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晚之后,公孙止见李莫愁始终不肯就范,又仗着伤势渐愈,竟对自己生出反抗之举来,便是对她全然失去了耐性。
第二天,他便借着带李莫愁外出散心之名,将她引入了谷中一片情花树丛中。
这花树丛的地面,则是经过了一番布置,有大量的泥泞坑洼,以及被浅草掩盖的地洞。
李莫愁自觉已将公孙止迷的神魂颠倒,却是根本未料到,他竟生出了歹毒心思。
不出意料地,在抬头赏花之时,李莫愁便是踩中了公孙止提前设下的陷阱,不慎跌倒,使得遍身都被那情花所刺。
不过她性子偏激狠辣,长年满怀一腔恨意,心中并未有许多深情,因此虽被刺中,却是当下并不觉太过痛楚,一时也未放在心上。
只是随后公孙止将她扶回屋中后,才面露忧愁,对她说道。
“李妹,今日可是闯了祸事了,你可知这花刺的厉害?”
李莫愁因觉这花刺只是扎在了手脚等不显眼之处,又并未扎在脸上,便对这些许小伤,丝毫不以为意,随说道。
“无非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江湖儿女,何惧于此?”
公孙止听后,则是淡淡一笑,说道。
“李妹你还不知道我这谷中情花的厉害,你虽被那花树枝叶上的尖刺,刺破了些许皮肉,但也是中了情花剧毒。”
“中毒轻者,只要心中不动情思,经过一段时间便可自行痊愈。但那中毒较深者,则必须服下我谷中独门解药绝情丹,才能保得一命。”
“如若不然,每过一个时辰,身上疼痛便增一分,三十六日后,则会全身剧痛而死。”
而李莫愁本身也是使毒的行家,但对这等性质奇怪的毒物却是闻所未闻,此时只以为公孙止是虚张声势,便是笑道。
“哦,既然如此,那公孙谷主还不快将解药拿来?”
公孙止叹息一声,说道。
“这解药所需的药材极其珍贵,况且炼制手法繁杂,即使配齐了所有药材,也需三年的时间,才能炼制成功。”
“是以这等珍贵药物,只有在我谷中弟子被那情花误伤之时,才会拿出使用。至于外人,是绝不会施于半颗的。”
李莫愁听后,顿时面皮绷起,如附上了一层寒霜般,冷冷道。
“那公孙谷主言下之意,便是不会拿着绝情丹,给莫愁解毒了?”
“非也,李妹你现在虽是外人,但若按我之前提议,嫁于我为妻,那这绝情丹,在下便是立即会双手奉上。”
“哦,没别的法子可商量吗?”
公孙止见李莫愁浑不知自己死到临头,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态度,便是怒道。
“哼,我公孙止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在面子一事上,决不容人欺负折辱。你答应也好,不愿也罢,总之要想得那解药,便需同我成亲。”
“那公孙谷主你就不怕,莫愁下嫁与你之后,会面和心阋,生出许多间隙,甚至还不如现在这般自在快活吗?”
“明日之事,谁又可知?世事本身难料,至于喜乐忧苦,总要试过才知分晓。”
公孙止虽说的冠冕堂皇,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将之前付出的那些奇物、感情,在李莫愁身上狠狠讨要回来。
直要撕下她脸上这张冷淡不可亲近,但又美貌非常的假面,看着她跪在自己身前,哭喊求饶的样子。
至于所谓解药,则只是给她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不至于鱼死网破罢了。
李莫愁沉思片刻,才说道。
“请容莫愁再考虑几日,可好?”
她依然疑心这公孙止是夸大其词,便是想再拖延几日,看看情况后,再做打算。
公孙止倒也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说道。
“在下言尽于此,还望李妹早做打算。耽搁的时间长了,即使服下解药,这毒性怕也是难以驱除。”
公孙止走后,隔不多久,李莫愁便觉体内那毒性发作起来,剧痛难耐,且果真是每过一个时辰,这痛楚便会加重几分。
一日之后,便是已苦挨不住,随寻到公孙止,答应了他那要求。
李莫愁行走江湖多年,那些礼义廉耻,名声脸皮,早已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将性命看的最重。
而且贞洁早已被杨过所夺,此刻答应下来,也并不是太过为难。
同时心中打定主意,取得那绝情丹后,便会反手就将这公孙止碎尸万段,以泄心中之恨。
不过她并未想到,公孙止已根本不在乎她的性命,只求那十几日的欢娱而已。
而今天,在这成亲当日,快要礼成之时,竟是有人出来搅局。
李莫愁听闻,倒是也乐得见于此,便是微微退后一步,静观这事态会如何发展。
而公孙止盛怒之下,舞起刀剑,想要将裘千尺以及她身下那青年,一刀两断时,却见一绿衣少女,突然闯入了战圈。
惊疑之下,却是收住了刀势。
待看清来人竟是公孙绿萼后,便是怒道。
“你这不孝之女,拦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开。待我杀了这毒妇后,再来收拾你。”
公孙绿萼虽觉已对公孙止无半点父女之请,但还是不愿见这爹娘相残的一幕,便是哭着求道。
“爹爹,这是孩儿娘亲啊,你快向她陪罪,请她原谅了罢!”
这时,也有几位年老的仆从认出了裘千尺,便口中高呼‘主母’,纷纷上前求起情来。
公孙止见人多势众,已阻了前路,一时便不好下手起来。
而裘千尺心中也是暗叹一声,她口中早已含了几枚枣核,便是要趁着公孙止近身之时,以有心算无心,打他个措手不及。
兴许偷袭之下,当下便能让这狗贼横死当场。
不过眼下,也是同样算计落空。
而陈玄因一时不察,身旁的公孙绿萼竟是冲上了前去,便心中大恨。
本是大好的局面,奈何队友非要上去送人头。
而随后因担忧公孙绿萼的安危,便是悄悄调整走位,想要寻个合适的角度,好在公孙止发难之前,便一枪将他打死。
只是这时,却听公孙止大喝一声。
“小子,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