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拖向深渊
米糯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即便明知珠宝赞助商有问题，也不能直说。
她原本想委婉表示自己不适合这个风格，她更喜欢延续前面的“兔女郎”，结果还没出声，苏文抢先开口。
“米小姐，您真是走了大运了！”
米糯：“？？？”
我要是走大运，现在会穿成这样坐在这？
“我们刚把你要拍摄杂志的消息放出去，就有珠宝商联系我们，要请你做代言！”
米糯心尖一跳，“该不会是……”
“辉夜啊，你没听过吗？”
苏文低头看向化妆台，“就是这次的赞助商。”声音冷静里透着看破生死的平淡。
“怎么？珠宝商联系您了？”
米糯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真言也让她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出心中疑惑，“这个品牌不是，刚闹上新闻吗？”
说着打开手机，把内容给苏文看，这短短几分钟，内容更新，已经把“廖氏破产边缘”变成“设计师抄袭风波”。
照片放大一看，好家伙，还是老熟人。
是号称业内的顶级设计师。
当初自己广泛撒网，这设计师也在她鱼塘呆过两天，后来因为人品有问题，又被她放生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跳槽到廖氏去。
这辉夜真是烂成一锅粥了。
“这点小新闻算什么，代言你意向如何？”
戴她家的珠宝拍摄我都不敢，还让我去代言？这不是要我命吗？
苏文看出米糯心思，直接拉过椅子坐在米糯身边，开始促膝长谈。
“这你就不懂了，辉夜从七几年就开始做珠宝，什么风浪没经过？现在不过闹了两场，你以为他会倒下去吗？那就大错特错了。”
“可新闻上说它面临破产。”
“如果米小姐目光如此浅显，那她们的确该换个代言人。”
米糯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拐弯抹角骂的一天，但对方毕竟是苏文，即便她不满意也要忍着。
“苏文姐是知道什么内幕吗？和我透露透露呗？”
“这也就是看在海音的份上，小丫头喜欢你，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给你安排插页，帮你联系代言，不然这事我是不会管的。”
又是海音。
“她喜欢你，说你打游戏厉害，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事我不懂，但小丫头开口了，我就尽量帮衬着。辉夜这个事，我也可以透露一嘴，什么困难都是暂时的，如果你及时站队，过了这段时间，好处多到让你手软。”
米糯低头看了看项链，再抬头一副请教前辈的乖巧样。
“苏文姐，您人脉广，一定知道辉夜上新闻究竟因为什么吧？”
“还能因为什么？夫妻离婚分家产呗？那个廖太太是好惹的？这不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闹出这么大动静，就等着她老公低头呢，等着吧，只要那男人一松口，什么以次充好设质量问题，什么计师抄袭，都会过去的，人嘛，消费者都是就这样，忘性大。”
米糯也能猜到，如果事情真向苏文所说一样，辉夜是自己翻身的机会。
它在国内珠宝品牌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拿下珠宝代言，那就说明她一脚进入了高端圈子，和那些代言网红面膜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这一步实在险，好在她圈内有些人脉，只要打听一下，看看苏文说的是否属实。
“代言的事，多谢苏文姐抬爱了。”
“什么话，只要你把海音那小丫头哄好了，什么都好说。”
苏文拍了拍米糯的肩膀，像是邻家大姐姐一样，这和网上她干练的形象完全不同，同时也让米糯意识到自己在苏文这里定位是什么。
一个只要给点工资，就可以让千金开心的玩伴。
米糯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但苏文说话的语气和形态，无不向她传递这样不平等的信息。
好在米糯并不是和钱过不去的人，她什么委屈都受过，明知道对方瞧不起自己，还是笑脸相迎。
下半场拍摄异常顺利，相较于那让米糯难受的兔女郎，她拍时尚大片更容易找到感觉与自信。
刚开始摄影师还在引导她，后来全场只剩下摄影师的“好好，再来一张”。
米糯晚上九点多才完成拍摄，原本想请苏文一起吃饭还人情，但苏文是个大忙人，下午直接走了。
米糯只好把电话打给海音，告诉她自己拍摄杂志了，很高兴，多亏她帮忙。
海音也跟着高兴，好像是偶像拿到更多资源一样。
和海音挂断电话，米糯回头看向摄影棚大楼，楼高的好像要入云里，在背后矗立压着她。
思量片刻，她把电话打给尚加经理。
据她所知，经理这个老油条借着工作职务，在圈内结交了不少上流朋友，想要打听一下辉夜的事，通过他最简单不过。
米糯拿着手机，斟酌用词的时候，电话那边已经接通，经理显然没想到米糯会联系自己，第一句就是反问，“你没看看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经理，据我所知您身体硬朗着，不会休息这么早的。”
经理噎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公司的重点人物，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看来他也被何佑提点过了，好在两人认识有些年头，米糯也知道对面是个嘴硬心软的，并没有退缩。
“经理，是这样的，我那有两瓶好酒。”
“少废话，说正事。”
“你帮我打听下辉夜的代言能不能接，她家还有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我的酒特别棒！是当时乙方送给我爸的，只要你帮我打听明白了，我这就去给你偷出来！”
经理：“？？？”
“放心，我说到做到！”
“小糯啊。”经理语重心长叹息一声，“我也知道你家，这事你何不找你爸打听呢？按说他比我更方便才是。”
米糯没急着回答，先吸了一下鼻子，“经理，您知道的，我年少就离开了家，十几岁就没了妈妈，现在我妈妈的房子，还被那个小三占着，我怎么好他联系呢？这些年我都是承蒙您的照顾，才不至于沦落街头，我……”
“行了行了，我帮你问还不行吗！”
米糯摸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又重重吸了鼻音，“谢谢经理！”
“另外有件事我要给你透个信。”
“您说您说。”
“最近公司给你分配的资源，你表现的都不是特别好，所以大家投举荐后来的雪灼。”
公司什么时候给她分配像样的资源了！米糯心中不忿，但并没有急于反驳。
经理沉吟了片刻，“你知道，现在对于过气的艺人，公司不想再给她身上押宝，又不想浪费掉她曾经的名气，就会让她下场直播。”
“……”
“这是一种很赚钱也很消耗演员缘的事，当然这事还定下来，我就这么一说，你心里有数就行。”
“谢谢经理。”
“行了行了，这都几点了，我睡了。”
还不等米糯多说什么感性的话，经理匆匆挂断了电话。
米糯攥着手机，夜风吹在脸上微凉，她疲倦一天，意识渐渐清明起来。
原来这才是何佑的算盘，他并不打算封杀雪藏她，而是一点点的消耗她，作践她，把她拖向更低端的深渊，让她距离梦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