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夕韶点点头,并不掩饰。
如果给她介绍这个项目的人不是卫勉,她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可是既然是卫勉,那便另当别论了。
上次卫勉邀请她参与古城项目的事,她便与项叡忱闹得不愉快,虽然后来他同意她参与了,但不代表他心里一点都不介意。
“怕他吃醋,生气啊?”卫勉反问,一脸大可不必的表情,“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是给你介绍一个客户,怕他什么?”
“怕他误会啊。”夕韶无缝接话。
有句俗话叫“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既然知道了卫勉对自己有过某种心思,无论他现在是不是把自己当朋友,她该避嫌的还是避避嫌比较好。
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有喜欢项叡忱的女人借着朋友或工作的名义接近项叡忱,项叡忱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却还屡屡接受对方的示好,那么她也会很介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她想。
“就为了考虑他的感受,这么大的项目不接了?这要完成了可以是一笔不小的业绩。”卫勉语气有点泛酸:怎么就没个女人这么为自己着想呢?
唉,忽然有点羡慕项叡忱。
“在我这里,他的感受要比项目重要得多。”夕韶说完脸颊有点发烫,下意识地端起杯子喝水。
“小夕,你这么直白,就不怕伤我的心吗?”卫勉一手捂着胸口,作痛苦状。
夕韶笑意盈盈地瞟了他一眼:“不怕啊,自然会有人治好你。诶,上次你问我要了徐小姐的微信,后来联系上她了吧?我前两天还遇到她了呢。”
她看似不经意地一问,其实暗中在细细观察卫勉的微表情。
只见卫勉低眉一笑,颇觉无奈:“除了你之外,又多了一个对我爱搭不理的人,你说你俩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打击我的?”
夕韶眉梢一挑:“我可不是,没准徐小姐是的。”
正说着,方才离席去洗手间的汤棋回来了,卫勉叫她:“汤棋,来,过来一下。”
汤棋见一直在与夕韶闲谈的卫勉忽然点了自己的名,好奇地走了过来:“什么事,卫总?”
“我一个朋友让我给他介绍一个景观设计师,做自己的私家庭院设计,你看看有没有空?”卫勉边说边点开他朋友的微信头像。
这时,夕韶接到了梁佩槿打来的电话,她起身走出了包厢:“喂,小槿。”
“勺子,”梁佩槿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失落,“要是我突然不结婚了,你不要觉得奇怪啊。”
夕韶眉头一蹙,大惑不解:“你不是结婚都好几个月了嘛,说什么胡话呢?又喝酒了?”
“不是,我是说婚礼,唉,婚礼不知道还能不能办得成。”梁佩槿耷拉着脑袋,心里滋味莫名。
“怎么啦,和你家那位吵架了?”夕韶神色认真了起来。
“都怪丰启扬,他小心眼,说话不算数!”
接着,梁佩槿噼里啪啦放爆仗似的把今晚的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犹自愤愤然:“你说他不是好好的在赛车吗,干嘛突然跑去接我?还鬼鬼祟祟地躲着偷听人说话,听了也就算了,偏偏又没把话听完,还乱发脾气,在大街上大人,还很有理的样子。哼!”
夕韶听完莫名觉得她不是在吐苦水,反倒像撒狗粮,轻声笑道:“他去接你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你要是没告诉他在哪里聚餐,他怎么找过去的?明明是你自己也想让他去嘛。
“你不想理会贺延霆,可以直接甩手走人嘛,干嘛给他机会说那么多?诶,你不会是故意想让丰总看见了吃醋吧?”
“勺子!”梁佩槿听了有些抓狂,“你还是不是我闺蜜了,怎么尽帮着他说话?什么我故意让他看到?我现在多看贺延霆一眼都不想,我还……等等!我没告诉丰启扬在哪儿聚餐啊,他怎么知道的?”
“要不你问问他?”夕韶听着她一惊一乍的动静,便知道她和丰启扬的问题不太严重,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梁佩槿撅了撅嘴:“我才不问,这次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翻篇了,是他不守承诺,不信任我,问题很严重。他要不给我道歉,我可不会先让步。”
“你想和他冷战啊?冷战可不好。”夕韶是觉得感情是需要沟通的,尤其是两人之间有矛盾的时候。
梁佩槿也不喜欢冷战,她的性子最是沉不住气,但是:自己也不能总惯着他那少爷脾气吧?他要总这样,以后还怎么过得下去?
“嗯,我过两天看他表现吧。”她淡淡回道,“诶,对了,你前两天不是说要见项总家长,商量婚期吗?定在哪天啦?”
夕韶听了,不由抿唇微笑:“下个月先去领证,婚礼大概明年五月份办。”
“噢,下个月啊,那你还可以继续给我当伴娘,还好你家项总没急着下周就和你去扯证。”
见梁佩槿不自觉又提到婚事,完全没了对婚礼办不成的担忧,夕韶笑意欲浓,也没去点破:“放心,就算他着急,我也要先给你当了伴娘再说。”
“就知道你最好了,勺子!么么哒。”梁佩槿心里的烦躁气闷不知不觉一扫而光,“我得弄清楚丰启扬是怎么知道我在哪儿聚餐的,先挂了啊,下次聊。”
“嗯,拜拜。”夕韶摁灭手机屏幕,转身往包厢里走。
正好大家都聊得差不多,准备散席了。
汤棋把她的挎包递给她:“走了,小韶。”
“嗯,谢谢。”夕韶接过包包,和汤棋挽着手一同往外走。
卫勉走在夕韶旁边,勾唇笑着调侃她:“这出来吃个饭,他还查岗啊?你这该不该叫‘夫管严’?”
还没结婚呢,什么“夫”啊,夕韶脸上一红:“没,刚才是我朋友的电话。”
“我说嘛,他不至于……”卫勉突然顿住了。
夕韶和汤棋不约而同侧过头看着他,但见他定定望着一个方向,像在琢磨什么。
“卫总?”夕韶唤了一声。
卫勉抬了抬下巴指向右前方大厅里的一个餐位:“你们看看那个人。”
两人闻言把目光转向他所指的地方,视野里瞬间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留着一头亮丽锁骨卷发的女子,约莫二十六七岁,第一眼给人感觉有种很大方知性的气质。