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没有想到凤小七会直白地表示目前和她最亲。
“谢谢,我也觉得很荣幸。”
“我知道,你也是个谦虚的人。不过小九啊,你还真的低调不起来。”
凤殊不明所以。
“七七的意思是小九你现在已经是凤家正式继承人了,就算你想要低调,别人也不可能允许你低调,所以可以说你已经失去了低调的机会。
在外边可能不会有太大麻烦,毕竟大家对凤家一无所知,但回到凤家的地盘,其他世家的人,甚至是非世家的人,将来肯定都会知道你是谁的。你的名字啦,长相啦,实力啦,喜好啦,配偶啦,孩子啦,等等等等,都会有人专门收集相关信息加以分析研究。”
萧崇舒已经恢复好心情了,原本就喜欢插科打诨的人,重新活跃起来,便又一脸兴高采烈。
“没事,你的信息普通人不太可能接触得到,核心信息的话,就算是其他世家的人,也不会掌握得了。我们家对这些还是很重视的,尤其你还会是关键人物,太爷爷他们都会早做准备。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你在外域的一些信息能够抹掉痕迹的肯定都已经抹掉了,不能抹掉的也会做相应的模糊化处理。
能够从中抽丝剥茧得出一些接近于事实的信息的人,不是聪明过人手段了得,就是大有来头。不管是哪一种,凤家都会心中有数,而且也不难防守。
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除非有足够的利益打动他们,否则轻易是不敢对你下手的。不能利用的信息,很多时候就跟没有相关信息一样,作用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你自己不在意就好,不会对你构成实质性的伤害。”
凤殊莞尔,“我知道,七姐,我不担心。
相较于你在战场上的独来独往,所以造成的神秘形象,我对于内域的人来说,就更是闻所未闻的存在了。他们就算追查到外域,也不太可能得到太多和我现在有关的信息。我以前出门次数也不多,真正闹出头来的事情寥寥无几。和君四的名声在外比起来,我安全得多。”
君临很是淡然,“崇舒哥才是真正的家喻户晓,和他比起来,我算不得什么。”
萧崇舒哭笑不得,“你们夫妻俩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更加擅长拖人下水啊。我这是躺着也中招。”
“他们说的也没错。和你有关的情报的确要比他们多得多,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一些,各种各样的经历都很丰富,譬如和你有关的痴男怨女的故事,啧啧,版本相当有趣。”
凤山飞来的一刀,更是精准地插入他的心胸。萧崇舒简直想要学一学怎么翻白眼了。
“七七,那都是别人穿凿附会的,没有那些事,绝对没有,我一件都没有做过。
我可是从小就洁身自好,没有任何拈花惹草的不良习惯。你要是看过我的情报,肯定多少也了解一些我爸妈的经历。他们一直都是恩爱夫妻,耳濡目染之下,我也一直想要找一个和我妈那样的女人,可以和我心心相印齐头并进的伴侣。
我虽然不聪明,但我也清楚想要找到那样的女人,首先自己就要做到,否则就算找到了,我也配不起别人,那样也没用。
我……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主动招惹过任何女人或者男人,没有和任何人眉来眼去过。
真的,你相信我,我很小开始就忙的要命,各种各样想要学和必须学的东西,掌握各种知识和技能都时间不够,哪里有精力去注意别的方面?”
“我又没说不相信你,你着什么急?
再说了,就算你和别人谈过恋爱,那也是在认识我之前的事情。之前我和你都不认识,你怎么过的人生,那是你的事,我当然不会无理取闹地去追究你的过往,毕竟在那过往里,我本来就不存在。
反过来,你如果追究我的过往,我也会觉得你脑袋坏掉了。
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别说年纪小的时候会犯错,年纪大了,也依旧避免不了犯错,还是各种各样看起来相当掉价的错误。”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她还不至于连这一点常识都没有。
“啊?你太过理智了,怎么办,我现在反倒希望你能够吃些飞醋,哪怕本来就没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萧崇舒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失望。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需要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发生过的事情即便后悔或者嫉妒,但也于事无补,更没有必要执着。尽早放手,踏实地生活在当下,展望未来,才是正经事。”
凤小七的语气相当稀疏平常,就好像她早就将这样的道理贯彻到日常生活中一样。
然而萧崇舒完全愣住了,而凤山却像是被逗乐了,笑得双肩晃动。
“我说什么了,他们怎么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在她看来,萧崇舒完全就是哭丧着一张脸。
凤殊则是无奈地看了一眼君临,他会意过来,忍笑道,“崇舒哥是在笑话我总是爱乱吃飞醋。”
“你乱吃飞醋和希望我这么做有什么关系?他笑话你就跟笑话小九一样,和我关系不大。”
她总不能因为他开凤殊玩笑,然后就去揍他一顿吧?
“现在看来,难怪七小姐你会看上低配版。”
“凤山。他有名字。”
凤小七知道这样的称呼并没有恶意,仅仅是戏谑而已,但她还是希望凤山能够更加尊重萧崇舒,毕竟对方是她的恋人。
“抱歉。萧家大少。”
凤山从善如流,改口飞快。
“七姐,崇舒哥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你们之间的感情能够更深一些,即便这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够到达的程度,他还是,嗯,能够更加默契一些就好。”
凤小七还是没有转过弯来,“怎么又和默契扯上关系了?”
萧崇舒一拍额头,“完了,完了,我突然觉得自己从前开了太多玩笑了,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他现在是在笑话我是他的报应?”
