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没想到,项叡忱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她那晚发的那段视频的影响,俨然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难道他和夕韶的感情就那么牢不可破吗?她不相信。
他们不过在一起才几个月而已,能有多信任彼此?
也许是自己下的料还不够。她暗想。
齐嫄从婚礼场地回到家,一路上都在默默思量应洺纬所说的那个“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她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地介意他喜欢上别人。
之前,她总以为不给他希望,把他推开,以后他和谁谈恋爱,跟谁在一起,是否身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女孩子围着他,便统统都与她无关了,她可以做到毫不在乎。
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分明很在意,分明一点儿都不想看到别的女孩对他献殷勤;分明一点都不想失去他!
可是似乎一切都晚了。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他已经不再关心自己了。
今晚回家之时,她是自己一个人找的代驾,夕韶被项叡忱带走了,无人与她作伴,依照往常应洺纬肯定会陪她回来,可当时他一声未吭,连道别都只是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
想到这些,她瞬间感觉一阵凉意袭便全身,不禁抱紧了双臂。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要像小韶说的那样,拿出勇气,去争取吗?
不知道他和那个人有没有确立关系。要不,找个机会问问他?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踌躇了很久,最终双唇一抿,坚定了一个声音:先问问,如果他还是单身,那就去把他追回来。
与想象中那些未知的伤害比起来,此刻揪心挠肝的滋味更让人难受。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坐车回来之后不到一分钟,应洺纬便让司机载着他紧追了上去。
此时,应洺纬就在她家楼下。
他靠在车边,抬头仰望着她家的窗户,见屋里亮了灯,才重回车内。
“走吧。”他吩咐了司机一声,便掏出手机给程斯语发信息:衣服不用送到我家了,我明天上午去你店里取。
程斯语乍一见他主动给自己发信息,心里一喜,再一看,不让她送去家里了,脸上又转为黯然,回道:好的,我们店八点开门,我等着你。
应洺纬回了一句“谢谢”,便把手机收入了兜里。
他跟程斯语称不上是朋友,只是见过两三次面,勉强算是个熟人。之所以会认识她,是因为他在参加时装发布会时,相中了一款知名品牌的限量版秋冬新款连衣裙,很难购得,听闻通过程斯语可以买到,为表诚意,便亲自去联系了她。
随后,程斯语就裙子的事给他发过几次信息,两人的关系仅此而已。
今晚在婚宴上,他承认自己回答夕韶的问题时打了点小算盘,故意说得暧昧不明,就是想让齐嫄误会。
他想看看齐嫄对他到底有没有情意,哪怕一点点也好。
试探的结果还是有几分令人满意的。他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晨光熹微,透过窗帘的边缝洒落在房间的地毯上。
冬日的早晨,被窝里暖融融的,夕韶贪恋不已,不想起床,但却被她自己设的闹铃吵得无法再入睡。
项叡忱按掉闹铃,弯着食指刮了刮她的脸:“七点了。”
“嗯……”夕韶微微揉了揉睡眼,一狠心坐起身来:还是别睡回笼觉了,越睡越起不来。
伸手去够昨晚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忽然瞥见一个合影摆台:“咦,那是你的照片吗?上次怎么没看见?”
项叡忱也起身下床,把合照拿过来递给她,微微一笑:“上次你还有时间顾得上看照片?”
夕韶脸上一红:上回自己是被他从楼下抱上来的,后来直接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又担心迟到,根本连这个房间里布局如何都没太注意,何谈小摆设呢?
她接过来仔细一看,上面一共有九个青春洋溢的小青年,都二十出头的模样,当中一个是项叡忱,他旁边是应洺纬,还有另外七个人她不认识。
项叡忱不等她发问,先给她介绍:这是我大学的时候和当年VR工作室所有人的合照,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和校友。”
夕韶想起以前项晓霞说过,项叡忱在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创业,成立过一个工作室。
“工作室我占股60%,老应30%,还有一个是孔翼,技术入股10%。”项叡忱指了指其中一个留着偏分短发,戴着细边方形眼镜,面容清俊的男人,“就是他。”
“哦。”夕韶记得项晓霞说以前项德安为了让项叡忱去自己家公司任职,还曾强迫他解散工作室,不免好奇,“那现在工作室怎么样了?”
项叡忱知道姑姑已经给她说了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也不避讳:“当年我爸想让我解散工作室,我没同意。我知道他的目的只是想让我回项尚工作,所以我直接把股份都转给了老应,然后去申请了留学。
“现在工作室已经发展成了一家技术公司,老应是最大的股东,公司业绩也不错。我虽然不在公司占股份了,但跟他们几个都还经常联系。”
夕韶了然地点点头:还好,总算他们的辛苦没有付诸东流。
项叡忱忽然想到什么:“孔翼还是单身,不如我们结婚的时候请他给我们当伴郎?”
夕韶笑着翻了个白眼:“还早呢,婚礼不是说明年五月份再办吗?现在就打算请人家当伴郎,万一别人突然找着合适的人想结婚了,还要等你先结完?”
项叡忱微叹一声,挨着夕韶身边坐下,双臂环抱着她:“要不是怕婚礼办得太仓促,委屈了你,真想下个月就办了。”
别说下个月,下周都行。
夕韶听了,心里欢喜,不好扫他的兴:“那好啊,伴郎你来定吧。诶,不过,你想请几个伴郎,我这边伴娘要和你的数量一样才行。”
“你觉得请几个比较好?”
“嗯……就请两对吧。伴娘我请齐嫄和汤棋。”
项叡忱同意:“好。伴郎就孔翼和老应吧。”
就在两人愉快地讨论时,项叡忱接到了齐嫄的电话,只听得她镇定平和地问:“项总,如果我现在想离开研究所,去项尚,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