五日,亲缘蛊能够被炼制出来。”
“好。不过阿音,你何时学的蛊术?”萧宇笑问道,目光却牢牢盯着沈清许。
沈清许愣了下,随口道:“以前随医圣学医时一并学的,那时想研究自己的毒,就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学了一点。这次,倒也正好能派上用场。”
“……原来是这样啊!”
萧宇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转身时,目光却瞬间变得深沉下来,果如杨凌所说,沈清许是会蛊术的,只是,为何在他面前,却从不主动提起,甚至还刻意回避呢?
若她身上的毒当真与蛊有关系,那为何,她从来不说呢?
……
从萧宇那离开后,沈清许找时间去了地牢一趟。
这次,她易容成了衙役的模样,且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你让我来,所为何事?”沈清许问着面前的人。
萧仇转过身来,“当真是小看了沈大小姐,没想到,你连这等防守严密的监牢,都能混的进来。
只是不知道,若被皇帝知道了你究竟是多可怕的怪物,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待你如此信任呢?”
沈清许瞳孔中闪过一抹幽绿,一瞬便到了萧仇身前,掐住他的脖颈。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又是如何知道的?”
“呃……啊……”
萧仇挣扎着,发出呻吟。
沈清许轻哼一声,把人松开往后一推。
萧仇跌坐在地,“咳……咳咳”,缓过来后,才开口道:“这事想知道也不难,毕竟,我们跟南疆那边本就有联系,不过,”
他看了沈清许一眼,继续道:“说来我很好奇啊,沈大小姐究竟是什么身份?你一回京,萧宇便对我们有了大动作,与玄机门的关系也不复以往的剑跋扈张,若说仅是幼时与国师接触过,在医仙谷长大,玄机门为何会如此信任你呢?”
“……”
沈清许背对萧仇,没有说话。
他也不在意,站起来绕着她走了一圈,才在她耳边道:“你与玄机门,应该关系匪浅吧!”
不过,他看了沈清许的易容一眼,“不敢告诉他你身上有那么可怕的王蛊,来见我也是易容,看来你对他的信任,也没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