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今天晚上,大概一个小时前。”丰启扬回道。
“那,应总怎么这么快就有现场录像了?他也在场?”梁佩槿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一边问。
“摄影团队是他给叡忱推荐的,他当时跟叡忱说要第一手资料。”
“哦。”梁佩槿喃喃道,“嗯,是拍得挺好,角度都很好看……哇,这画面感……”
丰启扬见她不时发出几声感叹,心下松了一大口气:总算能让她情绪好点了。
于是,脱去衣服爬上床,准备挨着她陪她一起看。
然而,待他钻进被窝时,却见梁佩槿两道远山眉微微蹙起,眼里似乎闪烁着点点羡慕和遗憾。
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忐忑不安:“怎么这副表情?”
梁佩槿颇带娇嗔地侧过脸看着他:“你看人项总多懂浪漫,还给小韶准备惊喜,你都没给我准备过惊喜!”
丰启扬心里一叹,暗暗叫苦:我干嘛给她看人求婚的视频啊?真是闲的!
“也是,你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的,哪有心思给我准备什么惊喜啊。”梁佩槿黯然地把手机放回柜子上,侧过身去背对着丰启扬,委屈巴巴地抓着被子往身上一盖,闭上眼睡觉。
记得上次办婚礼那晚他喝醉了,迷迷糊糊对她告白了好多次,然而第二天一早她问他还记不记得前一晚说的话,他竟然一脸茫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每每想起来都有难言的失落。
丰启扬见她明显不高兴了,两道俊眉不由拧成了一个结:且不说以后要不要给她准备惊喜,眼下先得把人哄好了才行啊。
默默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脑中灵光乍现,他“腾”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梁佩槿闭眼假寐,原是等着他凑过来软言软语哄自己一下的,谁成想,他居然一声不吭地跳下床走出了房间!
哼!她气呼呼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翻了个身,心里咕哝:一句话不说就走人,难道自己说错了吗?哼,真是小心眼的男人。
她重又闭上眼,决定就算他待会儿回来也不打算理他了。
过了没几分钟,丰启扬果真回房了。
梁佩槿还没睡着,听着他一边走近床头,一边带着笑意地说道:“惊喜来了,要不要看?”
梁佩槿心下一跳:不会吧,这么快,他上哪儿准备惊喜去?肯定骗人的。
她保持着一动不动地平躺的睡姿,呼吸也很均匀。
“睡着了?”丰启扬弯下腰,狭长的丹凤眼放着精光,仔细打量着梁佩槿白皙的面庞,敏锐地察觉她的眼皮动了动。
他嘴角一翘,满腔叹息:“我这惊喜可难得,再不睁眼看看,一会儿就没了。到时候是你自己错过的,可不是我没准备啊!你可不能再怪我了。”
梁佩槿被他说得心痒,双眸频频眨动,最终还是忍不住张开来:“什么东西啊,说得……”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K-Win演唱会吉祥物,她突然愣住了:“这个……”
“有K-Win亲笔签名的,跟上次演唱会的一模一样。”丰启扬把软萌的毛绒玩偶塞到她怀里。
梁佩槿双手捏着柔然可爱的玩偶,看着上面熟悉的签名,鼻头蓦地一阵发酸:“你什么时候弄到的啊?”
丰启扬好似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拿着这个去找你,没想到,正好看到姓贺那小子想占你便宜,你还为了他跟我冷战……”
“提他做什么?我哪有为了他跟你冷战啊,跟他又没关系。”梁佩槿把下巴抵在玩偶头部,轻轻来回地蹭着。
见她在提到贺延霆时不再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丰启扬觉得通体舒畅,挑了挑眉头,转身要走。
“你去哪儿?”梁佩槿急声叫住他。
“我再去洗刷一下,刚才去了车库。”
“哦。”梁佩槿想到了他有洁癖,不知怎的,忽然觉得他的洁癖也变得可爱了。
她把脸颊贴在毛绒玩偶上,笑容满满:惊喜有着各种各样的形式,今晚这个便是他给自己的专属的小惊喜吧。
丰启扬快走到浴室门口时,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得甜美,也不禁跟着唇角上扬。
易水设计院。
中午午休时分。冬天里午睡的人较少,大家基本都在玩手机或在赶工作进度。
夕韶放下压感笔,活动了一下肩颈,戴上耳机,点开了手机里存储的求婚录像。
还有两天她就要和项叡忱去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可项叡忱却在求婚的第二天出差了,她总忍不住去想他。
他应该会提前赶回来的吧,她心里念叨着。
最近他都在忙着项尚集团旗下科技业务板块的整合上市工作,跟她的联系也很少,偶尔她发信息给他也得不到及时回复。
若不是他父母都上门提过亲了,她都要以为他许给自己的婚姻会不会只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
正聚精会神地回味着视频中的每一个瞬间,忽然瞥见路静溦过来了,手中还捧着几个快递,将其中一份文件包装的递过来:“小韶姐,你的快递。”
夕韶有点奇怪,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快递没签收,但一看是文件袋,想着兴许是哪个供应商寄来的发票或新品宣传册之类的,便接过来,道了声谢。
撕开文件袋封口,将里面的资料统统取了出来,发现里面真有发票,可这些发票却不是开给她们设计院的,而是开给项叡忱的。
她蹙了蹙眉头:他的发票怎么寄到我这儿来了?
再一细看,这些发票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中文英文都有,而且全都是各大医药机构开具的。
既然是项叡忱的东西,她不打算多看,准备重新放回文件袋里,但下一瞬,她的目光却停在了一个两页透明文件夹里塞的一张照片上——照片里的人是项叡忱和狄雯!
狄雯靠坐在病床床头,和之前梁佩槿给她看得那张照片里的画面很相似。
好奇心驱使着她把文件夹里所有的照片一张张看了下去:里面每一张都是项叡忱和狄雯。都是在医院病房内,但又不是同一间病房。
看得出来这些照片并不是同一时间拍的,项叡忱穿的衣服、留的发型都各不相同,甚至有的照片里的他看着明显青涩,有点却更为成熟。
难道这些照片是几年前拍的?
看完照片,她又瞥见了一张写有钢笔字的信纸,内容竟然是写给她的:
夕小姐,你以为他有多爱你吗?不过是他想尝尝新鲜罢了。他真正爱的,只有照片里的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