凤小七可不傻,有些细微的区别暂时还不能够快速上手,但不代表她当真智商不在线。
“哦,不,七七,我是在反躬自省。一定是我从前习惯了随时随地没遮没拦,所以才会胡乱说话,所以才会让身边的人也不能立刻会意我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说重点。”
凤小七还真的不喜欢这种绕来绕去的说话方式,毕竟她自己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如果是敌人,或者不熟悉的人,她也可以认真面对,或者勉强忍着,又或者直接走人,但他可是她看中的人,自然还是要慎重以待,努力地多加了解的。
“老四从前可是看不上任何一个女人的人。是真的,他看不上任何,是任何一个异性。对于他来说,就算是祖母,母亲,也是不需要认真看一眼的,更别说亲近了。
然而呢,凤殊出现了。凤殊现在要是让他去死,他肯定立刻就乖乖赴死了。当然,有可能是独自赴死,也有可能是拉着凤殊一起共赴死亡。但不管是哪一种方式,总而言之,他很清楚他的报应来了。”
凤小七皱眉,“凤殊,他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凤殊苦笑。
“还是在笑话我?”
“绝对没有。我是在表达我对老四的崇高敬意。”
萧崇舒朝君临眨了眨眼,可惜君临纹丝不动,愣是装没听见更没看见。
“喂,老四,你就不能帮帮忙?小九都说了多少会帮一帮我,我可是单身多少年了?现在才谈个恋爱,我容易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说来说去都没有个重点?”
“他的意思是他是生手,不太懂要怎么将你弄到手。你呢,更是个恋爱白痴,自己都快要被他当做报应一样看待了,居然还想着维护他的脸面。”
凤山嘴毒起来,那可是在座所有人都要甘拜下风的。
凤小七哼了哼,“凤山,你以为我现在完全管不到你头上了是不是?得罪我可没有好处。”
“我实话实说,七小姐自然大人有大量,不会因此就真的觉得我得罪了你。”
“凤殊,管一管你的人。”
“君四才是我的人。”
“那凤山是谁?”
凤小七也是懂得转移话题的。
“凤山就是凤山。”
“他是你的下属。”
“你是下属?”
“少主认为我是下属,我就是下属。”
认为他是伴侣,那他也可以成为伴侣。
凤山狡黠地朝君临笑了笑。
然而已经得到了凤殊一而再再而三地公开认同,君临现在心里可是淡定多了,就像是吃了定心丸那般,从从容容地面对他的挑衅。
即便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君临也不会恨得牙痒痒,更不会当场失态到暴跳如雷的程度。他甚至于连这种醋都不喝了。
“君临,你看起来好像无所谓。凤山这样挑衅你,你都能够不当一回事了吗?我还想着是不是要跟你学习一二,应该怎么乱吃飞醋,才能够表现得像是正常恋人。”
凤小七现在可算是回过神来了,于是便顺理成章地讨教起来。
“和凤殊刚认识的时候,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想着怎么揍她。不信七姐你也可以私底下问问凤殊是不是真的这样。我们不但吵架吵得很凶,打架也是真的打架,我想要杀了她,她同样想要杀了我,都恨不得将对方剁成碎片喂虫。”
君临轻描淡写的样子显得话语内容相当惊悚。
“你们当初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因恨生爱?”
别说凤小七不理解,掌握了更多信息的凤山也猜不透他们之间到底处于哪种阶段,又是经历过什么事情,两个人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心平气和的程度。
“就像之前我也说过的,君四和我最初那段时间真的互相看不顺眼,吵架不是出口成脏大吵大闹那种,而是气氛剑拔弩张,打架倒是真的动了手的。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我以为七姐你应该从凤山那里听说过了,然后和我的话互相印证着,应该会相信。”
凤山叫屈,“少主,我不会将你的任何信息告诉任何人。我只需要听令你一个人,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任何重要信息都是不能够外传的。”
他还不至于这点职业觉悟都没有。
君临既然说得出这种话,凤殊显而易见也相当配合,那他恐怕就真的只能够将自己的身份定义为职业打工者了。只不过,兴许时间长了,他也能够讨要到一点别的福利。
他还不确定将来的自己会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更不确定将来的对方愿不愿意给,有没有能力给。至于君临的意见,不好意思,即使得到了凤家的认可,他也是不需要认可对方的。这是他这个身份的既有福利。
想到这里,凤山再次微笑起来。
萧崇舒揶揄凤小七是他的报应,一如凤殊是君临的报应那般,然而兴许对于凤殊来说,他凤山才是她的报应。
不管怎么看,这个横空出世的少主都更加合他胃口。
“看见没有?凤山就是个狡猾的。明显会被人抓小辫子的事情他怎么会做?我都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凤小七一边说一边看向萧崇舒,他憨憨地笑,“当然是赚了!走了一个不顺眼的,来了一个又顺眼又合胃口的,你说是不是赚大了?”
凤山闻言哈哈大笑。
有意思。也许这个高配版的说法,他家少主也不是随口说说而已,是真的用心观察然后才有感而发的。
“凤殊,原本这人十有**会跟随我,现在换到了你身边,我真的担心会因此对不住你。看起来他就不是个老实的,要是因为他,你的婚姻出现了问题,那就真的是我的罪过了。”
凤小七当然不是真的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感情如果走不下去了,外因也许能够起到重要的作用,然而更重要的还是当事双方之间早已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是内部崩溃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才导致最后的无法维持。
她这是小小的报复凤山对萧崇舒的揶揄,算是对恋人希望她学一学怎么乱吃飞醋的要求的一种行动上的正式回答。
萧崇舒既然期盼着她能够像君临对凤殊的表现那般,说明这人当真是在严肃地考虑,要把他和她的关系往长久发展,往深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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