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细思,这京城之中,琴艺高超的世家小姐,怕是唯有那位京城第一才女。
而这位第一才女,虽然生母之事被丞相府命令不许人提及,但这些消息却瞒不过玄机门,杜月夕的生母,曾经貌似,就出自这花月楼啊!
再一联想,这京城之中,与杜月夕交好之人,即便是再不可思议,但是,想到之前二公主的古怪之处,再一看萧宇的脸色。
沈清许即便是想不猜到也难,顿时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正好,此时台上表演结束,青枝和青衣一起谢幕准备离场。
萧宇冷着脸道:“让她们两个过来一趟。”
“……这,公子,方才您二位不是还说,尊重二位姑娘的意见吗?”伙计神色为难。
萧宇的脸色也很难看:“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让她们两个给我滚过来!”
说着,丢给伙计一枚玉佩。
见伙计懵懂,沈清许解释道:“你把这玉佩给那二位姑娘看,她们就能明白了。放心,不会为难你。”
就是可能,下面那二位会被吓着了。
“好,好的。”
伙计被萧宇骇人的气势吓住,拿着玉佩离开。
恰逢此时,楼下又有动静传来,原是青枝与青衣被之前那位公子缠住了。
“二位姑娘,别走啊!我家公子请你们喝杯水酒!”
“公子,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规矩,我们姐妹二人,并不待客……”是青衣的声音。
“我管你什么规矩呢!本公子有的是钱,都上青楼来卖艺了就别自命清高,待价而沽了。我告诉你们,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本公子可是兵部尚书的孙子,你们要是将本公子伺候好了,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一个妾室的身份,到时候你们可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这语气姿态都嚣张极了。
然而青枝却是半分也没放在眼里,嗤笑道:
“笑话!区区一个妾室身份,也敢拿到我们姐妹二人面前炫耀,你……”
一旁的青衣连忙拉了拉她衣袖,阻止道:
“姐姐,别与他多嘴。公子,我们姐妹未曾卖身花月楼,素来也只卖艺,还望公子行个方便,放我们二人离去。”
“还是这位青衣姑娘懂事啊!行吧,我也给美人一个面子,今日呢,可以放你们离开,不过你们必须陪我喝三杯酒。”
“这……”
“别管他,我们走。”
青枝拉着青衣便要走,一旁的老鸨也赶忙跑出来当和事佬。
然而那位公子却不肯善罢甘休,“站住!”
“好,很好!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让人动粗了,来人哪,把她们两个给我绑到我房里。”
说着就让人动手,同时自己还想伸手去拉青枝。
这时,一把匕首射过来,若非护在那位公子身边的护卫及时拉了一把,怕是他整个手掌都得被射穿。
看着将木地板轧进一半的匕首,兵部尚书家的孙子心有余悸,其后便是突如其来的愤怒。
“谁?究竟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就是兵部尚书家的孙子吗?这大庭广众之下,强迫民女,不大好吧!”
听见声音,那位公子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戴着面具的女子,在她旁边,还有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气势骇人,此刻正看着他,身上放着冷气。
也许刚才的匕首,就是他丢出来的。
“你们又是什么人?这地方是青楼,在这里的有什么良家妇女?本公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可别多管闲事!”见着面具男子气势骇人,那位公子到底收敛了几分。
可惜,他面对的不是一般人,更何况,他刚才的话语和行动,都已经狠狠得罪了萧宇。
那位公子只见得,在他说出这话后,对面男子身上的气势更骇人了,像是要马上杀了他似的。
他被吓了一跳,往后退缩了几步。
“我,我可告诉你们啊!这里是京城,有王法的,你们要是……”
“打一顿,丢出去。”萧宇神色不耐,冷声道。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应“是”。
“你们……啊——”
……
处理完那位公子和他身边的下人,萧宇这才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二人。
“你们,跟我进来。”
青枝瑟缩着跟着走,青衣可能是没认出人,一时还不明白,站在原地不肯动。
“姐姐,我们干嘛要跟他们走……”
一旁的老鸨也瞧着想劝的样子。
沈清许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来一半,偏头去看她二人。
“二位姑娘,又见面了。”
“沈……是你?!”
“真的是……”
两人反应各不一样,沈清许对着她们点点头。
只见萧雅顿时如同落败的鸡,整个人都迅速萎靡了起来。
本来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最好不要是猜测的那样,但在看见沈清许的那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个人,竟然真的是她父皇?!只是,她父皇怎么可能会来这样的地方?
“不好意思,是我听闻青枝姑娘舞技出众,想要见识一番,拉着他陪我来的。”
听着沈清许解释,萧雅才意识到,自己竟是不自觉将问题说了出来。
“你们……”
萧雅叹了口气,虽然很离谱,但是,这事也终究怪不上沈清许,她如今该想的,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想着等会儿可能的遭遇,萧雅就打了个寒颤。
而一旁的杜月夕更是如丧考妣,整个面色都苍白得彻底。
她知道,她完了,彻底完了。
带着当朝公主到青楼这般的地方卖艺,无论这事儿是不是她主使,只要她参与了这事,她就彻底完了。
萧雅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自然不会如何,但是她……
曾经,她靠着二公主的这一爱好刻意接近,有意鼓舞,如今,她也终于尝到了苦果。
只是,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虽然早就知道若是此事暴露,她肯定会万劫不复,但是,她还是怀了一丝侥幸……
她只是卑微的一个庶女,她要活下去,要护着自己的母亲,她还想要往上爬,想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